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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但是体力不支,箭穿透了她的左臂。
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有些绝望的看着远处要突出重围的一群人———这时,另一只箭呼啸而过,直接朝泱未然的心脏奔去。
“未然!”顾不得自己的危险,路乐乐慌忙大喊,忍住胳膊上的锐痛和汩汩冒出的染红雪白衣衫的血,她又持起剑看向挡住自己的人,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那晚她对幻影说自己要强大,要保护泱未然和属于他们的孩子。
果然,此时的泱未然终于回头,发现了全身是血的路乐乐,奋力厮杀而来的路乐乐。
隔着刀光剑影,隔着满天的鲜血,隔着倒下的尸体,他凝视而来,苍白的脸上溅着血渍,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如此明亮而干净犹如第一次见到那般好看,而他的唇也在颤抖,似乎说什么……
“未然。”路乐乐笑了笑,极力表现出坚强的样子,而对方亦在同时勒紧了缰绳,然后挥起鞭子,抽在马腹上。
“走!”马嘶声吼道,却没有朝她本来,而是掉头带着突出的人群离她而去。
“王爷,王妃还在。”羽见掉头要回来,却突然被泱未然止住。
他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冰凉的陌生,“不用管她。”
然后,一行人,策马消失在烈日的尘土之中。
此时,周遭格外的寂静,她听不到痛苦的哀豪,闻不到血腥的味道,也忘记了周围还有人在刺杀她。
她只知道,她爱的男人带着所有的人策马而去,却唯独留下了她。
他说,不要管她。
童话中,白衣翩翩的王子没有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是将她仍在了厮杀的混战中。
白光闪过,路乐乐本能的提剑一挡,虎口裂开,疼痛伴着鲜血染红了手心。
“泱未然……”她哭喊着这个名字。
他竟然抛下了她,竟然撇下了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路乐乐半跪在地上,长剑深深的刺-入黄土之中,稳住欲欲倒下的身子。泱未然曾今送她的发簪松斜的插在头发里,已经绾不住之前他为她梳的发髻,发丝散落,在干裂的风中飞舞,些许发丝沾着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黏在脸上,甚至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淹没在尘土中的人啊,她看不到他决绝的背影,亦看不到他抛下她时,他的神情。
所以路乐乐自始自终都不相信泱未然真的扔下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张口欲喊,然后一口腥咸堵在喉咙里,让她梗咽不已。
一切恍惚的像梦,一切发生的又太快,那个握着她双手的男子竟然亲自的撇下了她。
手紧紧地握着剑,虎口的鲜血沿着雪白的剑刃滴落,在黄土之上溅起一朵朵妖艳的小碎花。
此时背上的小鸡少爷亦是一脸震惊和惊愕,它也万万没有想到泱未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前来营救路乐乐,反而还扔下了她,扔在这杀机四伏甚至仍旧有顽固敌人的沙场。
这等于,他完全就不顾路乐乐的死活。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趴在路乐乐的后背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眼角呆滞的目光,还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绝望和痛楚。那可以,小鸡下意识的护住胸口,觉得压抑的慌,然而它却忍不住抬手放在她眼角,试图擦去她眼眶中的泪水
杀气比先前还重,几乎是从侧面压迫而来。
小鸡少爷慌忙的回头,又瞥见一只箭呼啸而来。
“乐乐。”它焦急的呼唤道,然而跪在地上的路乐乐,早就像失去了魂的木偶一样,呆滞的看着泱未然离开地方,完全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杀气也听不进小鸡的呼唤。
“乐乐。”小鸡的声音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那张脸上也苍白的吓人,可是任凭它怎么喊,路乐乐就是不回答它。
那箭越来越近,似乎要从路乐乐的脑穴穿过去。此时,小鸡少爷什么也不顾,徒手一挡,将那箭生生抓住,然而剑的力道出奇的大,竟然划过了它的手心,而幸运的时,同时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从路乐乐眉眼处擦过。
“女人,你疯了吗?”冰冷的血亦从它手心溢出,终于忍不住,小鸡少爷疼得之抽气,而这个时候,路乐乐才终于回头,看向小鸡少爷。
目光在注意到到它鲜血淋淋的手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当即惊醒,脸上露出一丝内疚,“你救了我?”
