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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朝皇长子, 名君赫,字竹贤,性情沉着肃正, 五岁便册立太子, 自小受看重栽培,身份显赫, 高高在上。
平日里好学上进,是皇帝、太傅眼里的品学兼优的贤才,但在京中勋贵子弟眼中,这可是霸道不羁,奸诈阴险的狠角色。
又极少与各家子弟混在一起, 显得更加有距离感,不少子弟上赶着巴结的,不过这位皇太子都漠然不理的, 唯有平西王世子与之亲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东宫太子与卫国公长子穆奕打小就不对路,不管是学堂上还是马场上, 穆奕这小子没少被欺负。
天玄十五年, 东宫太子十三岁, 而与之年幼的穆奕在马场上又出了洋相,不仅被射箭偏了靶, 打马球还划破了衣裳,卫国公都为此失了颜面。
不过同龄的公子少爷都暗自猜想,只怕是又是东宫太子使坏, 但看向太子的面容,正经严肃,彬彬有礼, 众人纷纷打消这个念头。
围栏边缘的角落里,身着粉衣裙的小女孩紧张地看着马场上的穆世子,见他狼狈地退下场来,她连忙步伐哒哒地跑到穆奕身边,连忙道:“穆哥哥喝水。”
小女孩容颜娇美可爱,粉白粉白的,娇得直让人欢喜,一双清瞳亮晶晶地看着少年。
垂头丧气的穆奕瞥了眼小意欢,顿了顿,略微诧异,接过她递来的水壶,回道:“谢谢,你怎么来了。”
意欢笑颜如花儿般,“来看穆哥哥!”
而在不远处的马场上,劲装少年身骑俊马,手持长柄,凤眸冷睨着二人,他俊马下的马球无人敢争抢。
谢世子拽马行到太子身边,不免喃喃道一句:“看什么呢。”
刚才还玩得好好的,现在又一脸的不高兴,他这个发小,都琢磨不定这太子的心性。
太子瞥了眼谢世子,不作言语,终于忍不住驾马行到马场围栏旁,一跃下马,直冲那二人走去。
略为窄的走道上,穆奕正喝着意欢递来的水,二人站得较近,皆没注意有人逼近,忽然一只手臂将他和意欢推开,水险些洒落。
本该在马场的太子出现在眼前,神色冷然,“挡道。”
意欢见此人到来,心一抖,被推开的她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怯怯地仰望着并不友善的少年,不知所措。
穆奕蹙眉,对这个专横恶劣的太子,已是很不满,“太子这是何意!”
太子的身体长得好,不过才十三的年纪,比同龄的男子个高得多,对于小小的宋意欢来说便更高了,紧张地将手攥在一起。
太子没有理睬穆奕,则冷瞥着宋意欢,行径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抓起人就走。
穆奕本想阻拦,却着从马场下来的谢世子绊住,他道:“这马球还没打完,穆世子要去哪?”
宋意欢身子小,被太子拽着都停不住脚,只能可怜兮兮地不敢反抗,她回首眼巴巴地看向穆奕,慌张喊道:“穆哥哥!救救欢欢......”
话音一落,白嫩嫩的小手就被太子抓得很紧,只听少年的声音略微稚嫩,且又气又恼,“孤岂是要吃了你!?”
宋意欢怯怯地抬眸对上太子的凤眸,透过眼神,她看得出来,那是厌恶,对她的厌恶。
有可能真的会吃人呐......
***
天玄十五年,正值酣春时节,宋意欢十岁,在皇家马场上被传闻中又凶又恶的东宫太子拽走,忐忑不安,唯恐小命不保。
马场之外的亭台内,宋意欢小心翼翼地坐在雕琢精致的石凳上,面对太子的容颜,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恼怒,明明她和穆哥哥这次谁也没招惹。
遥想幼年得罪过太子,这个梁子结到了现在,宋意欢瘪着小嘴,她本就胆子小,越想便越害怕,眼眶里溢出水来,脑袋上扎的两个小发髻,流苏发带轻晃。
光是太子往那儿一坐,就很骇人,你说这世上怎么能有这般凶的人。
不过一会儿,太监端着茶点上来,放在石桌上,里头的桃花小饼酥热腾腾的,带着清甜的香味。
宋意欢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又不敢动,低着脑袋,揪着衣带子。
爹爹还在春日宴上,她是听闻穆奕哥哥在马场打马球,为了见他,趁着家仆不注意,偷跑出来的,这回却被太子给逮住了。
这个饼酥很好吃的,盛京城可没多少厨子能做,唯有宫里的御厨,想想她也才吃过一次......
忽然太子的金丝鞋履探过来,踢了踢宋意欢缩在一起的小绣鞋,绣的还是小桃花。
太子打量着她,“来马场做什么。”
宋意欢低着首,不敢回答,太子便冷哧了声,满满的轻蔑和不快,唯有饼酥沁人。
太子自是聪明的,看得出小丫头想吃茶点,便拿起一个饼酥在她眼前,面不改色道:“想吃?”
宋意欢摇摇头,瞧着香喷喷的糕点,又下意识点点头,衣带子都被她攥皱了,抬手摸了把眼泪。
太子拈着饼酥,冷道:“叫哥哥。”
意欢望着他的脸,少年相貌生的俊秀,剑眉星眸煞为好看,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贵气,但吸引她的,还是他手里的糕点。
她唇瓣动了动,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这才扬了扬眉,神色难得松和,给了她一块小饼酥,“呐。”
意欢紧绷的神经放缓,捧着小饼酥咬了小口,也收起了眼泪。
亭台地高,看得见宽广的马场,底下的富家子弟们还在打着马球,意欢吃着饼酥,一眼就能看见穆奕的身影。
忽然太子站起身来,走到身前来,瞧着意欢粉嘟嘟的小脸蛋,俯身一把将吃酥饼的她抱了抱,身子小小的,香香的。
小太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抱得紧紧的,像是在勒人,使得意欢僵住不敢动,生怕要他是要掐她,他一点都不友好。
不过好在只抱了一下,太子仍旧铁着脸看她,站在宋意欢身前,俯视着她,开口道:“给你两个选择,选孤还是穆奕。”
意欢捏着手里的饼酥,胆怯不已,太子先是用双手勒她,然后这用种恶狠狠的口吻问话,仿若她要是选错了人,下场会很惨......
意欢轻轻开口:“穆......”
话还没说完,只见太子阴沉着脸,抢走意欢手里的小饼酥,沉声道:“再问一遍,孤和他,你选谁。选对了,这盘桃花饼酥都给你吃,选错了,一个都没有,现在就把你扔回去。”
意欢听言,当即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在他面前却不敢哭出声,无助极了,泪眼婆娑地看向那盘饼酥,哽着声道:“选...选太子哥哥...呜呜。”
听她的回答,太子扬唇一喜,命太监将那盘饼酥用纸袋包起来,一把交给宋意欢,难得的伸手擦擦她的眼泪,“那就别哭了。”
意欢抱着装饼酥的纸袋,抽抽嗒嗒的,怪可怜的,太子则俯身又抱了抱她,握住她的小手掌,“选了孤,那就跟孤走吧,往后你就是孤的了,回去就把穆奕给踹了,知道吗。”
意欢害怕太子,但也想吃饼酥,脑子懵懵懂懂地顺着他的话点头,想反驳又怕他威胁。
太子心满意足地拉着意欢的手,哼,这下他们就算是私定终身了,就穆奕那小子,凭什么和他抢。
太子大手一挥,对随行太监道:“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