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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和谢哲已经站在十二中门口了，也就是今天的目的地。
因为教学质量差的缘故，这所有些年代中学没有足够的经费，就连校门都是老旧破败的，未来的几年，这所高中就会被合并，永远地成为历史。
阳光正好，警卫室里的保安正在打瞌睡，这本来是一所全日制的寄宿高中，住宿生却大摇大摆地从校门走出来。
杨洛和谢哲也自然地走进校园，保安甚至都没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今天是周末，校园里颇为冷清，偶尔看见一对情侣有说有笑地走过。
杨洛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几分钟也没接通，响起了机械女声的声音。
打了三次，杨洛才打通电话。
“李洋，我在你们学校，过来接我。”
“啥？”电话那头的人有气无力。
杨洛是给他初中好友打电话，俩人关系还算不错，一直没断联系。
“我昨晚通宵了，这才刚睡着。”李洋的声音一断一续的，杨洛都害怕他猝死了“我今天是起不来了，你有什么事？”
“我来你们学校调研一下不行吗？”杨洛真服他了，三次联系他，两次在通宵，还有一次在通宵的路上，和谢哲简直是一路货色。
“你去三号宿舍楼5519找李大嘴，说我的名字。”
“你确定他靠谱？”杨洛对这位老同学的朋友可一点也不信任。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你给他钱，让他跳楼都行，你说靠不靠谱？”
杨洛一愣，还真是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是最简单的事，能用钱指挥的人是最靠谱的人。
还没等杨洛回过神来，电话那头就变成嘟嘟声了。
“走吧，去找找李大嘴。”杨洛喊着谢哲，这家伙盯着学校里不时走来的美女，眼睛都看直了。
三号宿舍楼不难找，这个学校小的有些可怜。
楼道里堆满了垃圾，破碎的酒瓶，烟屁股，甚至还有避孕套。黑漆漆的楼道里响彻着呼噜声，脚臭味混合汗酸味直直往鼻子里钻。
就是天天在在网吧混迹的谢哲都有些忍不了这味道了，毕竟网吧偶尔还会打扫一次卫生，而这些宿舍可能十年前的垃圾都还在床下的某个角落。
5519的宿舍门大大敞开着，三个人正在打牌，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也没什么反应。
“李大嘴在哪里？”杨洛语气不善，对于这些人，你讲礼貌，他们可能还不会搭理你。
打牌的三人齐刷刷抬头了，一个头上染着黄毛的人还把手伸到桌下抓住了板凳腿，估计以为来者不善的杨洛是来找事的吧。
有个英文纹身的纹身哥看起来是他们宿舍的老大，吐了口烟说：“是来找他的？”
谢哲巴不得早点从这里出去，看这几人磨磨唧唧的，心烦地说：“说都说了，要找李大嘴。赶紧的吧。”
三人松了口气，纹身哥直接拿起手边的半瓶饮料往旁边的床上泼去。
杨洛暗道，他们叫人起床的方式都这么硬核吗？
水泼在了床上，一个大脑袋从脏兮兮的被子里探出来，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李大嘴，滚出去，有人找你。”纹身哥毫无感情地命令起了李大嘴，看来李大嘴处在他们宿舍食物链的最底层啊。
听到此话，被泼了一床的李大嘴也没有抱怨，立马从床上蹭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跑到了杨洛面前。
李大嘴穿着件脏兮兮的衬衫，破了个洞的短裤。头发乱糟糟的，已经卷成了一团，脸上还带着凝固的油渍。
“我靠，你TM也太恶心了吧。”谢哲忍不住吐槽道。
杨洛暗道，谢哲你再进化几年就和他差不多了。
“有啥事吗？没事我回去睡觉了。”李大嘴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睛一闭一闭的。
纹身哥则对李大嘴非常厌恶，直接踹了李大嘴一脚，吼道：“能不能滚出去说，老子看到你就心烦。”
李大嘴像见了猫的老鼠，直接从杨洛俩人中间穿过去了，跑到了楼梯口，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宿舍，看纹身哥没有追出来才放松下来。
杨洛也不可怜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李洋的朋友，有些事想要问你。”
李大嘴点了点头，略带猥琐的脸上稍许露出了一点自信：“这个学校，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谢哲不屑地笑道：“就你这样子？”
“我这样子咋了？没听说过人不可面相吗？”李大嘴一向自信于自己对这所学校的了解，谢哲的质疑让他少有地硬气起来。
杨洛不想听他俩在这拌嘴了，想起李洋之前的话，从兜里掏了两百块钱出来。
“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再谈。”
看到200块钱的李大嘴两眼放光，口水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估计他都没听清杨洛说什么就连连答应了下来。
在杨洛的再三提醒下，李大嘴才把钱小心地放在内裤里，拿上毛巾去开水房洗澡了。
谢哲目瞪口呆地看着200块钱就这样到了邋遢大王李大嘴的手里。
“杨洛，你没病吧？你这200块给我，我去揍曹正秋一顿都行。”谢哲酸酸的，毕竟杨洛以前连吃饭都是AA的，自己的钱都用在网吧里了啊。
“滚。”
谢哲这个人从来都不靠谱，你叫他买瓶水，他都能在小卖部和老板聊半小时的天。
……
三人坐在十二中破旧的食堂里，风呼呼地吹，把面前的包子都吹凉了，但李大嘴还是止不住地往嘴里塞。
洗完澡的李大嘴总算能看了，虽然脸上还是有几块脏兮兮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香皂之类的东西。不过起码他身上的臭味没有了。
“洛哥，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李大嘴简直吃得眼泪汪汪了，这句话的熟练程度让杨洛怀疑他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了。
谢哲没有正眼看李大嘴，杨洛的余光看见他喉结一动一动的，估计是之前没吃饱，但和李大嘴一起吃，他又觉得自己掉价了。
还真是死要面子，那你就饿着呗。
“洛哥，你有什么事？你就是要知道校长内裤的颜色，我都能知道。”李大嘴吃饱喝足，一抹嘴就露出谄媚的脸色，要是他早生两百年阉割入宫，必定能成皇帝跟前的第一红人。
杨洛差点吐出来，倒有些理解纹身哥了：“你给我讲讲曹正秋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李大嘴闻虎色变，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地说：“洛哥不是咱学校的人吧。”
杨洛点了点头。
“在我们学校，秋哥的事情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也有很多事情鲜为人知。”李大嘴故作神秘。
杨洛知道他的意思，骂了两句，又掏出一百块递给李大嘴。
李大嘴把钱凑到脸上，兴奋地闻了闻味道，嘿嘿笑道：“洛哥，你算找对了。这些事情，我敢保证，除了当事人之外，整个蓉城，就只有我知道了。”
看着杨洛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李大嘴补充道。
“洛哥，你知道，我是专业的。”
看着挤眉弄眼的李大嘴，杨洛估计他可能连窃听器都用上了。
“那么你说吧。”
李大嘴嘴角一勾：“一时半会说不完，咱到安静的地方去。”
杨洛看着颇为认真像是换了个人的李大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