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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仁贵适时的嘘寒问暖,不仅感动了凌小彩,也感动了小凤。尤其是前段时间生病期间,他频繁来往于小彩住处探望,小凤都开玩笑地对凌小彩说,“小彩,你这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瞧我那位,这比他还要找我来得勤嘞!”小凤最近也在和一个来自四川的年青人谈起了恋爱,很少有更多时间再来陪凌小彩。凌小彩对汪仁贵的出现,内心从最初的拒绝排斥到慢慢地习以为常。自那次茶楼见面,她从汪仁贵那里感受到的关爱,不再仅仅是手机、化妆品、名贵提包等,还有无微不至的温柔细心,他总能在她孤单失落的时候,带给她安全舒适,有依靠,让她内心不停涌起曾经从未有过的被人呵护的体贴温暖,它们像潮水奔腾般冲毁了自己内心曾经冰冷的防火墙,那种被人疼的感觉,母亲那,她没有,父亲又不在身边,至于贾为民,他是个工作狂,从未真正懂得温柔待她、宠着她。
元旦前几天,汪仁贵电话约她元旦之日去香港,她既惶恐不安,又莫名其妙期待这种约定是真实的且是触手可得的,电话里她既没有完全答应,也没有坚决推脱。接完电话的她,彻夜辗转反侧,她在床上,想起了自己行政部的女主管,虽然凶巴巴的,但她有高傲的资本。她在深南有车有房,有一个爱她的人,虽然大家都暗地里嘲笑她找了个年龄能快当她爹的秃头男人。主管趾高气扬的自信,从内到外的盛气凌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工作中喜怒形于色的一颦一蹙,都是富贵的真实外露,年龄差距又有什么关系呢?主管曾邀请自己与同事去九龙维多利亚港观光游玩,她开着自家的新车,上山路上,指着远处的维多利亚公园,兴奋地向她们讲起有关“太平山”的传奇。小彩听着,像是听童话里的故事,又好似重温了曾经梦里的幻境。她内心泛起的波澜更多是羡慕或者嫉妒。现实里的她,曾经向往的希望之光还没有一束光能照进她的黑暗世界,但那束光正微弱地向她走来,也许近在咫尺光芒万丈,也许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她现在却也有了可以选择的余地,只要她向汪仁贵点个头,那束光便发出了些许亮。
元旦头一天那晚,她不可饶恕地让自己彻底地失眠,她也是第一次拒绝了贾为民热情的真诚邀约!她想好啦。元旦,和汪仁贵从香港一起回来,凌小彩似乎变了个人,她坚定自己的追求,不后悔。汪仁贵也答应过她,等一段时间和爱人林娟离婚,再与她在一起。她自拒绝了贾为民的邀请后,她便不再接听他的无数个电话,她也担心自己心太软。她明白,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贾为民是无法给予或满足她的。临近春节,她更换了手机号,原来的那个老手机她偷偷地给了自己的弟弟小飞,她现在用着汪仁贵送给她的那台进口彩屏摩托罗拉。
在前往街道办办理入职前,我决定去找凌小彩,因为我也十分生气,她的电话竟然再也打不通了,我处于被失联的状态。当我骑着摩托车抵达她曾经的公司时,已是中午时分。我首先看到的是下班的青年男女们蜂拥着走出厂门。里面有那个大眼睛、圆脸的姑娘——邓小凤,我驻好车上前挡在她的身前。她正和一个男生说笑着高兴地迎面而来,当人群中看到我的贸然出现,她未言先脸红,犹豫了片刻,
“你找小彩吧,她中午可能要加班呢!”她嗫嚅着。从他支吾的言语表情,我坚定地要等着凌小彩在我面前出现。人群逐渐稀疏起来,在人群的身后,没有过多久,我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穿着风衣,黑色风衣里飘着一抹粉红色丝巾的年轻女孩的身影,她是凌小彩!她与身旁并行的女同事也远远地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我。她放慢了脚步,我快步迎上前,
“小彩,是我啊,你手机坏了吗?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啊?”我只身挡住了她们的去路,身旁的女同事迟疑片刻,看着我似曾相识,朝我点点头便先行离开啦。我伸手去握小彩的手,她却像怕被烫着般给迅疾地缩了回去。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告诉我,我立马改啊!行不行?”我脸上陪笑着,一副极力讨好的表情。
我们在厂门口默默地站立了片刻,一同向她的住处方向走去。
她一路不言语,绷着的脸却偏向一边,不再看我,步伐却很快。她的头发散乱地披着,没有像往常扎着,在风中飘舞,我的心像被无数个猫抓挠着。
“小彩,怎么了?你说话呀,谁又惹你生气了?”我低着头盯着她的阴暗的脸庞,一边追赶着她的脚步,自付大明那晚爆料后,我脑海内也不由地浮想联翩。
“你倒是开口说话呀,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吗?凌小彩!”我跑着上前迈开一大步,张开手去拦着她前行的路。
“贾为民,不要这样,行吗?我们以前就让它成为过去,好吗?”她突然抬头开口向着我说到,额上的刘海遮住了她的愠怒,却能感受到她的语气坚决而冷漠。她顿了顿,终于说出一句令我十分痛心的话,
“我也想了好久,我们俩在一起不合适,彼此的追求也不一样,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累赘的。让我走,好不好?也算是我求你啦!”她脸上也流露出怨恨,抑或是愤懑的表情。她偏着头从我身边快速地闪了过去。我愣了一阵,不知此话从何而起。
“等一等,凌小彩,你真的要离开我,要和我分手吗?”我立在原地,叫住了凌小彩,脑海里也想起了我以前的校长汪仁贵。在他的办公室内,他让我离开,没有为什么,他一直是那么飞扬跋扈,玩世不恭般咄咄逼人。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吗?我是真心爱你的?凌小彩!”我重复着她的名字,离开让我仍心犹不甘。
“对不起,贾为民,我已经找到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啦!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她低着头在我身前半米的地方,原地停留片刻,说完便疾步离开了,消失在人海茫茫中。在她身后,我发现她一只手捂着眼睛,头发散乱随风,细微的哽咽声随风传来,又似是角落里的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