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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固有一梦,但通常人所做的梦境一觉醒来多忘却,可柳生所做的梦却有种历历在目的感觉,好像真的发生一般,每一幕,每一种感觉,都并不为假。
只是那梦若不是假的,为何自己会躺在床上?这让柳生不得不怀疑梦境的真实性。
一夜未眠,次日一早,柳生醒来,洗漱一番,穿上衣服,便是背着书箧出门了,既然梦境无法确认真假,那就亲自去验证。
雪媚儿没有随来,他这次又不是去干嘛,只是到城外十里坡一走而已。
有书箧遮挡天上雨雪,柳生倒也不用撑伞,一个人独自徘徊,街上百姓多撑油纸伞,既显得文艺,又美轮美奂,尤其街头巷尾,一条长龙般的景象。
“那不是之前在燕尾阁打了少爷的人么?”
“好像是他……”
“走,我们跟过去瞧瞧,范阳郡主这些日子因为自己的弟弟而显得有些焦躁,想来那在牢狱中的人并非真凶,我们跟上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帮上郡主的忙,若能确定他就是伤害少爷的人,指不定大功一件,给我们很多好处也不定。”
“恩,那就跟上去瞧瞧。”
“不要被发现了。”
柳生虽是前往城外十里坡,可多带着赏玩的心思,这边瞅瞅,那边瞧瞧,完全没有会意到他已经被人跟踪了。
“恩?你说那小子没事走那么远干嘛?”
“难道说是去会情妇?”
“有可能啊,你说这小子白白净净的,被你这么一说,越来越有可能了,没有想到堂堂钧天侯小侯爷,居然喜欢人妻,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样,继续跟,继续跟,我想去看看那情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要是柳生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只怕要破口大骂,情妇你大爷,你全家都是情妇!
好吧,事实上,柳生还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他一根筋,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城外十里坡,土地肥沃,路上长满野草,亦有田园,周围只有一茅草屋,倒与梦中老者所说的一模一样。
柳生心头讶异,难不成昨夜的梦境竟然是真的,那名老者真的可以托梦。
由不得他不惊讶,素来做梦这种事情很端庄神圣的,好吧,扯远了,柳生为了进一步证实梦境的虚伪,他一阵小跑来到河岸边。
边上一株柳树。
柳生已经可以肯定昨晚的梦境属实。
如今的河水,因为冬天的关系,已经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块,他记住老者昨夜所说的话,亦从侯府中带来锥子,在柳树边上的河中开始凿冰。
铿铿铿!
每一下敲击下去,都听得铿锵作响,柳生的手有些冰冻,不过却依然不在意,倒是跟随他的两人有些奇怪。
“你们说这小侯爷在干嘛?”
“不知道啊,这大冬天的,这河中也不可能捕捉到鱼啊,难道他想卧冰求鲤,可是卧冰不是应该趴在冰上的么,这小侯爷有古怪啊……”
柳生敲着敲着,就敲出了规律,反正五音十二律他也不懂,这样打击出来的声音听着自己喜欢就好。
啪!
当一大块的冰塌陷下去之际,水花溅开,冰凉凉的感觉让得柳生一个激灵。
柳生端坐在河岸边上,看着冰窟窿,这水下面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出来呢,他心中有些奇怪,又是有些期待。
啵啵啵~
一连串的水泡冒起,柳生便是看到水下一道身影,是一只锦鲤。
那锦鲤非常之大,足有成年人两条手臂粗,它从水中冒出脑袋,便是直愣愣的看着柳生,见到柳生并不惊诧,这才开口道,“你便是恩公托付的人?”
柳生想起昨夜老者嘴中提及的‘河神’,不由开口问道,“你是这条河的河神?”
“看来没错。”那锦鲤看着柳生,眼珠子转动,像是满意一般,随后它从嘴中吐出一颗珠子。
这颗珠子如鸽蛋一般大小,圆润通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
“辟水珠。”锦鲤道,“你是恩公托付的人,那我也就相信你,不过很多事情由我来说并不适合,你若是相信我,便带上辟水珠与我一同下水,到时候任何问题,恩公都会一一与你道来。”
“好。”
柳生将辟水珠拿在手中,顿时感觉到周遭水汽影响不到他,更莫说大雪天气。
“这辟水珠居然还能御寒?”
“恩,辟水珠乃是一件法宝,我也是偶然机会获取而来,若不是为了恩公,我也不会将辟水珠拿出来。”
这条锦鲤能将辟水珠交出来,柳生的戒备之心就已经少了,若对方真有目的,这样子的好宝贝他断然不会拿出来,便是不怕自己携带东西直接离去,反正哪锦鲤也定然上不了岸。
再无多想,柳生跟着锦鲤,一头跃入河水当中。
噗通。
柳生这一跳入水中,河岸边上两人蹭蹭蹭脸色绿了,他们几个健步来到柳生先前蹲坐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冰窟窿,哪里还有活人挣扎的模样,甚至连水泡都没有,这是一掉下去就死的现象啊。
他们互看一眼,嘴巴张大,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水下面难道有妖怪,下一刻,他们二人撒开腿就跑。
“钧天侯小侯爷溺水身亡了……”
“钧天侯小侯爷在十里坡溺水身亡了……”
两人同样传递着同一种信息。
一棵大树之上,一名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立在树梢之上,他背后背着一把长剑,长剑没有入鞘,冷冽的寒芒与这冰雪交错生辉,他的眼眸当中,带着杀伐般的冷意,听着下方二人的话语,却是自言自语。
“十里坡,难道是十年前的事情?那老头莫不是还未身死?不应该啊……我记得……”
树梢上男子的身影消失,刮过一阵冷风,下方二人身子骨浑身一个激灵,跑得更是快速,吓死爹了有木有啊,坑爹啊有木有,不就是来追踪一个人看他在干什么,至于这样么。
好吧,他们跑没影了。
而此时,柳生所面对的却是另外一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