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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买好,仨人躲到僻静处开始狼吞虎咽。楼玉珠到是想吃的文雅,可架不住原身缺油水缺的厉害,更是馋肉,吃到嘴里真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感觉记忆中没有比这肉包更好了。
一个肉包吃完,三兄弟都打起了饱嗝,嗝出来的都是肉味。
“嗝..爹跟阿爹的肉包怎么办嗝~?”
楼玉珠压了压微撑的肚子,沉吟道:“爹跟阿爹的肉包先不急,我们先去买点铁针跟麻线。”不是楼玉珠不肯买,而是他这次赚钱本就是想存点本钱赚更大的钱,再则楼承理俩夫夫赶集可是来卖菜的,平日没贪都要被柳阿麽骂贪了钱,这要从两人嘴里闻出丁点肉味,那估计能翻了天。
“买铁针跟麻线干什么?”
“钓鱼。”看到那一口大水库时就想这么干了,可惜苦于没工具。“哥你先别问,买了东西做好,下午就可以去钓了。”在现代他就喜欢钓鱼,湖里钓、河里钓、塘里钓、最拉风的海钓都玩过,有次野外钓鱼跟个农村孩子学了出用缝衣的铁针弯成勾子再用麻线穿针孔,再用野竹子一扎就成了最简易的钓鱼工具。
缝衣的铁针虽小也是铁器,买二根就花了一文钱,麻线到是便宜,一文钱买了好大一捆。
瞧着手上这么点东西就花了两文钱,楼华楼明都若心疼。
楼玉珠到不心疼,他现在迫不及待就想试试这法子。不过若想把铁针弄弯自己生堆火可不成,那样温度达不到弄不弯铁针反到会折断铁针。“哥,我们去把铁铺帮忙弄弯铁针。”
“呀?”楼华还没反应过来,见楼玉珠都跑远了下意识便跟上。
铁铺的打铁师父可不是仨个小屁孩说点好听的就会心软的人,眼瞧着就要撵人,楼玉珠张口道:“这位大伯,我们花一文钱,就当帮帮我们好不好?”
楼华虽然心疼,但还是把一文钱拿了出来。
打铁师傅看三人实在可怜,又有一文钱赚的份上,接了这份小活。“那成吧,跟我来,看你们要弯成什么样的。”
打铁铺有上好的炭跟风箱,呼呼几下火力上来,按楼玉珠说的把针尖一头放火里烧,等软化了拿铁钳子慢慢一折一弯,最简单的钓鱼钩就成了。当然,打铁师傅不知道这是钓鱼的,他以为是几个小子要玩儿。
两根铁针弄好不过几息的时间,楼玉珠接过凉好的铁针,领着楼华楼明就往卖菜的地方赶。楼华出面说带两个弟弟先回去,楼理义夫夫不疑有他,傅林书细细叮嘱让仨路人不能贪玩,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吃的东西,更不能跟陌生人走等等,楼华领着俩弟弟点头如捣蒜,这才放行。
又花了大半时辰回到村子,仨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绕道去了水库。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的麻线拿几股绞作一股,一头系死在竹枝一头穿过针孔打上死结,浮标就拿草梗,弯好的铁针穿上刚挖出来蚯蚓,最简单的钓鱼工具就做好了。
楼华对这简易的钓鱼工具半信半疑。“这能钓到鱼吗?”
“能不能钓到试试就知道了。要是试都不试,我们永远不知道这能不能钓到鱼。”走到挑好的地点,楼玉珠指使着楼华甩出鱼钩。楼玉珠挑的地方岸上安全,水深却是不浅,能不能钓到他也没底。
过了半刻时辰草梗浮标动都没动一下,楼明是个闲不下的,找了由头到一边玩去了。钓鱼就要心静,楼玉珠瞥眼暗自着急的楼华,问出昨晚的疑虑。“哥,明明爹跟阿爹比二伯二伯叔要孝顺勤快,阿爷跟阿麽为什么还是不喜欢爹跟阿爹?”
楼华眼色一变:“怎么这么问?”
“是个人都会有疑问。都说富人疼长子穷人疼幺儿,爹是最小的儿子,阿爷阿麽不疼也罢怎么着也不会偏心成这样,再则爹比二伯能干,阿爹比二伯叔贤惠长的好,哥跟五哥也勤快孝顺,不跟大房比总比二房要好,可阿爷阿麽还是偏心二房,所以我就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什么误会?”
楼华沉眉不语。
“告诉我总比瞒着我好,没准还能想想办法让我们三房过的舒服点。”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年纪小嘴快惹阿爹伤心。”
“问题出在阿爹身上?”
“嗯。”打小楼玉珠就比楼明要嘴紧,想来告诉也没关系。“你知道阿爹不是外佬爷外佬佬亲生的吧?”
