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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钱伯垌,唐骥先生,我是代表军团长吴大人来这里的,吴大人希望您能够响应……”
在这句话说玩之前,一把餐刀已经钉在了他的耳边。他的脸颊上多出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脸颊。
“我让你说话了么?”唐骥手中把玩着两支钢铁的筷子,面带微笑的说道。或许筷子在别人手中只是一对著而已,但是在他的手里,就是能够洞穿人头的武器。
“……”或许之前钱伯垌想要告诫唐骥,他是来这里传达那位性吴的军团长的意志的,借此来制衡威胁唐骥;但是现在他绝对不敢这样做。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还是个很有实力的疯子。这种人不管是谁,都不愿意招惹……毕竟,和正常人交际,他们会有弱点,会被威胁,行动之前经过深思熟虑,能够用逻辑来判断,而对于疯子来说上述一切都不存在。
看着卑微的做出“您先说”的姿态的钱伯垌,唐骥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有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说道:“呃,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你说吧。”
“疯子……”钱伯垌暗骂一声,这才恭敬的说道:“是的,吴大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会和石林区进行大规模的会战,我们需要重型火力,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应招加入我们的联军……”
“fnndp!”唐骥一把抓住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着钱伯垌扔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仅仅因为这样扔东西很爽。
钱伯垌猛地一缩脑袋,玻璃的烟灰缸在她的头顶上方化作一片玻璃渣子。他的心中怒骂不止,然而却只能面带微笑,因为此时唐骥已经从大衣里掏出了一把庞大无比的左轮手枪对准了他。
“回去告诉你家老板,没他这么办事的。我是雇佣兵,在国际上有注册的雇佣兵团团长。想要我出兵,就得付出足够的报酬!”然后,唐骥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吞云吐雾。
唐骥需要报酬吗?很明显不需要,他想要什么直接去抢就行了,比买来的快得多。但是到现在为止他还记得自己雇佣兵的身份,他还没有对雇佣兵这个游戏失去兴趣,所以他便按照雇佣兵的方式索要了报酬。
况且,他现在的心情其实不是特别好。远古这个家伙激起了唐骥的挑战心,在黑皮手套的遮盖下唐骥的右臂上金色的回路闪闪发亮,他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很久了。
激发回路文,但是不释放神术,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虽然在激发回路文的状态之下身体状态会有很大提升,但是回路文本身的效果就是诱发奇迹,而身体能力提升就是诱发奇迹而不伤害自身的前提,所以在这种状态下神术会一直处于待激发状态。
但是唐骥也已经看到,远古在战斗之中,并没有让时间一直停止,但是他身上的回路文却一刻都没有熄灭。所以,他猜测,如果能够自由的控制回路文,说不定自己的实力就能到达一个更高的层次。
虽然没有人注意,但是他现在已经开始减少对于闪银剑的依赖,转而用附上了紫火和暗火的罗生重金。正如同,他至今为止还在寻找能够代替空间门的手段一样。
巫术是不可靠的,需要靠着自身的某种等价代换从别人手里交换而来的,而且交换的权力还掌握在别人手中,这让唐骥非常没有安全感。
巫侍常常被认为是巫师的附属品,但是唐骥已经察觉到,巫侍和巫师有着某些不同的地方。巫侍是精神力化身,是使用者的思想的具象化。唐骥已经尝试过,虽然消耗很大,但是如果用,也能够将巫侍具象化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巫术力量只是巫侍显形所需要的能量而已,并不是核心。那么,巫侍就是作为【人类】的力量,而不是作为【巫师】的力量了。
重力,这是唐骥的巫侍的能力。重力能够影响到空间和时间,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至今为止唐骥一直在尝试着用法皇天秤开发出一种能够让自己瞬移的手段。
如果真的能够开发出这种手段,那么唐骥就真的脱离了巫术的钳制,从此再也不用巫术了。而到了那时,他也可以自称是一名和旧日支配者们真正站到了对立面的……
很好。唐骥思索着,接下来不止得训练自己使用【】这种力量,还得为这个状态想一个名字。超脱了巫术的巫师该叫什么,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很显然,他的思维又一次陷入了脱线的状态,甚至连钱伯垌已经飞速离开他的府邸也没有注意到。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八成也不会在乎,毕竟他是唐骥。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唐骥突然变得有些迷茫。他喜欢那种居无定所的自在感,喜欢那种快活的感觉,他讨厌现在这种仿佛被拘束在了一处的感觉,哪怕吃的比过去六个月加起来都要好,睡上了柔软的床也是一样。
“白猫,你说,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唐骥突然开口问道。他的表情很茫然,看着那精致的红木桌子,看着那漂亮的书架和碗橱,并非这些东西不漂亮,但是唐骥总感觉他并不属于这里。
不管你去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的,至死不渝。
虽然白猫没有开口,但是她的思想已经传播到了唐骥的大脑之中。不过这也难怪,如果以他们两个的默契还需要靠着语言表达情绪,那他们也不会这么亲密。
“走吧,我们出去玩,不和这些大老粗憋在这里了。”唐骥笑着抠了抠白猫的下巴,一闪身,整个人从原地消失不见。他要去南新区内部玩一圈,如果能够找到回忆幻境的入口就更好了。
其实,唐骥已经有了一种感觉,自己现在的迷茫感正在牵引着自己朝着幻境的入口前进。毕竟,他平时无论如何是不会出现这种情绪的。
迷茫,被束缚,类似的情绪是唐骥一直在尝试摆脱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类似的情绪。但是在今时今日,他居然又一次感受到了被束缚的滋味,那么这种感觉就一定不正常。
其实情绪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规律可循?今天心情很好,明天心情很坏,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但是在唐骥这个偏执的精神病看来,这就是有迹可循的,他直接钻了牛角尖,认为这是需要被战胜的过去在召唤他。
但是恰巧的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够精神病的了,被各路旧日支配者侵染之后,这个世界的常识规律还有几分可用都是个大问题。所以,谁又能说得准,唐骥究竟是不是被召唤了呢?
