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扛把子东方耀祖

三笑菩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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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文和田老头谈妥一切事宜,约摸一个时辰过去了。院子门口的小厮进来附着东方文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东方文挥手让他退下。田老头看出东方文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带着甄高兴施礼告退。

    田老头和甄高兴走到东方府大门口。柳护卫他们几个看见田老头这个糟老头子纷纷见礼,甄高兴没想到这个便宜爷爷在东方府还有这般地位,一直以为糟老头子只是个管账的账房先生。

    在门口守着地老黑看见甄高兴,一个飞身扑到甄高兴的怀里,人立而起用头撞击甄高兴头。

    田老头对几个护卫矜持地点点头,走到柳护卫身边说道:“柳护卫,麻烦你跟小杨去一趟家里,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拿些小杨的东西带小杨去我在账房那边的院子,别忘了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以后小杨就住我那边。”

    “田先生。不麻烦,不麻烦,您太客气了。小杨兄弟咱们赶紧走吧,收拾好了早点回来,不然田先生要担心了。那啥,田先生,我和小杨兄弟先走了。”柳护卫说完拉起甄高兴匆匆上路。

    一座不算破旧的院子门口,甄高兴停了下来,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院子的大门。

    甄高兴打心里感谢狗剩子,要不是这倒霉孩子的身体以及留下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怎么办。

    进了大门推开院子里唯一的房门,甄高兴循着记忆请求柳护卫挪开紧靠墙壁的旧桌子,桌子挪开后露出墙壁上的一个小洞,甄高兴伸手从洞里掏出一个裹了很多层油纸的小纸包。

    这个小纸包是狗剩子被丢在杨老头家门口时,除了襁褓衣服唯一和狗剩子身份有关的东西。杨老头不止一次叮嘱狗剩子,等狗剩子长大后有能力了可以自己想办法追查自己的身世,每次说完后有有些后悔。

    关于自己身世之谜一直压在狗剩子幼小的心里,即使是死去了怨念依旧残留。

    甄高兴把小纸包放入怀里,叹息一声。狗剩子一路走好,你的身世甄哥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一定。

    别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甄高兴拿了自己换洗的衣服。打量了几眼屋子,也许自己以后就很少回来了。

    锁好大门,把钥匙系在腰带,检查了几次确认绑好无误。

    ······

    路过一家酒楼,买了老黑最喜欢的桃花酥。有柳护卫在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东方府账房的院子,田老头在院子门口眼巴巴地等着甄高兴。看到甄高兴田老头开心地脸上的褶子愈加严重,夹死个把苍蝇蚊子都不是事儿。

    “柳护卫,辛苦你了。来,几个碎银子拿着和弟兄们喝点小酒。”田老头拿出碎银塞到柳护卫手里。

    柳护卫也没客气“那···田先生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您打个招呼,杨小兄弟告辞。”

    甄高兴目送柳护卫远去,转头道:“田爷爷,可不可以让老黑住这边啊?”

    “只要我孙子喜欢,就住这里吧。”田老头笑眯眯地看着甄高兴说道。然后带甄高兴进了院子里的一间房子,房子里有简单的家具一张不大不小的床,被褥齐全。

    看着天色不早了,有小厮送来了饭菜。甄高兴在田老头的屋里和田老头一起吃完后,又给老黑喂了点东西。

    回到自己的小屋,甄高兴躺在床上,一天的奔波和心理起伏变化让这具年幼的身体不堪重负,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甄高兴还睡的迷迷糊糊就被田老头叫醒了。用蘸着粗盐颗粒的柳树枝刷牙,皂角洗手洗脸。

    几碟精致的小菜,雪白的馒头,还有一碗蛮牛奶。一顿很不错的早餐,甄高兴剃着牙缝赞叹一句。

    一个小厮带甄高兴来到家族学堂,远远听到朗朗读书声。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

    吆,启蒙对子歌啊,甄高兴龇牙。

    走进学堂,一个头花胡须花白的老夫子眯着眼睛,伴随着学童的读书声摇头晃脑。

    咳···甄高兴咳嗽一声。

    学堂的读书声立刻被咳嗽声打断,学童们很好奇地看着门口的甄高兴。老夫子摇头晃脑的正在兴头,被这个突然转变搞得脖子差点扭伤。怒目看着门口的甄高兴,甄高兴脖子一缩“老师,老师,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完赶紧九十度弯腰行礼。

