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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是个骗子。
我蹲在牢房的角落里,垂着两行清泪。
“噗。”安以乐在房间那头耻笑我,“人家怎么可能乖乖按兵不动啊,你想得也太甜了吧少年。”
自己装的比,跪着也要装完,我嘴硬道,“反正我的目的达成了,这不是成功潜入人家本部了么!”
安以乐又是嗤笑,随后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其实我也不是装逼。首先,我确定这个隧道一定是安全通往某个区域。其次,虽然这个区域是白杨早就设置好的封闭牢房,但我的目的确实达成了。刚才穿过隧道的时候,我明确记录下了周身变化的全部数据,只要以后和是朕商兑下,我们俩就能随时随地地五瓣花观光游了。
我和安以乐穿过隧道后,出现在了一个十平米大的房间里。周围的墙体和房顶全部由金属拼接而成。
重要的是,没有门。
我抱着膝盖坐着,看向四米处的安以乐,这才发现他在玩着的是我的手机。
“你干嘛呢?”我问他,“和白杨对峙的时候,你就不在状态,一直玩手机。”
我还追评道,“太不敬业了。”
不敬业的杀手大大飞快地游移手指在屏幕上打字,目不转睛地回应我,“聊天。”
“靠,从刚才就?和谁?!”
“陈枫。”
“......”
我扶额,“那什么,咱们被困住了,我得给我同桌打个电话。”
“哦,是朕对吧?”安以乐漫不经心道,“刚才我给他发了条扣扣。”
“你咋说的?”
“我说你老婆被五瓣花抓去当压寨夫人了,速速来娶。”
我比了个中指,“他咋说的?”
“他说不救。”
我要哭给他看了,“这可是最后一根稻草啊!”
说着我过去抢回自己的手机,拨是朕电话没通,我又连忙戳他扣扣解释。
我将通往五瓣花的隧道数据发给他,并高呼了两声是朕欧巴,收到速来。
只可惜输入法太智能,我手一抖,消息就发成了,“傻*速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抓狂了,是此sd不是彼sd,输入法你不懂爱。
然而,就在我试图再发一条消息补救一下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安以乐。”我雷厉风行,“快,你手机呢?”
“没电了啊...”安以乐打了个哈欠,“不然我玩你的干嘛?”
他说的好有道理。
我泄气地挨着安以乐坐下,安以乐没了手机,也百无聊赖地靠过来。
“连累你了啊...”我说。
“这也是我的工作。我是为了找toki,不是为了帮你。”
我嘿嘿两声,调侃美人还挺傲娇,“那什么,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比起我们的命,白杨还是觉得靠我们引出是朕比较有价值。所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放心吧。”
“哦...”安以乐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并不忧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士冥,趁现在无聊,我干脆把五瓣花的事情告诉你吧。”
“恩,你说。”
之后,安以乐就这样靠着我,把他所知道的五瓣花告知了我,当然,不包括那部分他不想我知道的。
他说,六年前出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这封邮件没有发送人,也没有主题,文本内容只有一张凌乱条纹的图片。
起初,人们只当这是垃圾邮件,恶作剧或者是病毒,但是也有好奇的人对邮件进行了报案和调查,可惜一无所获。或者说,唯一的收获就是,这封邮件查不出ip地址。
“发件人就是五瓣花的创始人吗?”我打断道。
安以乐轻轻点头,“这个组织的初始就源于那封邮件。”
“那个图片有什么意义?”
“那张图片我见过,非常巧妙,可以通过视觉达到心理暗示的效果。如果图片是由五瓣花创始人设计的话,足以看出他掌控人类心理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普通人对那张图片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但是正如白杨所说‘心存罪恶的人就可以成为五瓣花’。如果一个人曾经做过有悖伦理的事情,那张图片就会带给他压迫感。所以,当时还是有很多人都回复了那封邮件,再之后这些人就收到一个快递。”
“是那枚徽章吗?”
“是的。这些收到徽章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的罪恶感开始逐渐减轻,就放佛得到了救赎。所以,关于这封邮件的传言在民间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回复那封邮件,甚至在国外也开始盛行起来。也就是说,在你身边可能很多人都是五瓣花的信徒。”
“可是...”我迟疑,“国家方面没有介入调查吗?”
“当然查了,包括陈枫所在的cia都着力调查着五瓣花。但是无论是包裹还是邮件,根本无法定位到这个神秘的创始人。西方有称这是来自上帝的邮件,人们带着忏悔和希望得到救赎的心回复邮件,得到了徽章,当然也有单纯出于好奇的人。这个组织没有任何的结构,像一个由世界各处的人类织成的大网,裹住了全球。”
“那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在网上检索五瓣花这个词,现在已经是完全屏蔽掉了的,只是民间一直有流传,你以前不关注可能就没有听说。不瞒你说,我隐隐觉得五瓣花是受到官方袒护的,任何国家都没有大刀阔斧地解剖过这个组织,最多也只是像陈枫这样悄无声息地查。而且...”
“你说..”
“甚至有的国家为了减轻士兵作战时杀人的心理负担,特意鼓励他们都去加入五瓣花,求得那枚徽章。”
“这徽章这么灵?!”我惊叹,“人类还真把五瓣花老大当上帝了啊!”
