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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见于昭有些狼狈的样子,挑了挑眉勾起嘴角说:“阿绽快些跟弟弟妹妹进去吧,老夫人该等急了。”
于绽回头望了于昭一眼,她只朝他微微笑,眼看着他被于梦跟于焕拉进了朝安院。
张氏最后瞅了她一眼,扭动着腰肢,伸手掩嘴咳了咳说:“命贱,就不要想着飞上枝头,庶女就是庶女,安分守己,来日我这个大夫人也好给你安排个差不多的亲事。”
于昭听罢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这个时代就算是她母亲还在,将来的婚事还是会由张氏做主。但是她怎么能甘心?
张氏晃了晃头,提步走进朝安院。
她站在原地,看着张氏的背影,心里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大,那么被张氏安排婚事的那刻总会到来。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这个命运呢?她可不想成为她的棋子,或者随随便便安排个人嫁了。
“想要自己把握未来?”二夫人颜氏的声音从于昭身后传来,这完全是一副看了好一会儿戏的语气。“就要让自己变强。”
于昭看着颜氏,这个时而东时而西的女人。这种人很不好招架,想与她为友,却怕她会哪一天突然出卖自己;想与她为敌,她又并没有对付自己的意思,而且若当真为敌,她定是个不好与的对手。
“阿昭见过二夫人。”于昭恭敬地朝颜氏欠了欠身,微笑着说:“二夫人的这番话,阿昭定铭记于心。”
颜氏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进了朝安院。
今天她虽然不是最后一个到这边,却是最后一个进入朝安院的,一进正厅,便见到老夫人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她昨天熬夜绣出来的手帕,边看还边点头。
颜氏朝大夫人欠身问安之后,便走到于豪勒身边坐下,于昭站在一边,给老夫人欠了欠身请安,老夫人抬起头来问:“阿昭啊,这手帕绽儿说是你绣来送给我的?”
于昭忙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说:“老夫人请恕罪,是阿昭托大兄替阿昭送给老夫人的。”
老夫人点着头说:“这手帕绣得真好,而且这上面的字义正合我老太婆的意。”
张氏听罢,回头盯着于昭,眼神里大有想把于昭捻死的感觉。于昭低着头没去看张氏的嘴脸,但是心里却明镜儿似的知道此时此刻张氏定恨得牙痒痒。
于绽正好坐在张氏对面的位置,把张氏看于昭的眼神尽收眼底,剑眉微蹙,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于昭,见她正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正在因为老夫人的夸赞而沾沾自喜。这丫头,祸从天降了都不知道!
其实于昭哪有不知道的,在决定绣手帕给老夫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想到了张氏此时此刻的会有的反应,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会子张氏碍于有老夫人跟于豪勒在不好发作,但是只要她于昭今天出了朝安院这个大门,必定一大堆麻烦等着自己。
在张氏心目中,她讨好老夫人也算不安分守己。本来张氏就千方百计想要陷她于不义,这会子还不给她名正言顺与自己作对的理由!
“阿兰。”老夫人出声唤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婢女,侧头说:“把昨天潘府送来的那盒人参跟那两匹缎子送到梨香园去。”
那婢女欠了欠身离去。
于昭抬起头来兴奋地望着老夫人,眼眶中盈满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说:“阿昭多谢老夫人赏赐。”
她这么激动,这么的娇弱,让屋里头的人都为之心酸,当然除了那些别怀鬼胎的人。于昭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演戏的功夫还真不浅,才想着要流泪,眼泪便涌上了眼眶,当真比得了一级演员。
一旁坐着的于豪勒见女儿因为得了这么一点儿赏便高兴成这样儿,回头不满地看着张氏说:“年关将至,梨香园的物事可有送妥帖?可别因为阿昭没了母亲而有所怠慢。”
张氏本来盯着于昭的脸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对付她,却没想于豪勒会突然开口问这些事情,当下回头笑着看向丈夫。“老爷放心吧,该送的都送了。”
于昭听罢,眼珠子转了转,心想颜氏这时候应该出声了吧!昨天颜氏院子里的丫鬟老打听梨香园里的事情,想来颜氏定会在年前对张氏发作一次,想来这个大好机会她定然不会放过。
“大夫人说的果真?”颜氏说着,朝张氏挤了挤眼回头挨着于豪勒说:“哎哟,我院子里的好几个丫鬟都说阿昭院子里东西短缺,连用的炭都是去年剩下的。”
说着,她顿了顿,回头看着张氏,神采飞扬地说:“看来我回去真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个奴婢,整日尽会嚼舌根子,坏了大夫人的名誉。”
张氏脸色阴沉,看着颜氏的眼神有如利剑,想教训她,自己却是理亏在先。说实在,屋子里的人有哪个不知道张氏亏待了于昭,但是没人愿意去捅破这件事,这会儿好了,一说出来大家各自心中有数,却又不得开口教训人。
张氏忍着痛恨,站起身来朝老夫人欠了欠身说:“是媳妇儿的错,敢情是那些个下人不知好歹,才给梨香园配了去年剩下的炭火,回头我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才是。”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也没有打算追究这件事情,毕竟这种事情由来已久,若当真追究的话,张氏这个当家主母可不怎么抬得起头来。“罢了,阿芳你回头让人送些好炭过去,天儿这么冷没个好炭难以过冬。”
张氏当下半蹲下身说道:“媳妇儿知道了。”
颜氏动了动嘴皮子,瞅了老夫人一眼,这个结果她知道,她只不过想看看这一家子人虚伪的嘴脸而已。
于昭看着颜氏,心里暗想,颜氏心思太沉,她实在难以捉摸。若是有一天她回过头来对付自己的话,她真不知会不会被打倒。
“阿昭,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跟阿芳说,可别委屈了自个儿。”老夫人说完,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说:“刚坐一会子身子骨就不行,不服老不行啊。”
于昭看着老夫人,眉头微微皱起,回想起颜氏刚刚所说的话,还有所投来的眼神,她心里一惊。她一直以为颜氏想打击的人是张氏,却没想到她想打击的人其实是所有人!老夫人刚刚明明已经对自己有所好感了,却被颜氏这么轻轻一挑拨,转眼间就冷淡了下来。
看来自己昨天夜里白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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