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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沙盘一战,沈非念底气更足,笑看着文华公主:“怎么样,文华公主,我大乾可是无人?”
文华公主深看了古缘几眼,古缘神色静静,任由她上下打量,宠辱不惊,波澜不兴。
“两国休战之事,我会再作考虑。”文华公主不得不退让。
但沈非念就喜欢得寸进尺,见好绝不收,落井必下石,“也希望文华公主多考虑一下,你朝细作之事。”
“将她交还给我。”文华公主指向跌坐在地上,花容失色的泪人许娇娇。
“可以呀,有个条件。”沈非念倒是很大方的样子。
“什么?”
“你们盛朝欠我们的赔款,请付清,区区六千万两白银,对文华公主来说,不是什么大钱吧?”
“她不值六千万,她甚至一文不值。”
“那你就别要她了。”
“你!”
沈非念笑,六千万两白银不是什么惊天的数额,但这笔钱的说法很值钱,她就是要拿这六千万打盛朝的脸!
“六千万,除了她以外,其他的人你也需还给我。”
“不可能。”
“沈非念,你不要得寸进尺!”
“文华公主,你搞搞清楚,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
“将她还给我,你另提一个条件!”
“暂时想不到别的,而且,文华公主你应该要明白,我这个人生平别无所好,就是喜欢钱,我真的好喜欢钱!”
文华公主气得鼻翼翕合,恨不得上去打沈非念两耳光解解恨。
沈非念却不准备退让分毫,文华公主无非是知道,许娇娇再留在大乾,只有死路一条。
沈非念能放过她,皇帝也不会放过,可文华公主不想让许娇娇死。
只不过,文华公主能认下赔款之事,来换许娇娇一条生路吗?
她们的感情深厚至此,不惜损害盛朝颜面,也要相救?
沈非念转身看向殿中其他人,朗声笑道:“我大乾不愿欺凌弱小,但也不意味着软弱无能。诸位,可要看清楚喀斯汗族的下场,千万不要学他。”
哈扎早就已经被今日这番连续反转吓破了胆,此刻不知是该去求文华公主,还是来求沈非念。
但无论怎么样,沈非念今日凭着一腔悍勇和多日筹谋,化解了一场卖国求存的危机,甚至让大乾占据了上风,捞尽了便宜,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相反,沈棋的骨头上,恐怕都刻满了卖国贼这三个字。
而这只是开始,关于沈棋,沈非念有太多话可说。
沈棋虽然不能动弹,但他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今日沈非念与文华公主这一战,让他看到了沈非念的谋定而后动。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在沈非念手中。
就在此时,忽闻一声急呼:“国师大人?你怎么了?”
沈非念望去,襄朝迟恕国师口溢鲜血,殷红的血珠滴落在他素白的长衫上。
像是白雪溅红梅,他眉心处的红色朱痕和血一样艳红。
沈非念当下便要传御医过来,迟恕可别是中毒了,就算中毒了也千万别死在这儿,不然这就是严重的外交事故了。
好在迟恕国师只轻轻摇了摇头,柔和地说道:“不碍事,陈年旧疾,无需紧张。”
那侍女翻找出药丸给他喂下去,见迟恕国师神色缓和了不少,才转身对沈非念说道:“沈姑娘,迟国师身体不适,今日商议之事,可否容后?”
“这是自然,迟国师身体要紧,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沈非念点头,派人送迟恕回房歇息。
文华公主恨恨地看了沈非念一眼,也甩袖离去。
沈非念着人将沈棋押下去关在房中,自己走出正殿外面时,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秋日里天就本黑得早,她又在里面耗了多个时辰,这会儿都快半夜了。
加之昨晚她又熬了一宿,这会儿忽然力气一松,只觉满身疲惫,脚步都有些虚浮,抬手想扶下门框。
却一下子撑进了一只温暖的手掌里。
“沈姑娘当心。”古缘扶着她,低声说。
沈非念歪头瞅着这个今日立了大功的小侍从,伸了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够不着。
嫌弃他生得太高,沈非念便使唤他:“蹲下来。”
古缘:“……”
他半低了身子,让沈非念勾得着自己的肩膀。
沈非念满意地搂着他的脖子,豪情万丈地拍拍他的肩:“小伙子今天干得不错,明天我就去给你讨赏,这怎么着也得给你个……七品官吧?”
古缘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咬牙切齿地谢恩:“多谢沈姑娘。”
沈非念听得好笑,又伸手捍了捏他的下巴,活似个浪荡子,对他肆意轻薄调戏,甚至发出感概:“小伙子皮肤不错呀,手感好极了。”
古缘抬起脸别到一边去:“……沈姑娘,请你自重!”
“怎么了?”
“听闻沈姑娘与渊王爷时常出双入对,若让渊王爷知道沈姑娘你对我……你,你,你轻薄于我,怕是会生气。”
“那就要委屈你了。”
“沈姑娘此话何意?”
“以后,你就当我的外室吧,虽然见不得人,更没有名份,但我会对你好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古缘气怒交加,一把推开沈非念,“你!你无耻!”
看着他快步离去的样子,沈非念笑得前俯后仰,笑声清脆如夜莺啼啭。
一侧的黄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低声说了句:“姑娘,你可悠着点儿吧,真让王爷知道了,古缘十条命都不够他灭的。”
“他这么残暴吗?我喜欢谁他就杀了谁吗?”
“你这是欺着王爷不在,胡作非为!”
“可是男人不都这样吗?他们可以三妻四妾,美人环绕,还对每个人都说只爱她一个,我就不可以了?好不公平哦。”
“这……这不一样,王爷又没有三妻四妾。”
沈非念皱鼻子:“哼!”
她才不信呢。
难不成要让她相信,顾执渊在二十五岁高龄,还是个雏儿?
那他技术一定很烂!
沈非念揉着发酸的脖子,她是真的累极了,哈欠连天,眼皮开始打架,站着都能睡过去。
黄雯于是又不忍心了,上去扶住沈非念:“我送你回去歇息吧,都累成什么样儿了?”
“累成狗了呗。”沈非念打趣一句,心想着这差事不是人干的,要么被人坑死,要么活活熬死。
她回房时,目光往迟恕住的南殿瞥了一眼,那里烛火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