安以乐抻了个懒腰,“回头我把邮箱地址给你找出来。”
我索性站了起来,舒活筋骨,“要我猜,五瓣花老大八成是想收集人类灵魂的罪恶波长。按你所说,携带那枚徽章后会让人从罪恶感中解脱,所以五瓣花老大应该可以通过徽章调节他人的灵魂。你把灵魂想象成一根琴弦,灵魂的运作完全是灵魂超弦的震荡,就像一首曲子,罪恶也有它的灵魂旋律。五瓣花老大八成就是想收集这个!收集这些人类的罪恶感。”
说着,我转念一想。五瓣花收集这个有什么作用呢?这和他们追杀是朕有什么联系?
“士冥。”安以乐打断了我,“你有没有什么吃的,饿了。”
“哦。”我摸了摸裤兜,又翻翻口袋,“诶?这是什么?”
我将左侧口袋的拉锁拉开,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圆柱体。定睛一看,竟然是我同桌的那个护身符试管!
我不禁回忆了一番。昨天在浴缸里睡着了,被是朕抱了出来,在我说我要回家以后,他没有追问我缘由,一言不发地将衣服递给我。
所以说,他早就料到我可能要去作个大死,然后把这个试管默默藏在我的衣服里啦?
我的好同桌,我的好同桌,我又能爱你了。
感动之余,我撒欢地跟安以乐炫耀了手里的试管,并小心翼翼地将试管打开了。
之后,我便看到里面淡蓝色的粘稠液体开始气化,蓝色气体一点点升空,在碰触到房顶的瞬间整个房间开始融化,我和安以乐就这样暴露在外界了。
外面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我手中的试管散发着诡异的淡蓝色,不过足以我们看清脚下。
我和安以乐走在幽深的走廊里,这时,他突然往我裤兜里塞了一把枪。
“借你用。”他说。
“呃...谢谢。”
四周只能听到我们俩人的脚步声。
“士冥,你对陈枫口中的soul没有半点记忆吗?”
“没。”
“虽然,我的数据告诉我,你十八年来安分守己地做了一个好公民。但是刚才你对张靖泽开得那一枪,可不像是一个普通少年该有的心理素质。”
“那开枪手法呢?”
“很标准。”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安以乐,“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连我也很迷惑。”
安以乐信任地拍拍我的肩膀,“走吧,走廊可能有机关,最好别中了埋伏。”
结果,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破风的嘶鸣声。由于走廊深处什么也看不见,我瞬间陷入了茫然。
安以乐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迅速做出判断,拉起我的手腕开始逛奔。
他把我护在身前,不时地左转右转下蹲,我这才知道,身后不断袭来的是无形的空气刀。
“卧槽乐乐,你就靠听?”
“嘘,别吵。”
我和他已经跑到了走廊的尽头,我伸手便可触摸的前方的墙壁。然而就在我绝望之时,右手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凹槽。
“走右边..”
我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一道劲风,势不可挡,比刚才的速度更快!
安以乐将我往右边猛推,将我藏在了那个凹槽里。
之后我便听到他的一声闷哼,腥涩的血气在这狭窄的走廊尽头四溢开来。他为了救我,自己受了伤?
“喂!你没事吧!”我焦急地上前查看安以乐的伤势。借助微弱的光,隐约可以看清背部那条血口,他避开了要害,但是出血量超大。
迎面又是难敌的气刃,我当即抱起安以乐往那个凹槽里倒去。咚地一声,我撞到了槽壁,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闸门突然从天而落,将我和安以乐关进了这个狭窄的空间中。
几乎没有一秒停歇,心脏忽悠一下,这个空间居然在加速上升。
电梯?我脑子里闪出了这个词。
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那道关住我们的闸门再次开启。眼前豁然一亮。
这是哪?
顾不得思考,我赶紧将安以乐扶了出去。
温热的血水浸湿了我的衣服,黏在我身上,很不舒服。
我将他放在墙边坐好,那湿透的衣服在离开怀里人的温度暴露于空气中时,又开始变得冰凉,让我更加不爽。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出去!”我安抚他。
他虚弱地靠在墙上,点点头。
这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周围的墙体和房顶呈椭圆状,像是被扣在一个碗里。
四周是猩红的光,而这光的源头是眼前的一片气海。
我之所以称之为气海,是因为这片望不到尽头的红色区域里充斥着大量高浓度希格斯波色子。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是希格斯粒子,呃...我猜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这是安以乐,“你怎么站起来了?”
他没有回应。
“你千万别触碰这个悬空的红色气海,这有可能是希格斯场,它可以让你的*瞬间分解成基本粒子,很可怕的。”
“恩。”
安以乐应着我的话,抬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士冥,最后了,有一句话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有趣。”
“什么意思?”
我不解,转过身看他。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我左肩上的力道很大,几乎使我动弹不得。安以乐一手按住我,一手将一把尖刀刺入了我的腹部。
是陈枫留下来的那把刀。
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更别提说出一句为什么。我扶着安以乐握刀的手,想将他推开。可惜我做不到,我只能看着刀身没入我的身体,大滩的血水在地上砸出噼啪的声响。
他松开了近乎瘫软的我,面无表情地说,“五瓣花因那枚徽章的图案而得名,而那个无人知晓的创始人被他的信徒称为...soul。”
说着,他将我向后推去,我觉得身后一空,没入了那片猩红的气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