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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是世间难得的九尾狐,柔软,顺滑。
一直观望着月亮的女子,那木讷呆滞的神情突然一动,密长的睫毛颤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书莲。
四目相对,书莲身子一震,但见她眼眸清澈,明朗如星,耀耀生辉,完全不似平日的那种无助迷茫。
“书莲,带我去见凤息大人。”她口气冷,却清晰,“快!”
(九十六)放千世流离
那语气是书莲从来没有听过的,以至于,他不敢有所怠慢,忙从地上站起来,扶着路乐乐,朝凤息所在的大殿走去。
一路上,路乐乐的步子走的非常的急,像是在找一间极其重要的东西。
此时,头顶月亮已渐满,繁星若海,将月重宫照得分外的明亮,而前面女子的步子,一时间,书莲竟然觉得有些跟不上。
“书莲。”接近大殿的时候,前面的女子突然顿足,抬手放在他头上,“你在这儿等我。”
“是。”书莲点点头,仍旧有些茫然。
女子收回手,下意识的抱紧了手里的暖炉,然后踩着阶梯走上了大殿,却是在大殿前停了片刻,才抬手推开大门。
门开的瞬间,腐朽且古老的味道传来,路乐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定睛看向四周。
十几盏琉璃灯分别放在各个角落,将屋子里照得分外的明亮,而那个人,一身素白的衣服,坐在案桌前。
青丝泄了一地,于白色的衣衫相错在一起,犹如皑皑白雪上一篇泼墨。
他单手扶额头,画眉轻蹙,双眸认真的看着身前的一本书。
听闻门被推开,他懒懒的抬起头,在看清里门口那熟悉的人影时,他脸上不由的漾开了一丝笑意,然而看到她背后空空如也,无一人跟上,立马焦急的站了起来。
“丫头,怎么只有一个人。”放下手里的书,他几个跨步的走到了她身前,将她拉住。
女子脸上再度恢复了木讷,半响,傻傻的看着他,一笑,并没有说一个字。
“外面冷,快进来。”注意到她头发有一些凌乱,他抬手轻抚过她的额头,却感到她身子不经意的颤了一下。
路乐乐跟着进去,然后安静的坐在了他旁边,只是望着他。
“这手炉好用吗?”他垂下眸,看着她白皙的手与那狐毛融在一起,不由一笑,觉得煞的可爱。
“恩。”她点头。
“刚刚不是说要看月亮吗?为何让书莲一个人呆在门外,自己却跑来了这里。”口气虽然是责怪,然而这个长得清美如烟的人,眉目却有无法掩饰的笑意,如清风拂柳。
他身上有熟悉且好闻的墨竹香,那种与生俱来的脱尘气质也是如出一辙。
“为何这般眼神看着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有墨色吗?”
“未然。”她念着这个名字,手却下意识的抱紧了暖炉。
“恩?”他应声道。
“书莲说你会弹古琴。”她歪着脑袋,看着旁边的一把古琴,“今日可否弹一曲?”
“乖,明日是溯月的婚礼,今日恐怕不能认真的为你弹奏。反正以后时间长,你若喜欢,随时我可以给你谈。”他揽住她的肩,轻轻的哄到。
“不,就今日。”她虽然笑容和平时无异,然而此刻的眼神却有着他极少见过的认真。
他进补的食物并非常人所食,因为陪她吃饭的时候,总是吃到不多,若是不吃,那她定会用这个眼神看着他。
让他无奈却有欢喜,也得顺从了她。
然而,明日的确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一曲古筝,并非她想谈得那么容易,与情溶景。上次一曲,竟不知道为何,竟然耗去了他好些灵力,连续两日都疲惫不堪,到后面才知,其实,那琴并非他所演奏。
凤息他自己如何懂得琴,只有身体里的那个人才懂,才能将一曲长相守弹得催人心碎。
甚至于,凤息清楚,因为那把琴是泱未然年幼便随身携带的琴,似乎同了灵性,一旦碰触到,体力的那个灵魂便开始痛苦的挣扎起来。
如果说那日弹琴的是泱未然,如果这个时候,再弹,还是泱未然。也因此,他不得不用灵力控制着他。
“丫头,下去休息吧。”
她一手拉住他,一手放在了他脸上,墨色的眼瞳清澈明朗,却隐隐有泪痕溢出,“就今日,请弹一曲,我是真想听。”
手心因为暖炉的原因,非常的温暖,在碰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凤息赫然的感觉到,心跳依然停滞在那里。
“好。”他起身,将琴抱来,坐在她身边,修长干净的手放在了琴弦上。
低眸,那一双犹如青烟浩瀚的蓝眸,柔情缱绻的看着她,凝了片刻,凤息勾唇一笑,却是一字一顿是道,“愿抛一世繁华,与君长相守。”
手指拂过,琴声骤然想起,起初犹如细雨落下,点点滴滴,犹如夜空中孤寂跳动的心跳,传入她耳膜。
那是一种淡漠的绸缪,抬眼,便看到细雨薄飞如雾,朦胧处,一个人穿着淡蓝色袍子的男子远远的走来。
随后,琴声急促,像是走失的人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偶尔琴音又是一转,急切中带着一点欢快的语调。
悲伤,绝望,还有那种绝境逢生的喜悦,她都能在这琴声中听到。
然而,却是始终听闻不到记忆中那种强烈的情感。
她抬头,看着凤息的侧脸,眸子渐渐的黯然。密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唯有空旷的大殿一曲长相守。
愿抛一世繁华,与君长相守。
(九十七)放千世流离
看着他线条柔美的侧脸,她明明放在暖炉里的手却是分外的冰凉。
