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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到花轿上,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喧闹声,林月如都久久没有从林凛的那番话中回过神。
这话究竟是何意,要让杨方付出代价,是为了替她出这口气吗?
可是他又有什么可气的,他一贯会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借口。
林月如心情复杂,对林凛的感情更是难以言喻。
至于杨方....如果阿兄要的是他的命呢。
一口大石头狠狠压在心头,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心跳随着花轿的颠簸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打着。
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盘踞而上,林月如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回想这几个月林凛的种种怪异行为。
其实真正说起来,她身为林家人,对林家也是知之甚少。
林凛与家中年长的奴仆从不让她过问和接手过家中任何事物,她从小到大要做的就只有乖巧听话懂事,任由他们将自己培养成一个他们满意的人。
至于其他,她甚至都没有了解的资格,就连她读过的书,接受到的理念和观点,也都是林凛全都过问同意过的。
事无巨细。
她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对,但她也知道她觉得这样不对的想法也是不能说的。
林凛不让她看那些没有经过他同意的书,她就偷偷地看,难得出府能摆脱束缚的那些日子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了。
身后虽也跟着许多丫鬟仆从,可有扶春和杜香在,总能寻着法子让她躲起来能悄悄的喘一口气。
也就是这段偷闲的时光,她从不同的林凛不让她看的书里学到了许多知识,也见识到许多的人。
例如家中久不久会撞见的那些留着络腮胡说话声音也很粗犷磨耳的人原来是金元人,也知道身为大祁人,却在背地里与金元人来往甚密是不合规矩的。
但府里的人似乎都达成一种默契,心照不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者说,是只有这些人被阿兄留了下来。
在阿兄经营下,林家在临水城的名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好,她出门受到的赞扬与爱戴爱护也越来越多。
每次见到他们时,临水城的百姓都像是受过专业的培训一般对林家齐刷刷的恨不得跪下来磕头一般感恩戴德。
她能感受到,阿兄享受并且沉迷于这样的感觉中。
但与此同时,府中进出的外人也越来越多,每次都是早来晚出,像是在密谋什么。
她心底隐隐有猜测,但她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见,自身都难保的人又哪有闲心再去思考家国。
一直到她要比武招亲这件事,回想林凛的急切与果断决绝,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突然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明明是惊世骇俗的事,林月如此时却忽地松了口气。
若她的婚事真的是个契机,那....
林月如下定决心般默默捏紧拳,沉沉吐出口气后将头上的红盖头整整齐齐放好,双手垂在膝上,安静的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林家送给杨方与林月如用作新婚住宅的府邸离城主府并不远,花轿很快停下,一道光亮泄进来打满整张轿子。
谢明旭看着里面被光照亮的人,身上的红衣都像是带着光,晃得他不禁眯了眯眼,心中某个角忽然微微一动。
身后有喜婆见他怔愣,偷笑一瞬就温声提醒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谢明旭轻咳一声,微微弯下腰朝里面的人伸出手。
白皙纤细如葱根的手搭上来,像是握住了一块软糕,下意识握得更紧。
明明只是做戏,谢明旭此时竟真的生出几分紧张与无措,听着身后人的提醒像个愣头青一般小心翼翼将娇滴滴的人从花轿里带出来。
接下来的一切都超乎预料的十分顺利,林凛看着他们被送入洞房,心中自今早一直高高悬着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
月如的心事他也看在眼里,要她与一个自己素未谋面过的人结为夫妻这件事,恐怕是横亘在她心里难以磨灭的尖刺。
说实话,虽然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不知何时起,他看着明明和以前别无两样的人却总有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就像是手里的风筝,明明手里的线还在,但线那一端的风筝早就已经飞走了。
他担忧月如会在成亲的时候大闹一场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也担忧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破釜沉舟做出傻事。
还好还好。
看来月如还是他疼爱的听话懂事的妹妹。
林凛将眼神从两人的背影收回,脸上绽放的笑容真心实意,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趁此机会上前祝贺。
见他笑盈盈的接下,对视一眼便清楚了他对这位妹婿的满意。
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面上却是不显,嘴上说出的吉祥话层出不穷。
一行人走往宴席,大堂内一派喜气洋洋,便显得后院有些冷清了。
林月如坐到喜床的那一刻还有些不真实,双手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的喜被,触感温润极好,一看便知下了不少功夫。
喜婆在耳边的话唤回思绪,林月如赶紧正襟危坐,就见一双红色勾勒金丝的鞋面出现在眼前。
早便做好准备的淡定心态在这一刻不堪一击,手心不停往外沁出的汗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林月如不自觉要紧唇瓣,接着面前遮挡的红布就被掀开。
一瞬间,光亮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明亮清晰。
林月如还有些不适,眨了眨眼才能看得清楚。
她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的同时,谢明旭也低头迎接着她的目光。
近在咫尺的人面色红润,徐徐抬眼看着自己,水洗过般的清澈瞳眸里蕴含华光不染凡尘,眼波潋滟似闪烁着万千星辰。
眼底藏着恐怕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滴滴点点的信任与依赖,谢明旭喉结微动,下一秒就蹙起眉。
盯着她努力扬起的脖颈,头上的华冠像是在和她作对似往下沉,让她看着本就不堪一折的纤细脖颈更显脆弱,看得他胆战心惊。
丢了手上的喜秤和红盖头,伸手就要替她将那华而不实只显笨重的华冠取下来。
旁边的喜婆看清他要做什么赶紧拦下,“姑爷,要先喝交杯酒,否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规矩的,在我这,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出去。”
说完也不看喜婆瞬间变得不好看的脸色,低头凑近林月如,认真研究要如何将拿华冠取下来。
喜婆见他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想到这桩婚事办的也显得匆忙仓促,摆了摆手也不欲多言,招呼着房里的人一起退出去。
林月如以为他因着什么事有不满,想要看他此时的神色,但抬头变得艰难,动了动脖子只能作罢。
极轻的叹息声引起谢明旭的注意,以为她有话要说,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脊背弯得更低,凑得更近低声询问:“怎么了?”
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看清他色泽略淡的瞳仁,因低着头的关系,眼尾微弯的桃花眸越发上挑,带着灿灿清辉。
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也十分耀眼。
更何况他此时带着疑惑和点点担忧,浅浅气息拂面而来。
林月如瞬间就红了脸,妆面都遮挡不住她的羞意。
谢明旭注意她脸色那一瞬间的变化,反应过来后竟也觉得不好意思,微微后移同她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