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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虽然说,最近一段时间,南华夏海整体天气条件很好。但个别地区,还是有很强的暴风雨的。前边不远,就是一个巨大的暴风眼,我们的渔船,马上要通过那里。我们得提前作好准备,与暴风雨做斗争啊。”
这老游,竟然是笑呵呵的说出了这番话,可见这真是一个“老司机”啊。
能够叫我方先生,可见老游是有充足的生活历练的,他不可能跟着苏红儿叫我大哥,也不可能跟着霍根叫我徒弟,跟着施一叫我方叔的话,那也太搞笑了。
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是这一行人的老大,叫我兄弟的话,又不合适。所以,一个“方先生”就解决了问题。
这,也就是所谓人生的智慧吧。
人,从一处毛头小子,混到老游这样的练达,也是很难的一个历程。
我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突然有一个圆柱型的空间,乌云密布,闪电炸开,雷声滚滚,这个空间,虽然实际上很广大,但跟眼前的海天一色比起来,就像一叶浮萍。
这些“浮萍”跟周围的环境,那真是格格不入,就像是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但它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眼睛,向我们这一行人彰显着大自然造物的神奇。而这片圆柱形的厚厚叠叠的乌云下边,海水就像沸腾了一下,浪花滚动,声势吓人。
饶我们几个是巫师,也被眼前的情况惊着了。如果没有渔船,没有这些设备,把我们几个,就放到这样的一场暴风雨的海里,恐怕,我们很难活过一个小时。大自然的力量,真的是如此可怕。就算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巫师,在它的面前,也只有逃命的份儿了。
这样可怕的场面,估计除了本身就是做这一行的渔民水手能够接受外,其他的人类和巫师,或者说,那些在陆地和河流湖泊小溪待惯了的人和动物,看见了,就跟看见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
我这个只会简单狗刨式游泳的旱鸭子,面对这种情况,直接就晕菜了。就算是强如轩辕鼎这个巫皇,也没听说过,他会凌空飞渡,就算你会飞,在这漫天的雷雨当中,恐怕也无用武之地。
这个风暴区,相对于大海和天空来讲,就是一叶浮萍,可是,我们这艘渔船,相对于风暴区,那也是一叶浮萍。我隐隐有些提心,立刻就找到正在忙碌着的老游说道,“老游,这么恐怖的暴风雨,咱们能从中间穿过吗?你有几成的把握。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绕着走吧。虽然会多费一点时间,但是,能够确保安全啊。这眼前的景像,实在是太恐怖了。”
老游仍然还是那副笑容,他沉稳的说道,“方先生,请不要担心了。像这样规模的暴风雨,不是夸张的说,我一年都能遇到十几回。看上去可怕,但实际上,就只能起到让这只渔船颠簸的作用,翻船出事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说了,方先生,真要绕道走,那我们至少得增加七到八天的船程。你们可以等,我可不愿意等啊。”
我听了,不以为然,就继续跟老游说道:“可我不清楚,老游,这个风暴眼是这样的明显,连我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们要么绕过去,要么等它停了,再开过去。你非要冒这样的海上风险杆吗?这不是典型的自找苦吃吗?你没必要冒这个险啊。”
老游对我的话更不以为然,“呵呵”笑着,连对我的称呼也改变了,直接说道:“方老板,不是我不尊重你,这海上生活,你确实是完全不懂啊。这停船下锚那得等进了港口啊,这南华夏海这么深,在这里停船下锚,那我这船,除了准备锚链,啥也装不上了。
绕过去,也实在没必要。咱们来的时候,我仔细的查了未来两三周的海况,这个季节和海域,几乎就没有任何成规模的风暴形成。而且,我刚刚收到东营城的海洋气象实时播报当中,这儿根本就没有风暴。卫星和东营城气象局,肯定不会说假话。”
我一听老游这话,立刻就迷糊了,就继续问道,“那,我们眼前这巨大的风暴眼,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眼见,总不能不为实吧?而且,你听那声响啊。”
老游又笑了,“方老板,你总该知道一个成语叫‘海市蜃楼’的吧?我敢肯定,我们眼前的这股暴风雨,实际上是一片海市蜃楼,是根本不实际存在的一种自然奇景。这种奇异的景象,不仅仅存在于海洋当中,还存在于沙漠当中。我们渔民,经常遇到种种幻境。虽然这次的幻境,规模比较大,而且声响巨大,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我认为,幻境就是幻境。我还是相信实时天气预报的情况。”
他说的话,我还是认为更为靠谱,毕竟,这天气预报,确实很是准确的。我就奇怪道:“那老游,你既然认为这只是海市蜃楼而已,但为什么还要这样慌张,全员准备,与这暴风雨对抗呢?这我就不明白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片茫茫大海,如果没了这只小船,我们不一会儿就得全部挂掉。我不担心,但我得为这一船人负责啊。我虽然判断出这是幻境,但万一,万一是真的,那不就糟糕了。我是一个老渔民,不是一个老糊涂啊。老板。放心吧,肯定没有问题。你就听我的得了哎。”
我看老游很是肯定的样子,也就作罢了。可能是自己真的多心了,我努力说服自己,要相信这位在海上吃了二十多年饭的老船长。何况,人家能看到实时的卫星天气预报。
这下,我放心了,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只平静了一小会儿,但心情又紧张起来,直到坐立不安。刚憋在船舱一个小时出头,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就又跑到了甲板上,我直接看着面前的暴风眼区,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儿。
这时候,整个甲板已经被清理的一杆二净,管溜溜的,这是一只纯铁船,这也让我更加安心一点儿。毕竟都是钢铁,更能抗风暴打击。
我站在船舷处,看着远处的风景,其实,客观的讲,蔚蓝的天,深蓝的海,飞鸟成群,游鱼成对,一片圆柱形的黑云,简直是美不胜收。
我正陶醉在这美景当中,突然,感觉到浑身一冷。我们应该是刚刚进入到了暴风眼区域的边缘。紧接着,我感受到周围的气温下降的厉害,而且风速也越来越大,那桅杆上的风向标,从微动到两边晃动,再到转圈,再到疯狂的转动,声音“呼呼呼”的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