“知道。”这事他的确知道,傅林书姓傅,他外佬家姓张,并不是不是亲生的就不上心,相反,在记忆中外佬爷一家从上到下对他们这家子都是充满了善意。当年因稀见旱灾外佬爷家也不宽裕,以至嫁傅林书时并没出什么嫁妆,可楼家也没出什么聘礼不是?后几年外佬爷家条件好些了,都会时常送些东西来,总比二房纪晓荣那本家好,没见拿什么东西来还时常用上门打秋风,过年过节纪晓荣可也没少往家里划拉东西。
“阿爹...”楼华嘴巴苦涩。“阿爹是上京犯官之后,祖上本家全被抄家,主犯全都腰斩了,那时阿爹小朝庭怜悯,给判了个二等民发配南阳府。”
“二等民?”信息量有点大,一时智商不够用。
“二等民低于良民,一般都是本家犯了事又罪不及家小的人家。阿爹当初被发配至南阳府分到虎牙镇,外佬爷见人可怜就花钱买了阿爹当哥儿养,”当时外佬爷家都是三个小子,想要个哥儿也无可厚非,加上那时家里丰实傅林书又得眼缘瞧着又非常可怜,外佬爷外佬佬就当发发善心,再不及养大要能成就配给其中一个儿子,不想三个舅舅跟傅林书一起长大,只有兄弟情没夫夫情,外佬爷疼人不勉强,给三个小子找了夫郎成家,正想给养哥儿找个夫家时,碰上百年不遇的旱灾,丰实的家低一时耗了个干净。傅林书是二等民的事情不是秘密,张家放出的风声谁要娶就送一笔不菲的嫁妆这才有人意动,这时见嫁妆吹了,有意动的人家自然也吹了。那时的傅林书已经十七岁,张家急的火烧眉毛时,楼家上了门。
既然知道傅林书是二等民,那楼家还上门?
“那时大伯二伯都已经成亲,阿爹拖到十八岁还没着落,又碰上天灾家里又供大伯读书出不起聘礼。”
一个出不起嫁妆一个出不聘礼,两相一合拍就成了。
古人重名声,低于良民的二等民被人看不起应理该当。难怪傅林书再苦再累不敢说一个字,难怪傅林收教孩子识字还要偷偷的,难怪三楼被压着做牛做马,因为他们有个出身低的二等民阿爹。
楼华也曾不平,可他们阿爹出身不好这是事实。
这种因自身有错,而愿意承担更多的观念可要不得。楼玉珠慢悠悠道:“哥,阿爹出身顾然有错,但这事在成亲前佬爷他们都知道。阿爹没有骗婚。”娶之前就知道,娶了之后又后悔怪罪是何道理?
楼华静静听着。
“阿爹主家是犯官,但主犯都已经腰斩了,朝庭既然判了罪不及家小那阿爹主家的罪朝庭都承认偿清了。稚子无辜,若能挑娘..挑本家,谁又想受那样的罪?”承认自己出身有错那就是承认傅林书有错,这可要不得。
“不喜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当初佬爷又为什么为爹去求娶?既然娶了就该接受,可哥,你看除了爹跟我们三房,谁接受了阿爹?他们肯定觉的自己是良民阿爹是二等民,自己天生高人一等阿爹该被他们使唤做牛做马,”
楼华脸色阴沉。
“而且哥你想过没有,大伯二伯在十七之前就成了亲,独独爹拖到十八,大灾之后谁家都不宽裕,嫁娶这等喜事行情肯定有所改变,不过二两银子,阿爷真的拿不出?我看未必。”楼玉珠抿唇:“最可能的是阿爷有钱却要留给大伯第二年考秀才,就算家里没钱,当年楼家良田却有六十多亩,卖个一亩半亩聘礼就有了。别人问,阿爷肯定会说庄户人家田产是命,不过哥,当年楼家有良田六十多亩,现在却只有三十一亩,另外二十九亩地又哪去了?”
虽是问句,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另二十九亩良田,全部贴进了大房那两个读书人的身上。
不愿卖田给儿子娶个身家清白的哥儿,却愿意卖大半良田供儿子孙子读书,如果善待楼承义到还罢,可瞧柳阿麽跟楼老爷子的做法明显是恼怒傅林书的二等民身份,连带的牵怒整个三房。这行为妥妥当了□□还想立牌坊!
这番话给楼华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一时脑海混乱闪过无法记忆,都是往日三房被大房二房欺负,楼老爷子跟柳阿麽冷眼旁观的画面。
楼玉珠暗自勾唇再加把火。“哥,大伯是秀才,阿爹是二等民就成了佬爷的心病,要是楼文考中了举人最后当了官,那佬爷会拿三房怎样?”
只是秀才就戳中了楼老爷子的心口,这要当了官,那楼老爷子会如何处理三房这污点?
不管楼华如何惊恐,楼玉珠盯着未动的草梗浮标,意味深长道:“要是佬爷还念着爹的好,最好的方式就是给笔钱把三房分出去;可佬爷要是全心全意为了大房的声誉,最全的法子就是让爹休了阿爹。”
然后三房这个家就不再齐全,而是支离碰碎。
楼华脸色刷白。“...佬爷绝对不会念爹的好。”若念着好,楼老爷子就不会桩桩件件坑楼承义。为了大房,为了曾经楼家的荣华富贵,楼老爷子什么干不出来?更何况只是让儿子休掉有污点的儿媳妇。到时楼老爷子恐怕还会理直气壮的说是为楼承义好,估计还会自主给楼承义再娶一房身家清白的哥儿,而为楼家操劳半辈子的傅林书则是弃子全然退出楼家范围之外!
到时因操劳伤了身子又年纪大的傅林书该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