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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旁边屋子的地动山摇，罗旭唾骂了一声，眉头紧锁。
包打听的消息粗略的很，只是告诉罗旭，楚国背盟，齐公很生气，便再没有了其他有用的信息。
“只能回去让九霄去打听了。”
再次咒骂一声，罗旭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和自己的嘴一样瘪了。
楚、齐两国盟约破裂，对于罗旭难说好坏。
在天下诸侯国中，楚、齐两国算是老牌强国，是魏国重点打压的对象。
以前两国结盟时还好，可以相互照应。
但如今两国盟约破裂，为了确保齐国在诸侯中的地位和利益不受损，齐国的贵族只能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到国外。
如此一来，各贵族对于鹤九霄与他的关注也会相应下降一些。
可如此还不够，若是想要帮助鹤九霄逃离齐国，还是得贵族之间彻底撕破面皮，腾不出手阻止他们。
在国外压力加重的情况之下，想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是更加艰难了。
将包打听的嫖资付掉，罗旭便离开了青楼，往鹤九霄的小院而去。
虽然已经是九十二岁的人了，但罗旭仍旧是个童子鸡，他可不打算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丢在青楼里。
回到小院的时候，鹤九霄已经睡下了，罗旭也没有打扰他。
东边的厢房是特意为他空出来的，罗旭简单洗漱了一下，赶上了夜晚的末班车，沉沉睡去。
“老师。”
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晚，直到太阳照在屁股上的时候，罗旭才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走出厢房。
“嗯。”
罗旭迷迷糊糊走到小院的石桌上趴下，似是睡着了，又似没有。
“你找人打听一下，齐国和楚国的盟约是不是破裂了。”
罗旭的声音很低，若不是鹤九霄听力足够好，只怕还听不到。
“老师，楚国驻齐国的使臣，昨日已经离开了。”
鹤九霄的话，却是让罗旭一个激灵，驱散了所有睡意。
“当真离开了？”
罗旭陡然坐直身子，若是使臣都离开了，那就不是盟约破裂那么简单了，而是断交了。
“是，据说楚国使臣离开之前，还与人在殿堂上对拼了一记。”
鹤九霄的话让罗旭失了分寸，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
吐出一口浊气，罗旭心中甚至生出了离开齐国的想法。
若是齐楚两国交恶，天下局势必将因此而变化。说不得就是自己成事的机遇。
“可惜，修为还是低了一些。”
不过很快，罗旭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机会再好，也是需要实力去把握的。
“老师，明日有个书会，您去吗？”
鹤九霄等到罗旭心绪平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临淄贵族子弟，多半都会去的。”
“小师弟应该也会去。”
罗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鹤九霄口中的小师弟是谁。
“那就去看看吧。”
虽然心中没有将右擅当真自己真正的弟子，但是罗旭并没有刻意去与鹤九霄言说。
“你把卖盐的打死了吗？”
放下碗筷，罗旭歪着脑袋看向鹤九霄。
“老师，打死人是犯法的。”
鹤九霄满是无奈，虽然他挺不喜欢贵族的，但也不至于去干一些犯法的勾当吧。
“以后少放些盐，很贵的。”
罗旭默默吐槽一句，没有把卖盐的打死，那你放这么多盐干什么，不知道盐很贵的吗？
“嗯，我知道了。”
鹤九霄想了很久，才讷讷开口说道：“是我疏忽了，老师年龄大了，确实应该吃清淡些。”
“嗯？”
罗旭有些不开心了，我年岁哪里大了，明明还不到一百岁好吧？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等到右擅之事落幕，我就该种道了。”
吃过饭后，鹤九霄为罗旭泡了一盏茶，揭盖一看，没有茶叶，只有枸杞、人参，养生的很。
罗旭的金丹已经打磨得很剔透了，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种道，和他隐居深山有着很大的关系。
已经提到过了，所谓修行，就是想、然后做。
将自己的想法落到实处。
罗旭隐居深山，调教了许多徒弟。虽然是在为自己的想法做准备，但归根结底，只是准备而已，他的想法还是没有落到实处。
空想一日，他就一日不能种道。
“我为老师护法。”
鹤九霄有些紧张，以他的猜测，老师的道很危险。若是在种道之时，出了差错，只怕会身死道消。
“好。”
罗旭笑了一声，其实以他目前的情况而言，种道与否，不说无关紧要，也相差不多了。
不过，既然已经出山了，明面上的实力，还是有必要提一提的。
“对了，书会是怎么回事？”
闲聊几句，罗旭突然想到鹤九霄方才提及的书会，心下有些疑惑。
“说是书会，其实也是一场拍卖会，是海家举办的。”
鹤九霄知晓罗旭对于临淄之中的一些旧俗还不算清楚，便开口为他解释道。
“海氏会定期举办一些书会，邀请特定的人群参加，趁机兜售一些宝贝。”
罗旭撇了撇嘴，虽然没有参加过书会。但是很多年以前，他在海氏商行买过宝贝。
不能说贵吧，只能说是强取豪夺。
“不去了，没钱。”
罗旭突然失去了精神，重新趴回桌子上，满是沮丧。
海氏的拍卖会，他自然是想去参与的。其中的宝贝很多，对他有用的也不会少。
但海氏的宝贝也很贵，他买不起。
与其到时候丧气，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不要钱的，老师。”
鹤九霄的话，一下将罗旭的精神找了回来，让他两眼放光。
“因为参与的都是贵族子弟，或是各行各业的天才人物。海氏为了结交他们，很少收钱。”
罗旭冷笑一声，不收钱？不收钱更可怕。
海氏怎么会做赔本的生意，不收钱的海氏，只会拿走更多的东西。
“海氏是用宝贝在换人情，换人脉。”
想到此处，罗旭便有些毛骨悚然。
这样的书会，每次都会有许多人欠下海氏的人情。这么多次书会积累下来，齐国的权贵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欠了海氏的人情？
这个历史最短的卿族，只怕有着最为深厚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