在唐骥消失之后,墙角的阴影里,一个少女显露出了身形。那是抱着一个大大的垂耳兔玩偶的瓦莱莉雅,她的小脸上尽是委屈之色。
她一双洁白的脚丫踩在鲜红色的地毯上,脚趾微微扣进地毯的绒毛之中,怀里的玩偶被她抱得越来越紧,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委屈。
“明明刚才都看到我了,为什么突然就跑掉,也不理我……是不喜欢我吗?可是,唐骥明明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喜欢了呢……不行,我得追出去!”
瓦莱莉雅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心中也没有太多门门道道的。于是,她打开窗户一翻身就冲了出去。
天,已经快要黑了。但是这对于瓦莱莉雅来说正好。虽然她的长发与皮肤都是纯白色的,但是她身上的长裙却是黑色的。更何况,她还研究出了一个新的移动方式,在光线不强的地方正好能够试试……
“翡翠天蝎-黑翡翠!”
伴随着瓦莱莉雅的召唤,庞大的翡翠天蝎显形了一瞬间,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物体之后便消失不见。而那个黑色的物体则开始缓缓动作了起来。
那是一只仿佛用黑钻石雕刻而出的蝎子,栩栩如生。只见它微微抖了抖自己的身体,便站了起来,缠绕在了瓦莱莉雅的手臂上,化作了一层薄薄的纹身。
“黑翡翠冰镜!”伴随着瓦莱莉雅的言语,她的脚下骤然出现了一块漆黑的冰层。当她的脚踩上去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寒意侵入了她的脚心和脚趾;但是她没有感觉到一般,一抬手又制造了一块漆黑冰镜。
紧接着,她就从脚下的冰镜上瞬移到了那块墙上的冰镜之上。只不过,她依旧脚踩着冰镜,因此她的站立角度垂直于墙面,下一秒便从墙上摔了下来,落在地上,摔了个够呛。
“呼……比起唐骥那家伙的瞬移来果然还是差了好多啊。不过至少能做到瞬间移动,虽然限制超级多……”瓦莱莉雅揉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黑翡翠冰镜说是瞬移,但是和真正意义上的瞬移差距可大了去了。这一招的限制非常多,比如在使用黑翡翠冰镜的时候不能释放翡翠天蝎,移动距离不能超过自身造冰能力范围的半径,移动之后和之前的动作完全一致,必须有冰镜作为坐标才能瞬移……
但是如果单纯的作为一个移动技能,那么这一招已经足够了。
于是,瓦莱莉雅仿佛化作了一道黑光,顺着已经变得暗沉沉的大街闪烁着向着唐骥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她的身后,阿兰珈托立在窗户边上,平静的看着瓦莱莉雅离开。良久,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他回过头来,对他身后的一个阴影问道:“所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呐?”
秦锺平静的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把酒吐掉:“没什么,只是大战快要来临了,我临时来这里看一眼,看看唐骥的状态怎么样了。”
“言不由衷……”阿兰珈托笑着哼了一声,这才说道:“放心吧,唐骥状态很好。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他时时刻刻准备着战斗。他现在出去,恐怕是为了寻找能够提升自己力量的手段吧。”
“嗯,我知道,我也经历过,而且那种地方……的确能够快速提升能力,但是那还不够。如果想要直面黑法老,我们必须得又破格的战力才行。”秦锺微微皱眉思索道,无意间露出了兜帽之下那狰狞的蜘蛛眼睛。
阿兰珈托抱着胳膊,微微皱眉歪头到:“唐骥说了,黑法老会有人应付……但是你现在的状态真的没事吗?我觉得你现在状态很糟糕,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已经有多少转化成蜘蛛了?”
“……这不关你的事。”秦锺强硬的回绝了阿兰珈托的要求。不过光看他的那张只剩下左眼部分还是人类的面孔就知道,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所以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唐骥吗?我并不认为你们之间的交情有这么深厚。”阿兰珈托的手中隐隐闪烁着光芒,那是柳叶刀的反光。
“一切都是为了唐骥……在这种事情上我不会撒谎。唐骥是我的朋友,自始至终都是,哪怕我们有一天需要决出生死他也依旧是我的朋友。”秦锺平淡的说到。
“你们的友谊还真是……有趣。”阿兰珈托抿了抿嘴,笑着说道。
“别把自己弄得跟个日不落人一样,我不喜欢那种惺惺作态的感觉。”秦锺微微拍打了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他肩膀上的猴子眼神古井无波,从出现开始就一动不动。
“那么,你突然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别和我打花花眼,这里的人就算唐骥不在也足够把你留下来了。”阿兰珈托挠了挠头,鼠牧白羊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管什么时候,在敌人释放巫侍的同时自己也要释放巫侍,这是铁律。
“不干什么……还有,你拦不住我。”说着,秦锺从窗户之中一跃而出,一只庞大的百眼蜈蚣从地下钻出将他吞进了口中,随及潜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阿兰珈托摇了摇头,没有追击。
“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赶过来的唐缡问道。叶寸茵就跟在她的身后,而夏千重和奥科特两个人则对这种情况毫无兴趣,他们更热衷于泡实验室。
“什么都没发生。”阿兰珈托靠在窗台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真是好纷乱啊,真的好想……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