    “你···哦,你是田老头的孙子?”老夫子问道。

    “老师,我就是田爷爷的孙子。”

    “嗯,好了,下去找个地方坐好。”老夫子没有太过为难甄高兴。

    甄高兴看了一圈,只有学堂后面有几个空位。走到后面,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对甄高兴挤眉弄眼,示意甄高兴坐他旁边。

    甄高兴索性就坐在小胖子的旁边。老夫子起了个头,学童们跟着读起了启蒙对子。

    “兄弟,兄弟。你是田老头的孙子?不能够啊。田老头一直是个孤家寡人,没听说过有孙子的。兄弟你从哪冒出来的?”小胖子凑近甄高兴八卦。

    甄高兴对小胖子这么个自来熟也是服了,翻着白眼解释道:“昨天刚认的爷爷。有问题吗?”

    小胖子目瞪口呆,半响才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牛,能让田老头那个老古板认你做孙子,佩服佩服!”

    “兄弟,认识一下,我叫东方耀祖。以后在东方家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你给兄弟说,兄弟给你办了他丫的。”

    甄高兴对小屁孩子的自吹自擂一点兴趣都没有,自顾自的盯着书桌。小屁孩子,甄哥和你一样大时也是班级的扛把子,不对,甄哥是整个年级的扛把子,你这些都是甄哥玩剩下的,甄高兴吐槽。

    东方小胖子看甄高兴没有吭声,以为甄高兴在听他讲话,热情更盛“兄弟,你怎么称呼?兄弟以前读过书没有······”

    “东方耀祖···”老夫子一声大喝。

    东方小胖子和甄高兴都被老夫子这一声吓得一抖,甄高兴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学校的那段岁月,学堂里的读书声也戛然而止。

    “东方耀祖,你站起来读一遍对子歌。”老夫子盯着东方耀祖说道。

    东方小胖子颤巍巍地站起来,低着头闷声说道:“夫子,我···我不会。”

    学堂内爆发出一阵笑声,老夫子也很无奈地摇摇头“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东方小胖子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那个新来的学童,你叫什么?”老夫子指着甄高兴说道。

    “夫子,我叫杨海峰。”

    “哦,杨海峰你来读一下。”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溯雪冷渔翁。”

    “······”

    学堂里只有甄高兴抑扬顿挫地读书声。

    甄高兴读完很久以后,学堂里一片寂静。甄高兴感到有些尴尬,老夫子突然鼓掌“好···”学童们也跟着鼓掌。

    哎···没见识,正常发挥而已,大家不用这么捧场吧。

    东方小胖子看着甄高兴,眼睛绿油油的。

    “大家以后要向杨海峰学童学习,千万别学东方耀祖这个朽木!休息”老夫子说完走出学堂。

    “杨兄弟,以后我就是你亲兄弟。下学后立马斩鸡头拜把子!”

    一个六岁左右,长得很精致的小姑娘走过来一把揪住东方小胖子的耳朵,怒道:“东方耀祖,每次都不好好读书,每次都被夫子骂。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回家告诉爷爷去。”

    甄高兴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煽风点火“小胖子,你不是说你是东方家的扛把子吗?怎么被一个小姑娘给揪耳朵了?哎呀呀···”

    小姑娘脸涨的通红,下手愈发狠了。

    东方小胖子龇牙咧嘴,“妹妹,轻点···赶紧放手。不要让杨兄弟笑话。”

    小姑娘恨恨地一跺脚,怒目瞪了甄高兴一眼松手走了。

    东方小胖子没有一点尴尬的迹象,“这丫头我亲妹妹,家里就这一个妹妹。哎···都给长辈惯坏了,兄弟我也惹不起,让杨兄弟见笑了。”

    甄高兴干笑一声,同情地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