目光不敢在落在他脸上,因为,此时,她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个逝去的人,相似的眉目,相似的眼神……
琴声戛然而止,似有琴弦断裂的声音,她猛的抬起眼看着凤息的身子往前一斜,那修长的双手死死的扣在了弦上。
“怎么了?”她茫然的问道,然而那低垂的青丝刚好遮住了他的脸上,看不真切,只是觉得那扣着琴弦的手在发抖。
“……”还没有开口问,路乐乐身子一紧,被对方抱在怀里,墨竹香传来,还伴随着他有些吃力的喘息。
“我无碍。”
她在他怀里,无法抬起头看清他的脸上,然而却能感觉到什么粘稠温热的东西低落在头顶,甚至于,天生的嗅觉让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未然。”
“丫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让书莲为你着装,我会一直带你在身边,不会丢下你的。”
说完之后,凤息放开了她,拉住她出了门,又迅速的将自己的关在了房门里面。
隔着那道门,路乐乐神情恢复了淡然,抬手摸向头顶那粘稠的液体,放在月下一看,果真是暗红色的血渍。
“未然!”她拍了拍门,里面的人,闷闷的应了一声,“丫头,乖,我今日实在有些忙,明日完后,我陪你出月重宫,去其他地方,好吗?”
“好。”路乐乐点头,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哽咽,便又唤了一声,“未然。”
“嗯。”
只是隔着一道门,琉璃玻璃,里面的灯清晰的将他的影子照在门上,有些淡,但是却是极其的沉重。
“快回去吧。”他的声音越发的轻,压抑着咳嗽的声音。
她知道,门后的那个人,正将整个身体都无力的靠在了门框上
。
“未然。”她的手慢慢的移动,放在了大概心脏的那个位置,指尖轻触,“未然,保重。”话一落,眼眶中有泪水滑落,堵住了剩下的声音。
未然,你能听到我吧?
我相信,你能的。
门外的人终于离去,靠在门框上的凤息终于支持不住,身体像是被抽干鲜血一样无力的沿着门框滑落在地上。
刚落地,一口鲜血从嘴边喷出,猩红落在了他白色的衣袍上,像一多多妖冶绽开的花朵。
果真,一曲长相守,竟然是这般的耗竭体力。
手指碰触到琴弦,身体里的那个人就挣扎出来,若非及时控制,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未然,你自己甘愿放弃第三世,为何如今要这般的挣扎,让我也不得安宁。
你可知,这些日子,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谁了?
是泱未然,还是凤息?
这个问题,日里夜里犹如魔障一样在他内心深处滋生。
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南疆的祭司凤息。然而看到她时,他总是迷茫,听着她一声声的喊着未然,他又觉得自己成了泱未然。
花非花,梦是梦。
因为想不通透,他就不再去想。
“咳咳……”点住胸口,他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如雪,看起来虚弱无比。
一切熬过了明日就好了,明日之后,他也想离开了月重宫,离开这个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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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路乐乐走来出来,手里却没有暖炉,书莲忙冲了上去,“夫人。”
路乐乐笑了笑,将他的手拉住,书莲一惊,竟然是刺骨的冰凉,“夫人,是不是落在了大殿,书莲这就去为你拿。”
“不用了,大人身体不舒服,让他休息。”
“啊?大人身体不舒服?”书莲又是一惊,慌忙的问道,“哪里不舒服,是病了吗?大人身体一向都很好的,夫人,我去唤大夫。”
“书莲。”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路乐乐拉住了他的手,笑着问道,“书莲为何要这般担心大人?”
“书莲是孤儿,其实月重宫的童子大多都是孤儿,凤息大人将我们接了回来,叫我们读书识字,让我们不在风餐雨露。虽然我们都很怕大人,但事实上,大人从来没有责骂过我们。大人……”书莲声音有些哽噎,“大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和夫人一样。”
好人?!路乐乐低着头,看着远处的圣湖,轻轻的握紧了书莲的手。
她知道,凤息在书莲心中是完美的神,也是他敬仰的对象,如果,她告诉他,凤息大人如今已快成魔,嗜养血蝙蝠,吸食人血,书莲会怎样呢?
“书莲,夫人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大人一定要死一个,你想我们谁死?”
“不。”书莲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光下的女子,她眼瞳明亮如星辰,干净的能照到人的心底,可是,“夫人今日可忘记吃药了?怎么会呢。你和大人都不会死,大人是仙裔,会长生不老,夫人您这么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