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葩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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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谋部最近引发了一场关于斯柯达兵工厂的争论。

    火炮生产总监豪斯特·巴奇霍兹提议加强斯柯达兵工厂关于火炮原料的储备,以免在战争期间,欧洲最大兵工厂空有产能,却因为封锁无法得到生产。

    参谋部的炮兵中校卡赛夫却大力鼓吹道:“火炮难以损失,与其去考虑火炮的不足,

    不如好好想想,没有了那些该死的炮弹,那些炮仗将毫无用处。”

    豪斯特想了想,没有立即去与卡赛夫辩驳,而是询问了海军顾问普里扬卡·彻普拉“海军能否保证亚得里亚海的畅通?”

    普里扬卡面露窘色,支吾道“不要说我们这支袖珍海军,如果英国人来了,德国人都无法保证他们的北海”

    豪斯特仍未死心:“如果加上意大利海军呢?他们的海岸线还是足够的。”

    普里扬卡摇摇头,“难啊!”

    卡赛夫轻蔑地说着“火炮是用不完的,如果一支部队能将他们的火炮丢弃,那么这场战争我们便可以投降认输了,再多的火炮也挽救不了。”

    鲁道夫回忆了下脑海的资料,奥匈帝国的笑料有映入了眼睑。

    战争开始的时候,奥匈炮兵储存了大量弹药,但是却只储存了少量的备用大炮,根据不知道哪个蠢人提出的理论,大炮在未来的战争中不会有太大的损失的,更糟糕的是,奥匈最大的兵工厂,斯科达兵工厂虽然产能还有富余,却没有储存原材料,结果战争开始后,由于英国海军的封锁,兵工厂生产大炮的原材料迅速耗尽。接下来,奥匈炮兵在俄罗斯和巴尔干的战争中遭到了巨大的损失,这使得奥匈炮兵的大炮到1915年意大利参战的时候近乎枯竭,以致于几乎不能在意大利前线上部署一门大炮的地步。帝国战争部疯狂地搜罗一切还能打响的重火器来装备它的炮兵部队,那些没有制退复位器的老式火炮被重新下发到部队,甚至一门1861年生产的65毫米铜制山地加农炮也被拉到了前线。近300名俄罗斯战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门炮拉上了海拔3905米的阿尔卑斯山Ortler峰。

    鲁道夫走近了他们,随意地插了句,“未来的战争将会前所未有的残酷,它将是一场总体战。多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

    卡赛夫与豪斯特像是接受了这种观点,但随后,卡赛夫无奈地答道:“我的上尉阁下,我是一名炮兵军官,我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多几门大炮,可你看看。”

    一份表格被拿了出来

    1913年各国军费排名:

    德国8.8亿美元

    俄国8.5亿美元

    英国6.7亿美元

    法国6.67亿美

    美国6.2亿美元

    意大利4亿美元

    奥匈3.8亿美元

    日本2.3亿美元

    鲁道夫无言以对,奥匈的军费竟然比不上刚刚独立的意大利。之所以能从炮兵军官想出这种奇葩建议,恐怕也只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迫不得已而为之。可怜了斯柯达兵工厂,能造出M.11式305毫米榴弹炮,这一一战时期最好的陆地重炮,甚至到了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时,德军依然在使用着它。现在,却在大战来临之际,空有技术与产能,却无法得到物资保障。

    如此与自身不相匹配的军费,除了因为奥匈财政压力过大,还因为匈牙利与奥地利两方政府互相掣肘,行事效率低下。早已提出的军事改革方案不断修改,讨论,驳回....繁琐的政府,议会,让现代化的改革难以推行。

    “那些议员,被证明完全无能、没有责任感、腐败。”——奥地利总参谋长舍穆瓦将军,1912年。

    奥匈帝国的野战炮兵是最需要被拯救的,而战争部在这点上完全无能为力。1914年的战争爆发前夕,奥匈军事情报局(Evidenzbureau)就对俄奥两国野战炮兵做出分析,认为俄国师、军级野战炮在射程和炮弹重量上已完全压制了奥军,并且拥有数量优势:俄军48门/步兵师、108门/军对上奥军42门/共有陆军步兵师、92门/军。

    实际上奥地利在野战炮上的落后完全不令人意外,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奥地利炮兵少将弗朗茨.冯.乌哈尤斯发明了新式制炮铜工艺后,奥匈帝国野战火炮无一不是钢铜复合炮管。需要指出的是,在1875年这个时间点上,青铜炮对奥军来说拥有便宜和耐久两大优点,且无论是本国还是外国专家都给予了乌哈尤斯设计的9cmFK.M75野战炮好评。

