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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康停住脚步,看向应小川,他记性很好,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病人,但仍是礼教很好的点点头,微笑道:“你好。”
应小川踱步过去,“周医生,我找你有点事。”
“有什么事吗?”周安康客气的问道,尽管他吃饭加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小时,可遇到病人询问时,亦从不避让。
应小川笑笑,“听说您是整个锦城最好的外科大夫,前些日子我摔了一跤,感觉小腿有些错位,想找您来看看。”
“那这样吧,我先去吃个饭,你去医院二楼的护士台加个我的门诊号,我吃完过来帮你看。”
“行,那谢谢你了,周医生。”
“不客气。”
应小川看着周安康匆匆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进了医院。
……
坐二楼护士台的小姑娘半点不怀疑就给应小川加了号,边挂号边嘟囔周医生又当烂好人,应小川好奇问情况,护士小姑娘见应小川气质倜傥,与众不同,脸一红便将原由道了出来。
应小川这才知道,原来每天在医院门口堵着周医生下班求加号的病人没有八个也有五个,为了不影响下午的病人看诊,周医生都是抽中午午休的时间过来看病的。
果不其然,在应小川坐下等待的这半小时里,又有四五个病人陆续进来加号,护士小姑娘也都照样给他们排上号。
又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周医生来了,看起来像是匆匆赶过来的,脚步略急,进门口他将伞往护士台边一倚。
几个病人顿时站起来将他围住。
“周医生。”
“周医生您来了。”
“我腿疼。”
“我肚子疼好几天了,一直挂不上您的号。”
周安康安抚道:“我知道大家都是来看病的,按照号子一个个来,都会看到的。”
说完,他看向唯一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应小川道:“你是第一个来的吧,进来吧。”
记性不错。
应小川挑了下眉,道了句:“谢谢周医生”便跟在身后一道进门。
诊室门上提示一人一诊,他一入室内就将门给关上了。
周安康换上白大褂,两个袖口都往上卷了两圈半,指指帘子后面的床道:“我记得你是小腿摔了是吧?去那边坐下,我来看看。”
应小川走过去坐下,周安康套上手套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看着两条腿。
“受伤的是哪条?”
“左边。”应小川随口。
周安康抬起他的左腿,手法轻柔的揉摁,应小川抬眼打量着这间宽敞干净的诊室。
“周医生开这家医院多少年了?”
“五十年了,不过这家医院不是我开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周医生的名气太大了”
周安康放下他的腿,抬头道:“据我初步观察,你的腿看起来没有太大问题,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去照个片子瞧瞧。”
“不用了。”应小川利落道:“您这方面是专家,你都说没事儿了,那肯定没事。”
应小川跳下床,舒展了下筋骨,周安康瞧着他落地,笑道:“你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受过伤。”
应小川回头冲他笑了笑。
在周安康写病历本的当儿,应小川的手机窜进来一则信息,敖翎发过来的。
周安康,男,四十七岁。每隔十五年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现有个老婆,十六岁跟着他,现在已经七十二岁了,平时在家呆着,不工作,也不跟别人交流,俩人没有生过孩子。
应小川扫了一眼,收起窥天镜。周安康写完病历本,递过去,“可以了。”
“周医生,我能跟你打听一件事吗?”
“什么事?”
应小川挪开椅子在周安康面前坐下,“您认识沈瑜吗?”
“沈瑜?”周安康眼皮往上微微掀起,脸色看起来没有波澜,应小川已然等着他下一句的否认,可他站起来道:“听说过,你坐会儿,我给你倒杯茶。”
他走到饮水机旁取了一只一次性的水杯,倒满水后端到应小川面前,然后重新坐下,眼神沉稳,“你说的那个沈瑜,是苍门的那位沈瑜吗?你要是说的是他的话,那我多年前的确见过。”
“是他。”应小川道:“您多年前曾在沈瑜手中拿走一张不属于您的纸,现在那边的人知道了,要将这纸收回来。”
“好,我知道了。”周安康点点头,迟疑问道:“我想问个问题。”
“您问吧。”
“这纸要是收回去了,我也就跟着回去了吗?”
应小川看向周安康。
仅一个简单的眼神,他像是懂了,马上起身局促道:“那,那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他用白大褂的衣角擦掉掌心里的汗水,突然紧张的像个最错事无措的小孩。
“我夫人还在家里,我得跟她去说说,不然她在家里等着我,会担心。我答应过她了,走的时候要告别。”
“你放心,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不会赖着不给。”
他充满期许的看着他,很紧张,却没有害怕,即便被拒绝,最多换来的也只是失望。
应小川了然,“嗯,您去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周安康感激的不住点头,他脱下白大褂郑重的挂在衣架上,犹豫了下,又把扣在胸口上的医生名牌取下来,放在了桌上,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应小川跟在他身后,出门之前,他拿起周安康放在桌上的一支笔,前后脚出门。
“周医生!”
“周医生您怎么了?”
等在外面的病患一看到周医生脱了白大褂走出去,顿时都紧张的站起来,围上前询问。
周安康充满歉意的看着他们,轻声道:“抱歉,诸位,我以后恐怕没有办法再给你们看病了。”
“这是为什么啊?”
“对啊,周医生,这究竟是为什么?”
“周医生,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当场就哭起来了,“我找了大半个国家才找到您,所有人都说我的病只有您能救了,我好不容易才排进您的手术,你也答应下个礼拜给我做,您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