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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凤息大人走远,纤瘦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湖的尽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见过她,却要说,你和我记忆中的相差很大?
明明不喜欢西番莲,却有突然觉得它漂亮无比。
小风在看到凤息大人的时候,早早的展开躲到一边,看到凤息的离开,它又唧唧咋咋的飞了回来,然后停在路乐乐肩头,仰着头,看着前方的花圃,突然仰头唱起了歌。
故人遇新人/
新人辞故人/
雾里云里笑/
真相是假象。/
“小风!”路乐乐身子陡然一僵,震惊看着肩头的灵鸟,浑身的血液慢慢的凝固起来。
溯月说灵鸟是珈蓝那族退化而成,已经不能成人性,然而还是有一些通灵性,甚至能预言。
而刚才,小风突然唱到的这个类似诗句的歌声,应该是预言吧。
新人辞故人?真相是假象?
其实,预言什么的,她是最讨厌的了。
所以,平静了片刻之后,路乐乐很想把小风给扔掉。
这便是路乐乐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凤息大人。然而,那晚之后,凤息大人却如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若云和溯月也没有提及,自然,路乐乐也不方便过问。
本来预计,第二日要将未然的盒子交换给凤息大人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几人随即赶着马车朝南疆的月重宫前去。
而路乐乐,没有想到,此时,等着她的却是另一番命运,远不是她现象的那样简单。
不归路,始终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便永无回头之日。
巍峨的古老建筑,不同于之前看见的吊脚小楼,放眼看去,那南疆的宫殿犹如一座座大理石砌成的古堡,绵延十里,完全显示了皇家的荣耀和辉煌。
几千年的历史,并没有让这座古老的宫殿有任何岁月的痕迹,那雕刻着西番莲图文的墙壁,那尖顶的房顶,似乎岁月在很快的倒流,让她看到了千年前的情景,一切,都那么的近,近在眼前。
(六)谁怜我痴狂
绵延的铺着红色地毯,犹如从天宫排列下来。
溯月说,这阶梯足有2478阶。
南疆皇宫的后面有一座巍峨的高山,笼罩在浓雾之中,烈日下,也只可以看见云端处偶尔搂在外面的建筑。
南疆皇室掌控着权,而月重宫则控制着力。所谓的力,就是上天几千年前眷顾这个民族所赐给他们的力量,让月重宫以及皇室相互挟制,相互挟持,包围这片神奇而神秘的土地。
就而事实上,这几千年来,虽然不断有外敌侵犯,而这片土地到底还是没有被外人入侵,它神秘如初,完美如初。
而这阶梯最高点则是到达月重宫的宫宫门,那个地方,也在某种情况下,高于南疆皇室,甚至,历代以来,就连皇室进入月重宫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而路乐乐的到来,则直接越过了皇室,进入了月重宫。
在月重宫宫门关上的那一刻,看着那些直达天际的白玉主子,看着那绵延的白玉庄严的建筑,看着几乎百米不见一人月重宫,路乐乐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里犹如一座没有围墙的天牢,将她一直囚禁于此。
而在进入月重宫之后,她的生活一直有人照顾,却在也没有看到过若云,溯月,甚至是那位同她居住在一起的凤息大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看到,前几日清晨她很早清醒,属于无聊,就进入了月重宫的后山,听到了有巨大的水声,似乎像是瀑布。
水从天上来。此时,远远听着,她便能想象位于南疆最高的山峰上,一处瀑布应该来至于天际。
然而,还没有进入,便有白衣小童子将她拉住,说那边是禁地,没有凤息大人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
就在那个时候,她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正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回头,果真看到凤息穿着祭司的白袍站在花丛中,一如初见那样,淡然如烟,闪瞬间而过。
这样又过了几日,路乐乐在照顾自己的小童子身上问不到关于若云消息,甚至,她觉得若云来过,被拦住了月重宫的宫门之外。
入夜,路乐乐终于坐不住了。因为,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更不能让豆豆就在这里出生。
那只雕刻着西番莲的盒子静静的放在了窗台上,笼着月光。路乐乐手指轻轻的放在上面,叹了一口气,“未然,我要带着豆豆离开了。”
“对不起,我无法等到祭司大人为你渡化了,因为我不能让豆豆留在南疆。这里,对我豆豆都是一个无尽的囚笼。”
“而且,更多的是,我不想在参与任何南疆的任何事宜了。”
这么做,她不认为自己的自私的。因为,作为一个平凡人,作为一个母亲,她此时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肚子里的豆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失去一起,因为没有彻底属于过她的。而此时,肚子里的豆豆,就是属于她的。她的心愿很小,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月重宫即便是白日也无法见到人影,更别说过晚上,所以,路乐乐穿上白衣小童的衣服之后,很快的离开了自己的寝殿,然后穿过悠长的白玉长廊,悄然的没入月色之中。
此时,天空却是一片幽蓝,这个是一个奇特的漂亮的情景,像是倒影上了一张蓝色的水镜。但是她无心欣赏如此美丽的景色,只是飞快的沿着自己来时做的标记,悄然的离开。
肩头的小风突然蹦起来,展开翅膀,仓惶的飞开。
路乐乐定睛一看,看到白玉小路的尽头,站着一抹如烟的身影,在月下,显得格外的朦胧。只有那一双眸子,却是那样的深切和真切,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来。