    奥匈炮兵还认为,根据克尼格雷茨战役分析,火炮组员的素质比火炮本身的性能更加重要。

    具体到野战炮的装备情况,哈布斯堡共有陆军在1914年共有42个野战炮兵团*(FKR)理论上是应该全部列装最新式的8cmFKM.5野战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跟上俄军水平,但实际列装情况不到总数一半:每个炮兵团有两个炮兵营,其中只有第一个炮兵营装备了新式的M.5,第二个营全都在用老掉牙的9cmFK.M75炮!乌哈尤斯将军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炮会在陆军里“风靡”40年。奥地利人用普法战争时期的炮来打20世纪的仗,已极好的证明了该君主国虚弱不堪的经济状况和两会中的政治闹剧对军备的影响。

    鲁道夫对奥匈的战备情况无可奈何,他同样也知道,在这种讨论中,无论观点多么正确,有力,令人信服。都无法让捉襟见肘的军费多出一个克朗。向在坐的各位叹息一声,“火炮是陆战之王,没有它,再好的士兵也打不了胜仗,唉。”

    鲁道夫决定重视这个问题,他虽然只是一名年轻的陆军上尉,在帝国的总参谋部里人微言轻。可架不住他出生含着金钥匙,自己没有实权可认识的人,个个都是军界,政界的大腕。自己没有决定权,却有建议权。

    几日之后,海滨城市的里雅斯特(Trieste)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之所以没有选择纸醉金迷的维也纳,皆是因为这场舞会的主人是皇储斐迪南和他的庶妻“霍恩贝格女公爵苏菲”,在维也纳宫廷,他们受够了非议。这种逃避,也酿成了吗明年萨拉热窝的惨剧。

    因为皇储贵贱通婚,所以他妻子得不到大公妃的头衔和对待,在整个欧洲除了皇储的朋友威廉二世皇帝之外,他妻子都没有得到过皇家待遇。即使在柏林威廉二世皇帝为了能让斐迪南大公的妻子和他们同桌就餐也花了很大的心思才得以实现。所以1914年在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皇储决心让他的妻子得到维也纳得不到的皇家待遇,所以他带了妻子一同前往,于是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鲁道夫作为皇储的好、侄子,在宴会上不免与斐迪南走近。作为帝国的皇储,宴会的主人,斐迪南无疑是这里的焦点。作为为帝国境内斯拉夫人争取权利的代表与领导者,来自内来塔尼亚和外莱塔尼亚的波兰人,克罗地亚人,罗马尼亚人,众星拱月地环绕在皇储身旁,热情地攀谈着。

    来者多为军方官员,谈论的内容也便不免有了限制。

    鲁道夫装作无意地插了一句:“我们的山野炮可是个大问题?”

    在坐众人哑口无言。

    奥匈帝国落后的火炮早已是公开的问题了,在德国同胞的克虏伯钢炮享誉全球时,帝国一半的步兵炮还在用着普法战争时期的钢铜复合炮管。

    而新式M.5青铜炮的性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如军事情报局给总参谋部的警告一样,M.5炮比俄军同级76mm“普梯洛夫”野战炮少了整整一公里的射程,射速也处下风,更不用谈俄军已在1905年的实战中验证过了该炮实用性,而奥军则毫无实战经验。

    众人心知肚明,从千疮百孔的沙皇政府那里,他们知道这个强邻的一切数据,可也仅仅是知道。马扎尔人的权利太大了。奥匈协约给了匈牙利人自由统治“外莱塔尼亚”的权利,换而言之只占帝国人口19%的马扎儿人现在可以自由支配帝国40%的领土,而且在外交军事关税问题上掌握了50%的发言权。而且糟糕的是这些马扎儿自由主义者同时还是民族沙文主义着。他们公然的歧视压迫他们统治的领土上的少数民族。

    既然对于资金问题无能为力,大家怒喝了几句,“狂妄贪婪的匈牙利人,”,再表达了几句对自身权利的要求和对皇室的拥戴后,便只能在战术上做做文章了。

    斯韦托扎尔.博罗耶维奇将军作为一名塞族克罗地亚人,但对帝国的忠诚和军事方面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因在多次伊松佐河战役中表现出精湛的防守才能,他被誉为一战中最出色的战略防守家。

    “防御战中,我们的大炮只需迟滞敌人的进攻,牢固的堑壕和要塞将保护我们的士兵。”

    鲁道夫对此深以为是,摆出德国高材生的架势,“普鲁士人的实验已经证明,不光是要塞,堑壕更将是所有冲锋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