“我不救你,谁来救你。”它没好气的骂道,瞥见远处又涌出一些黑影,道,“乐乐,前方还有一匹马,赶紧上马突出重围。”
路乐乐咬了咬唇,嘴角有一丝苦涩。是啊,小鸡说得对,谁来救她?除了它,没人关心她的生死,怎么会有人来救她呢?然后又忍不住看了一样泱未然消失的地方,才低头撕碎衣裳,扔了一条给小鸡少爷,剩下的自己手心缠起来,强撑着站起来,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水。
“我不会骑马,但是我会保证让你也相安无事。”她提着剑,她回头朝小鸡少爷点了点头,便飞快的朝那马奔去。这是她对小鸡少爷的承诺。
粗糙的缰绳勒出了将手心勒出了血痕,路乐乐平稳这身子,用力的一夹马肚子,朝泱未然离开的方向追去,然而,那些刺杀她的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齐齐的挡在了她要离去的路上。雪亮的剑犹如坟场的墓碑一样,而那些眼睛冷漠的犹如她将死于他们剑下的猎物。
“小鸡,想不想死在这里。”路乐乐冷冷一笑,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剑。
“我想和你在一起。”身后它的身影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认真。
“可是,我不想死。”手腕一转,用力横劈而下,红色刺目的光带着震人的杀气掠去,空中只听到路乐乐说了一句,“因为我要活着问泱未然,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要忘记他们的约定。
那一剑,似乎使出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前面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道光从自己身前掠过,然后……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天色将黯,天空残阳如血,犹如温热的鲜血泼上去那样刺目。
手里的剑几次都险些脱离的手飞出去,而路乐乐有时候也觉得手臂不再是自己的,甚至当鲜血贱在自己的脸上,她有一种恍惚似梦的感觉——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啊,怎么可能啊。
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如他突出重围的,身下的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沫,看样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而他们立在十字路,全身似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手腕箭已经在本能的逃生中断掉,而其他的伤口鲜血不止,就连身后的小鸡少爷受了伤,而那每一剑——都是为她挨的。
尘土厚重的大路上,竟然找不到丝毫马车留下的痕迹。或许是为了逃避追兵也或许的逃离她吧,他们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乐乐……向左吧。然后将马耳朵罩住,赶它向右,这样会引开后面的追兵。咳咳咳……”小鸡少爷的说道,语气淡定,然而夕阳下,路乐乐没有注意到它虚弱的苍白的脸,和它后背的一只羽箭。
“好。”路乐乐翻身下马,脚刚落在地上,身子就往前一个趔趄,体力不支的险些摔倒,然而考虑到小鸡少爷,和前方那个人,她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第一百六十章
为了防止后面的追兵沿着脚印追上,路乐乐不得不得自己跳入水中,将马按照小鸡少爷方式将马赶走。即便是落日下沉,水还是有些温度,然而在步入水的时候,路乐乐全身都是一个冷战——自己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冷水会让伤口恶化,更何况她们没有多余的衣衫和消炎药。
水临近腰部,路乐乐才错误的发现,这条河非常深,很可能要淹没头顶。用最外面扫尾赶紧的小衫脱下来,裹紧了小鸡少爷,然后高高举在头顶,以免让它沾水,这个动作,分外的吃力而且难受。
“乐乐,你疯了吗?”看到路乐乐将自己托起了,小鸡少爷大惊,心里又慌又赌,急忙大叫,“你要做什么?”
“水感染了伤口要恶化,你受伤了。”路乐乐轻轻的说道,水已经淹过了胸脯,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极其难看。也是在刚才它才发现,又有一只箭竟然穿透了它的身体。
“乐乐。”小鸡少爷声音一颤,那双宝石般的墨瞳孔中掠过阵阵难以描述的忧伤,“你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被淹死的。我不要你死啊……“”
酸痛不堪的手臂扔在流血,路乐乐仰起头,看着小鸡少爷,“可是我也不要你死,因为现在就只有你没有抛弃我。”当所有人都抛弃她是,它仍旧还在,当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生死时,它还说乐乐,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死啊。
“乐乐,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它探出满手是血的手放在她手腕处,眼中有认真和执着。
“好,小鸡少爷,记得你今日在这河中说过的话,永远不抛弃我。”不久之后,当路乐乐站在圣湖上,俯瞰着山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再次想起了这句话时,嘴角只有一丝冷嘲。
水慢慢淹过路乐乐的脖子,双手举着小鸡少爷,她已经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幸好礁石处有一块小木板,路乐乐将小鸡少爷放在上面,托着终于上了岸边。
伤口当即撕扯着的疼,泡水之后的伤口和身体都在呼啸的疼,和颤颤的发抖。路乐乐踉跄的跑向林子里面,将小鸡少爷放在干草之上,然后顶着快要支撑不住的皮囊找了几味草药,咬碎,在脱去它的衣服,替她检查着它的伤口。
箭被某种力道挡住了,幸运的这只箭已经折断,而且没有穿过心脏——它曾经被人一箭穿心,指尖停留在心脏的伤口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给你拔,你要忍住痛。”
夜幕还没有全部落下,夕阳的最后一道红霞将这个小林子染得旖旎而美丽,她湿漉漉的头发,密长的睫毛,担忧的眼神,还汗珠的鼻翼,已经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唇,此时被渲染的如此美丽,又有画中不真实的女子,让它想要紧紧的藏在怀里不让人窥视,以前觉得她可爱的打紧,第一次……它觉得她有一种能让它心跳停滞的震撼之美。这种心跳的急剧加速,是千年来前所未有的……
血蓬勃而出,她飞快的将药敷在在它伤口之上,颤抖着手系好。而等做完这一切,她也终于如失去电力的人偶,彻底的倒下来了。
浑浑噩噩的,她看到泱未然站在百花丛中,衣阙翩翩,细碎的白花从他头顶飘落,而他脸上的笑容明媚如初,正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我在这里等你了好久了。”。
“未然……”她喃喃,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说完她边跑过去,却发现身子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大声呼救,然而泱未然似乎根本就像没有听到,甚至连目光都移开了她。而此时,身边有一个女子慢慢的走了过去,穿着白色的衣衫,举止优雅,走到泱未然身前。两人十指相扣,相拥着着转身离开。
“礼儿。”
“熙然哥哥。”那女子突然回头看向路乐乐,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露出一丝惊讶,指着路乐乐,“熙然哥哥,那个女子是谁?”
泱未然回头,陌生的打量着路乐乐,摇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