“凤息大人。”这算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吧。
“您还没有休息?”凤息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包袱上,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您来的正好,我本要打算向你辞别,却一直见不到大人。谢谢这些日的您的照顾,但是路乐乐是外人,不便呆在月重宫打搅,所以,今日打算离开。”她也不卖乖子,其实,凤息这些日子有意无意躲着她,虽然本身忙,但是她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是在故意躲着她。
湛蓝色的眼瞳瞬间黯然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戚。
“您如果要离开,纵然是我也无法拦住您。因为啊,你总是这样啊,安静不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突然有些苦涩起来,然后走上前来,轻轻的握住路乐乐的手。
淡淡的墨竹香,无奈的口气,还有那你总是这样,让路乐乐心里一阵抽痛。
手被他轻轻拉住,那种久违的温暖从指尖传来,像是听到有人在说,我会沐春风。
未然……这个名字,几乎在那一刻,她就要脱口而出,可是,这是一个陌生的人,陌生的凤息大人。
(七)谁怜我痴狂
“那既然凤息大人如此说,我今晚就离开吧。”
“可否先随我去一个地方?在你离开的时候,要不要去看一下圣湖。”
“不想。”她后退一步,脱离了他的手,决绝的说道,“我不想知道关于任何南疆的事情。我不想参与,这些都和我无关。”
“可是,这是命。”他悲泣怜悯的看着她。
“我痛恨命!”她厉声尖叫,情绪突然失控起来,“正是因为命,我成了该死的命定中人,我被迫失去自我,活在比人的阴影下,被人利用被人玩弄。我还有因为命运,而一次次放弃我自己的爱人,甚至逼不得已要将他杀了,为了那该是的命运,我甚至还要让他讨厌我,恨我,憎恶我。”
“如果可以,我只想成为一个什么平凡的人,留在自己爱人的身边,一起携手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她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失声痛苦。
“我要富贵,我不要权利,我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这样简单。”
“乐……”凤息藏在身后的手不经意的颤了一下,半响,他走上来,抬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到底终于看清楚了,你爱的那个人是姬魅夜。”
“……”路乐乐惊愕的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眸,似乎,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温柔的将她耳边的发丝细细的挵好,然后抬手,手指凌空画了一个圈,“你看,你在这里能看到什么?”
他手指到过的地方形成了一面镜子,在里面,她看到了一群白色的东西在移动,仔细看去,竟然是白骨,而空中那明亮的竟然是死灵魂。
它们踩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的前进,有许多白骨已经破碎不堪,然而他们没有停止,似乎,经历了长途跋涉。而此时,又赶往某个地方。
天空中飞舞的亡灵,犹如一盏盏明灯,在前方为他们引路。
终于,那些骷髅军团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收到了命令一样,高举着双手,双腿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
半响,做完仪式之后,它们底下的泥土竟然慢慢松动,裂开,最后它们下沉,被埋入泥土之中——这是传说中的自我埋葬,也同时意味着它们找到了新的栖息地。
路乐乐不由的疑惑,睁大着眼睛始终觉得这一片草地有些眼熟。而此时,画满突然转动,路乐乐倒抽了一口凉气,那草地的前方竟然是茫茫沧澜江。
蔓延的长草,黑色的巨石,那是她离开的地方——绝情崖。
而此时,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纤长的身子,银丝的头发轻轻的拂过他白色的面具,那妖娆的曼珠沙华,犹如鲜血泼印上去。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呼吸凝住,抬起手隔着那张水镜,轻柔的抚摸着他脸的轮廓。
此时,似乎感觉到有人凝视着自己,姬魅夜突然抬起头,看向水镜的地方,金色的妖瞳敛着嘲笑的杀气。
“啊!”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她惊得连连后退,被那种被那种嗜血却有冷冽的眼神惊住,路乐乐捂着胸口,半天都喘不过气来,而肚子的豆豆,似乎感应到了路乐乐的恐惧,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看到吗?”水镜渐渐消失,凤息叹了一口气,“沧澜江不可能拦得住他了,不消数日他定然横跨沧澜,赶往这里。”
“凤息大人,这都是姬魅夜和南疆和月重宫的老账,你给我看这些,又能怎样?”她咬着唇,看着远处,“现在,你让我看的已经看了,那我可不可以离开了?”
“所有问题的发生都有一个原因。而中原有一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系令人,您之所以被选为当初的命定人,是因为,你才是这个这个结的系令人。”凤息长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当年姬魅夜被逐出南疆,他又发誓一定要会回来的原因?”
“因为你们当年绑架了汮兮,让她死在了圣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