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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栓子恨不得捂住贺翊的嘴,但是他个头不够高,听着这话只能替师父生气。
夙心着实是有些忍不住了,她与贺翊不熟,但也知道贺翊在榆阳城很有威名,故而也不想借着他的名头办事儿,这才客气几分,以表疏离。
可这人,嘴着实是有些欠。
直接抬脚冲着他踹了过去。
贺翊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但快速得爬了起来,余老板想去搀扶都没来得及。
“你是不是被本少爷说着痛处了……”贺翊以为自己会生气,捂着腿蹦了两下,但想到之前夙心砍人如切瓜的样子,那气竟然自己灭了,然后笑着说道:“本少爷才不和你计较……”
“你真的吵死了。”夙心眉头皱着,“贺家少爷,你我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让你大老远的跑过来说闲话吧?”
若非凭借这小子找到的雷击木帮她骗走了系统,她现在真的是想让他一辈子张不了嘴。
而且从前她不甚了解,为何贺翊会对颜轻轻那般以礼相待,如今算是明白了。
这位少爷,就是闲的。
身为贺家公子,身边连个能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这才满世界的找存在感,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跑到她面前来了!
“怎么不熟悉?好歹我们也一起经历了生死之灾吧?看在你颇有些手段的份上,本少爷收下你这个朋友。”贺翊脸皮厚得像城墙,“不过你这人怎么瞧着比之前瘦了好多,脸也白,像鬼一样……”
多熟悉熟悉,将来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求仙》后面的走向是什么。
还有就是听说她还会画画,买了话本可以抽奖还能送画作,那画作怎么样他不在意,但听闻每幅画都是独一份,这独一份的东西……必须是他贺翊的。
孟凌风也最喜欢逛书肆了,指不定已经往家里搬了许多话本抽画作,不像他这么聪明,直接找到夙心这里来,对了,孟凌风肯定是不相信,夙心居士就是眼前的夙心本人,还以为同名呢!
贺翊此刻显得自来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贺翊的笑脸是放大版的。
夙心吐了口气:“永远都不让你说话的确是难了点,但我希望你今天闭上嘴。”
“那可以。”贺翊立即应了。
笑话,还有五个条件呢,这么简单就能废掉一个,怎么能不好呢!?
贺翊不说话,夙心耳边都清静了。
只是……余老板等人看着她的眼神也就不太寻常了,即便余老板那眼神中依旧充满了不信任,可因着贺翊在旁边,立即变成了谄媚的笑:“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我姓冷。”夙心淡定的说道。
“冷大师,不知您有何见解?若是、若是大师能解我家危难,鄙人愿出千两银钱酬谢。”余老板连忙说道。
旁边神婆和道士都有些羡慕,他们出场价没这么高,也就一百两,只是这小丫头背靠贺家,说是来驱邪的,但实际上……
他们看破不说破。
贺翊还没来得及骄傲因为他导致夙心价高的,便被余老板说的危难惊住了。
不是来相看的?是来……
做法驱邪的?
对,这女人驱邪的本事也厉害得很,不过他可听说余家十分邪乎啊,比他爷爷的情况严重多了,都死了好几个人。
夙心瞪了贺翊一眼,然后与余老板说道:“既余老板开口,那我便厚着脸皮提了,若是我能解你家之困,不求银钱赏金,只希望余老板能为我设下一长生牌,这长生牌放在家中或是放于寺庙道观都可。”
余老板对这要求,有些惊讶。
但也不好多问,便立即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小丫头虽与贺家相识,但瞧着还是挺讲道理的,估摸着若是她解决不了,也不会逼着他办下这事儿吧?
贺翊想说话,但又憋着忍住了。
他现在真的很好奇啊!
为什么这女人突然要让别人给她立长生牌?古里古怪的,还有这脸色看上去真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可他已经不能说话,心痒极了!
刚才余老板还以道士与神婆为先,现在逼不得已的将夙心放在了首要的位置:“您看需要什么,我去准备准备?”
“我今日观你家染坊,的确是有些未散的阴气,但那气息中并无怨恨和凶煞,而且隐隐对你家染坊还有几分庇护之意,所以我怀疑你几位太太的过世与染坊的阴气并无关系……”夙心此刻直白的说道。
人有灵魂,有些死后不愿意离去,四处游荡或是在生前所居的地方徘徊,这都是正常的。
阴阳两隔,除非她这样的修行之人,否则也感觉不到那种气息。
若真的是阴邪煞气,死而有怨的灵体,那是会有伤害性的,可她觉得,染坊那里阴气很干净。
“可我家确确实实死了人……不是那阴气导致的,那是怎么回事……冷大师,我这几个媳妇儿都是死在染缸里的,每次我都要想尽办法压下去,不让外头传得太厉害,否则我这生意也没法做了啊……”余老板连连叹气,“当然,生意少做一些也不要紧,我好不容易娶个妻子,也想夫妻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如今我都已经而立之年,膝下空空,家中老父母日日忧心……”
余老板越说越觉得自己惨。
有时候他甚至想着,干脆扔了家业不要了!
可他不确定,那脏东西是不是一直跟着他,万一他到了其他地方,也躲不过去呢?!
“你家又不是阴地,染坊附近又日日有工人出入,四周既通风又见光,外来的邪物是受不了的,所以我想那里的阴气来自于你其中一位妻子,若想确定是哪一位,一会儿你拿出所属于她们的物件,我来试试便知道了。”
“我……妻子!?”余老板惊了,“不会的、不会的,她们是被阴气害死的。”
他怕自己说不清楚。
“我的意思是,她们的死,应当是人为,你其中一位妻子化为一缕阴气徘徊染坊不曾离去,冥冥之中还在庇护着你染坊的生意。”夙心想了想,道:“余老板这几年染布的生意做得很是顺利吧?刚才在染坊听了你说了自己不少往事,也提起过,早先染坊还起过火,但库房的布料竟是一点都没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