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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今日吃饭耽搁了一会，回来的比较晚，还没到休息室的时候遇见两个师弟，和他打招呼十分古怪，互相推搡着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孙哲皱眉看他们跑开，拿着喝了一半的酸奶推开休息室的门。
屋里的氛围就更奇怪了，每个人都在盯着他，再一看周姝敏坐在他的桌子上，腿上还放着他的电脑，心里咯噔一声，愤怒地吼道：“周姝敏你干什么！给我下来！！”
周姝敏冷笑一声让电脑屏幕对着他，上面正是他即将修改完的文章。
“师兄，你解释一下？”
孙哲哑然。
“你还需要别的证据吗？用不用我把你这一年购买的试剂药品和文章里对比对比，帮你挑挑你能做点什么，要不评审意见回来你都没法答？”
刚刚逃走的两位师弟又跑了回来，躲在门口扒拉着门缝偷看。
孙哲手里的酸奶被他捏了又捏，终究从口子里溢出来流的他满手都是，离他最近的桌上就有包抽纸，是尹笑若的，他看了一眼没敢伸手去抽。
整个课题组除了老师大家都在，十几双眼睛看得他无处可逃。
周姝敏跳下桌来放下他的电脑，与其说放不如说砸更准确，声音大到尹笑若眼皮一跳。
走到孙哲面前，抡起袖子扇了他两个耳光。
“我知道咱文明人不该动手，可我今天就是想揍你个龟孙子！！！”
“孙哲你要脸吗？师妹的论文你都偷？再不行你找我商量商量我给你挂个名啊！！你就这样偷我东西是要让我没法毕业吗？我和你多大的仇啊！！”
周姝敏骂着突然话音一断，眉头越锁越深，不敢相信的问道：“去年年底开窗导致发酵罐冷凝水冻上，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孙哲不语，只是一直埋着的头又低了点，似是默认。
尹笑若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严重冲击，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最后是组里资历最大即将毕业的师姐说了句：“我们去找老师。”
孙哲第二天没有来，第三天没有来，第四天没有来，第五天来了，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只有大师姐不忍心送了他一段，回来对着大家揭晓已知的答案：“孙哲退学了。”
周姝敏埋头改论文一句话不说。
哪个博士没个几天瓶颈期，一天天熬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熬过去了，再不行就继续熬，等着过去的那个时候。
只是再如何煎熬，也不该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
孙哲这一年状态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不合群他的冷漠谁也没去和他计较，甚至能帮的也都帮他点，上学期尹笑若和周姝敏就帮着他剖了一百多只鼠，连着三天忙的头晕眼花味觉嗅觉都不太正常，孙哲只还了一句毫无诚意的谢谢，她们也没计较什么。
好心换来了什么呢？换来了他破坏周姝敏的实验，换来他剽窃她的论文。
不得不承认，虽然孙哲是博士，但是周姝敏的项目做的真的很好，对比他的不顺，周姝敏连拿了好几个学院的奖项，谁看了不眼红，更别提是方向类似的孙哲。
难得没有组会的周末，周姝敏避开尹笑若说是想好好睡两天缓缓，刚好苏轶回来尹笑若便回了家。
两人窝在沙发上玩大富翁，尹笑若明显心不在焉，苏轶从她地盘路过她都能忘了收钱，苏轶从她手里扣走握了半天的骰子，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尹笑若便把孙哲的事讲给他听。
苏轶揉搓着手上的骰子回忆道：“所以你前几天说课题组出事就是指这个？”
“嗯......没想到这种事居然能发生在我身边。”
“丧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抄了你的呢。”
“姝敏状态更不好，她没有错，但是毕竟师兄退学了，怎么说呢，这事就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苏轶把棋盘收好，将她揽到怀中，冬天明明是该囤脂肪的日子，她却越发清瘦了，“若若，我给你讲个我身上发生的事吧，跟剽窃有关的。”
尹笑若仰头：“嗯？你也被抄过？”
“怎么不怀疑是我抄了别人的？”苏轶逗她。
“有那个必要吗？”
“的确没有。”
尹笑若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听他讲故事。
“是我刚参加完《白鸽少年》时发生的事，当时参加完节目小火了一把，有了些通告能跑跑，也接了个网剧拍，不像之前一直待在公司排练写歌，对自己的东西也没那么上心，大大咧咧丢在宿舍。当时有个前辈和我关系不错，刚进公司的时候得了他不少照顾，我在外面跑通告的时候听说他写了首舞曲上头很满意。刚好当时有两个节目机会，一个是去《舞王之路》，一个是去一档新办的男团选秀。《舞王之路》难度大，节目也不太火，大家都想去选秀，选秀热度很高，说要打造什么国内第一男团，当然没法和后来办的大规模选秀节目比较，不过前期造势也是很不错了。”
“公司内部竞争选秀名额，最后因为前辈有原创舞曲，公司觉得他去选秀肯定吃香，就让他去了，我到那时候才知道，前辈所谓的原创曲，根本就是我电脑里的库存，先前有不满意的地方一时又没想好怎么改就搁置了，更想不到用原创增强自己的竞争力。我问他为什么要偷我东西，他也不否认，说只有他能让这首歌发挥真正的价值。最后他去了选秀，我去了《舞王之路》。”
尹笑若插话道：“选秀之后糊了呗？”
苏轶点头，“糊了，小糊节目，前辈连第一轮都没撑过，也就是那以后，我就写不出好的舞曲了。”
齐美宣总说苏轶的舞曲差点意思，就差在这个曾经的心结。
幸好上天很公平，苏轶从《舞王之路》闯了出来，前辈继续在娱乐圈无名无姓，又过一年后离开了公司，从此再无瓜葛。
“想要不劳而获，只能自食其果。”尹笑若评价道。
“对啊，所以不要为师兄影响心情了，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也不用去想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这世上人那么多，想不完的，顾好我们自己就行。”
尹笑若觉得苏轶的背上好像长出了小翅膀。
苏轶在自己的包里摸出几张门票塞给尹笑若，“这是下周三见面会的门票，你带周姝敏一起来吧，听我唱唱歌或许心情能好点。”
尹笑若皱眉：“你也太自恋了。”
苏轶：“你觉得这方法没用？”
尹笑若：“我觉得这方法非常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