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神(大结局)_分节阅读_61

天籁纸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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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一出口,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

    “什么人想害你?”赫默难得着急,把安安转过来对着自己。

    “什么人……想害我?”

    安安看着法瑟的目光十分不确定。他竟打算在赫默面前暴露曾经关过她的事实么?

    她的目光缓缓挪到了凯琳身上,又经过斯薇。凯琳的脸白得像纸,斯薇稍微淡定一些,却也有些站不住脚了。

    但最终他还是重新对法瑟说道:“没有人想害我。”

    “我或许拿得出证据。”

    “不用了。”见凯琳露放松地舒展了四只,安安故作为难地耸耸肩,“或许凯琳只是进去跟我玩家家吧。”

    “什么?!”凯琳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也不知道你被关在了哪里!”

    安安恬静地笑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个女孩和你长得很像吧。不过,你不知道我被‘关’在了哪里,或许知道是谁把我‘关’在了那里。”

    听见她强调“关”,凯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安安因羽萱花被关而不是被带走,原本是她不该知道的。

    “除了凯琳,还有什么人么?”

    法瑟平静的问题让凯琳惊慌失措地抓住斯薇:“斯薇,斯薇,你快解释,不是我啊。”

    斯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将她推开,然后和安安对峙着。

    “其他人么?”

    安安观察斯薇的表情,发现这小姑娘的情商还真不是一般高,在这种关头了还临危不惧。又等了一会儿,安安微笑着看入斯薇的双眼,淡淡答道:

    “没有了。”

    “你确定?”

    “我确定。”安安把手滑到赫默温暖纤细的手掌中,又瞥了一眼法瑟看向他们的眼,“我有些累了,赫默,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好。”

    两人就这样草率地做出了离席的决定,没给法瑟留面子。

    离开的时候,安安在法瑟耳边悄悄说:“我很喜欢你,但今天要陪陪我老公了……”在看见法瑟微微睁大眼的表情后,她满意地笑笑,重新依偎回赫默身边。

    深夜。

    阿斯加德外延的凤凰森林。

    山林在夜间显得深不可测,又带着一丝丝黑暗的诡谲。从最深处传来了野兽嘶哑的嚎叫,音符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森林正对的阿斯加德却依旧辉煌。

    安安左顾右盼,提防着四周,朝一棵形状扭曲古怪的大树跑去。

    树下站着一个神族男子,他的头发犹如吸收了月色的黑珍珠般垂在肩头,披风的面积也比寻常的人大上许多。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他回过头来:

    “你总算来了。”

    “这段时间我被凯琳看得很紧,基本没机会出来。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威胁了。”

    阴凉的风吹落了树梢的叶,发出飒飒之声,像是鬼魂的哭号。残叶轻轻拍打着古老的树根,又在风停后隐入漆黑中。因此,安安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冰凉:

    “上次处理武器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森凉月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落,照亮了梅勒刚硬英挺的五官,梅勒的眼睛因眼眶深陷而载满了阴影。他把一个收卷递给安安,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不明白你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只要你向法瑟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就足够让他立即攻打华纳部落了。为什么还要以撒迦的身份重头开始?”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一早就说过么,没有商榷余地。”安安的态度变得更加冷硬了,“让法瑟知道了我是谁,也就表示向赫默摊牌。如果赫默知道我是谁,我为他争取的成果,他还可能给我分享么?”

    “这么说也没错。但法瑟城府深沉,跟斯薇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无动于衷,要他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需要花长时间?何况勾引法瑟迟早会被赫默发现,结果不会比他知道你是顾安安好多少。”

    “对赫默而言,撒迦出轨和撒迦死了,前者明显要容易接受得多。”

    “也是。”梅勒沉默了片刻,“那你考虑清楚再行事。”

    梅勒走了以后,安安打开他递来的手卷,借着月色大致扫了一下,都是处理法瑟军队的问题。

    梅勒和索尔果然都是一流的军人,就连溶液盒子的螺丝钉这种小细节都想到了。可惜的是,他们打得下江山,却未必有守江山的能力。

    不过这也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人会取代法瑟。

    安安拿出通讯器,回了赫默一条信息:“我马上回来。”

    安安把手卷装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阿斯加德城中心走去。

    她和梅勒虽然目标不一样,走的路却完全一样。

    梅勒因为贝伦希德的死,要弄倒法瑟。

    她要得到那些最实在的东西。

    九大世界里最有实在东西的女人是神后。所以她之前说想成为神后并不是在说笑。而住在撒迦的身体里,最快成为神界之后的方法只有一个——让自己的丈夫代替法瑟成王。

    重新踏上帝都大道,那种在城外阴冷的感觉消散不少。羽萱花的芬芳香气一波一波地吹拂而来,让她更加放松了。

    或许初恋是美好的回忆。

    或许在她死后,法瑟真的后悔过。

    或许换到一百年前,她最鄙视的女人就是现在自己这样的。

    但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更如风一般易变,真的太不实际。

    安安抬头看向下雪一般的羽萱树,伸手接住一些飘落的花瓣,轻轻将它们握住。

    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些可以抓得住的东西而已……那些抓不住的东西,不会再碰了。

    星耀神殿。

    三月的春风带着点点潮湿,在深夜掀动了晶莹的树枝。窗帘像是醉酒了一般,在神界寂静的夜晚扭动着轻舞。

    安安进入寝宫时,赫默正从冰柜里拿出红酒和加餐的面包。面包是夜餐专用的特制品种,非常酥软,就算睡前吃也不会消化不良。所以胃口一向很好的赫默毫不犹豫地拿了一大包。看见他发丝还有些湿润,小脸在琉璃盏烛光中被染得金黄,还如此孩子气地拿这么多吃的,安安禁不住笑了,但在赫默转过头时就迅速恢复了棺材脸。

    “回来了?”赫默迅速把吃的都放回冰柜,快步走到安安身边,“累了吗?”

