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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梦把茶水擦干,观音图的下角处已经被绿色的茶渍喷溅得面目全非,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绿茶茶渍使观音图看起来糟糕不已。
于梦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地缓缓站起身来,朝于昭抱歉地说:“阿昭,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一时大意把茶杯给摔掉了。”
于昭咬着牙,极力忍耐着即将爆发出来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道:“阿梦无需自责,这许是观音的意思,如今阿梦冲撞了观音,当让大夫人诚心上寺庙祈福才好。”
她虽然早就料定了于梦会搞怪,但是没想到她竟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看着观音图上那些污点,于昭挫败感顿生。明天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于梦这么做是完全不想让自己有拿得出的礼物来。
于梦听罢忙点头,看着于昭暗笑道:“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说罢,她准备越过于昭,又突然探个头回来说道:“会帮你叫丫鬟进来收拾的。”
说罢,她这才扭着身体朝于昭的房门口走去,房间一黑一亮之后,春儿进来了。一看到地上的茶杯,其实她们早在外面便听见摔破茶杯的声音,但是不敢贸然进来罢了。
春儿边收拾着茶杯边埋怨道:“姑娘,这下可怎么是好,明日便是老夫人寿辰了,观音图毁了,咱们院里可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像样的礼物了!”
这点于昭自然知道,春儿收拾了茶杯碎片出去后,她颓然坐在了绣椅上,看着观音图,心里想着还能补救的方法。
这些大小不一的绿茶茶渍是洗也洗不掉的,在这个洗东西纯粹靠棒槌的时代,怎么可能清洗得掉顽固茶渍!洗不掉,那怎么办呢?只能把这些茶渍给掩盖掉,要怎么掩盖呢?上面都绣满了寿字,若拆掉的话会留下针孔,再重新绣上就更难看了。
不能洗,也不能把上面的绣线拆掉,那么就只能把要重新绣的东西覆盖在原有的绣线之上。还好她第一层用的是比较幼细的绣线,如果要在上面再加一层绣线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可是绣什么好呢?
于昭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再看了这幅观音图的色泽布局,最后决定,唯一能出现在这幅图上并且掩盖掉绿茶茶渍的只有荷叶。
好在茶渍都洒在了下角处,在莲座之下有荷叶,也算独树一帜。
现在是没办法,于昭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若绣完不行,那么她会供着这幅观音图以记住于梦今天做的事情,总有一天她会加倍反击。若绣完效果还行,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来给老夫人当贺礼了。
余下的大半天时间被于昭用来改造这幅观音图了,刚开始绣时她还很没信心,但是越到最后,她越觉得在莲座下绣上几片荷叶之后,效果更佳。比起正常那些家家户户都挂的观音像多了一些生气,使整张画看起来更加丰富多彩。
到夜里将近午夜,她才把观音图绣好。看着更具灵气的观音图,于昭心想,能绣出这样的效果还真得感谢于梦,若不是于梦使这鬼心眼,她也不会在保险的情况下去多绣几片荷叶。
果儿跟春儿两个一直守着于昭,见她身体终于动了动,两人一起上前询问有什么需要。
“姑娘,这图更甚之前的样子。”春儿看完,禁不住愉悦地笑了起来。
果儿也点头道:“这回二姑娘肯定怎么也想不到,姑娘竟能把被她毁掉的观音图再次绣好,并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昭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头跟春儿说:“你们两个把图拿去清洗一番,再用热熨熨平整干透,弄好之后叫醒我,我来表框。”说罢,她伸出食指,在她们两个面前晃了晃重复道:“记得,一定要叫醒我。”
果儿跟春儿两个连连点头,于昭早就累得不行,表框要用的东西她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差把观音图洗净。
在果儿跟春儿去忙活时,她到床上躺下,养养精神,一会儿她们两个弄好了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一觉醒来,她摇晃着身体小跑到绣架前,没有看到观音图。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还是黑沉沉的,表示还早。
伸手捂住了脸,甩了甩头,她重重坐在了绣架前的绣椅上,发了一会儿呆,春儿跟果儿两个低声说话的声音传来。
转眼,她们两个已经来到于昭的房内,手里拿着已经洗净熨干平整的观音图。
看着经过清洗的观音图,于昭双眼都舍不得眨一下,自己之前绣的那些手帕什么的,在这幅旷世巨作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这幅万寿观音图太完美了,洗净后更是让于昭觉得很惊艳。
把早就准备好的裱布放好,用浆糊把观音图的背面全部湖好,然后对准早就画好的位置,慢慢的一点一滴地放平,再用量布用的平尺赶平。
装上之后,观音图显得比裸图更加稳重庄严,于昭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两根檀木制的画撑装上之后,一幅完整的画便诞生了。
在全部装裱完成之后,几个人再抬头看外面,天已微微亮起,于昭笑着说:“时间刚刚好。”
“姑娘,时间是刚刚好,但是您的黑眼圈可不得了了。”果儿说罢拉着于昭的手说:“让果儿给您上个妆吧,今日来府的人甚多,姑娘若这么出去,难保会被人奚落。”
春儿也附和着说道:“果儿说得对。”说着,用扇子扇着万手观音图,再用平尺轻轻按压整张图来固定表框跟图的粘合度。
于昭拿他们没办法,只能任由她们两个去弄,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果儿忙活着给自己上妆。
上妆完毕之后,春儿也把观音图卷了起来放进一个长木匣子里。于昭穿上果儿为自己选来的一套淡橘色的衣裳穿上,脚上穿了一双白底绣着红花的绣花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让人看了倍感清爽。
随便吃过点早饭后,她与果儿携上装着观音图的木匣子,淡笑着出了梨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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