    “饿了就去吃吧。”安安用下巴指了指冰柜。

    “没饿。是没事做……”

    如果赫默蹲着或者坐着,寻常人绝对不会猜到他会这么高——他那张脸还真是非常秀气,就算俯视安安,都还是只有巴掌大,这让他看上去多少有些不够成熟。

    “撒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今天来吗?”他握住安安的手,靠近了一些。

    安安摇头。

    “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安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但赫默不告诉她答案,只是默默地用那双深紫色的眼看着她。

    她有些不耐烦,转身脱掉外套,但突然想起这一天是他们“例行公事”的日子。

    虽然和赫默的关系比他和撒迦在一起时亲昵了,但他们在进行每月固定夫妻运动上的惯例还是没有改变。一来是安安怕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二来……跟一个男人上床,就算不是自己爱的人,他却一直叫着其他人的名字也不是那么愉快的事。

    “撒迦。”

    就是这样。

    赫默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不累,今天也不要例外好么?”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我们好久没见了。”

    “嗯。”

    只要无视他对自己的称呼,其实两人在性生活方面是很协调的。赫默和很多男人不一样,在床上从来不粗暴,但节奏把握得很好,会让人完全没有痛感只有□,从而□焚烧不可自拔。时间长了,和法瑟那段激情又疯狂的回忆也渐渐被赫默的存在感取代。

    这一夜,她依然是属于赫默的。

    就算地点变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将他们包围,就像曾经在海尼尔皇宫海神殿堂缠绵的无数个夜晚。

    安安将手指插入赫默卷曲的短发中,仰着头吃力地呼吸,享受着被不断填充的幸福感,眼神涣散地看着房内摇摇晃晃的灯盏……

    他依然在叫撒迦的名字。

    贝伦希德的死让她永远不会忘记真正的自己,她永远无法变成撒迦。

    所以,听见他呼唤着这个名字,安安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只是……

    她已经学会了麻木。

    第二日下午,法瑟请赫默和安安一起到金宫用餐。

    莱斯威、克瓦希尔、斯薇和小维希尔都在。看到赫默和法瑟关系如此融洽,大家似乎都放松了很多,唯独安安有些魂不守舍地坐着不动,偶尔还会撑着脑袋按住太阳穴,很是疲惫的样子。

    “看样子昨天晚上在星耀神殿有过一场腥风血雨。”克瓦希尔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完全不顾旁边不断对自己做“嘘”动作的爸爸莱斯威。

    “撒迦,你还好吧?”赫默关切地靠过去,伸手搂住安安的肩,“在我身上靠一会儿?”

    莱斯威也是一脸沉重:“当着小孩的面,当着诸多神祗的面,请二人注意形象。”

    周围的人都笑了,赫默却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坚持要抱安安。安安摆摆手,示意人多不要太腻歪,自己端起一口汤喝了下去。

    “真羡慕你们。”斯薇以双手托住下巴,眨巴着大眼睛,“赫默殿下对自己的王后真好,如果某人也可以这样痴情就好了。”

    “太多幻想。”法瑟淡淡答道,抿了一口酒。

    “哼,我不要理你了,讨厌。”

    她看上去如此可爱,安安却由衷地佩服她。

    凯琳代替自己被关入异界监狱一整日了,但安安非但没听见她提凯琳的名字,反倒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里和法瑟打情骂俏,忍功一流。

    但安安从来都没兴趣对付女人,她要对付的人是法瑟。

    法瑟最强大的地方并不是他的背景实力,而是他的理性。这种理性仿佛是天生的,可以让他冷静到己方军队被消灭得只剩下十个人,面对浩荡万人大军还能拟出下一步作战计划的程度。

    赫默完全斗不过他。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

    饭后安安想办法把赫默支回了星耀神殿拿东西,自己一个人走上阳台。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聊得开心时,法瑟跟着她出来了。

    “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是昨晚太操劳了?”他调笑道。

    安安低垂的头微微抬起一些,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发红眼睛看着他,半晌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很难过……”她原本就有些憔悴,凉风将她的嘴唇吹得更无血色。

    “……和赫默有关么?”

    “最近我身体不好,昨天晚上一点也不想,但他……”说到这,安安忽然用力摇摇头,“算了,你当我没说。我是她的妻子,这些都是我的义务。”

    法瑟的眉却渐渐紧锁:“你说的是真的?赫默逼你?”

    “忘了它吧。”

    安安转身走出阳台,手腕却被法瑟捉住。他在她手中放了一块金制的通行证:“如果心情好不起来,我随时可以当你的倾诉对象。”

    这一情景,并没有逃过斯薇的眼睛。

    阿斯加德最高的钟楼指向了十一点。

    安安敲了敲门,进入了法瑟的寝宫。

    在星光的照耀下,玻璃窗仿佛变成了一面面镜子,反射着众神之王高大的身影。他好像也刚从外面回来,拖地的黑色长披风还没有脱下,已生生将他的发衬得仿佛会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我是过来帮你治疗的。”

    安安把所有的祭祀都带进来,法瑟却挥了挥手:“都出去吧,留撒迦一个人在这就好。”

    大祭祀们都应声离开了金宫,安安不解地看着法瑟。

    “今天不想见太多人。”

    安安点点头,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