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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那个小子已经被找到了。”
普城的某处酒楼里,巡查完了各个行当,原本准备在酒楼休息一会儿的刘福此时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说道。
“自然是找到了的老爷,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而这蒲城却全是老爷你的耳目。”
“想要抓一个人还不简单吗?”
“王烈虎他们已经带人去了,想来现在应该也是把人给逮住了吧!”
而听到这人这样的话语刘福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几抹欣慰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是在他知道曹少璘会来普城之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只要将那小子逮住了,他也能多上一些砝码来给曹军谈判。
毕竟大烟带来的收益可是比一般的多得多,有了这一块的加成,他才能让曹英看到他的重要性。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福也是兴冲冲地起身然后问道。
“所以那小子最后落脚的地方是哪里?”
然后那带着眼镜的文士中年也是直接回到。
“回老爷,听东城的那群贱民说,那那小子好像是直接去了铁牛面馆。”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一位神医吧!”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神医又能录到什么样的好下场,这位菩萨又能什么样的正果。”
“记住了,把那些被那小子吃过的人一个一个的给我叫过来,害我损失了这么多大洋,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地残酷。”
听到了准确的回复,刘福也没有太多的犹疑直接就是高声对手下的人吩咐道。
“好的老爷,我马上去办!”
那中年文士也是连忙拱手,丝毫不敢怠慢刘福的吩咐。
知道刘福带着人已经向那铁牛面馆走去了之后,这中年却还在不断地摇头。
说了也是讽刺行医救人,到了最后害其性命的反而是他所做的那些百姓。
说到底,这世道的人都是如此,恩情难记!但畏惧常有。
也难怪刘福这样一个没有太多枪炮的地主老爷就能在这普城一手遮天了。
不过他也只是感叹而已了,当年的时候或许他还会有恻隐之心。
但到了如今所谓的良善早已被这世道磨了个干净,他当初也只想当个不管世事的教书先生可又如何呢!
光教书育人也不能吃饱饭呀!还得被别人嘲弄,他堂堂一个前清的举人,在那些人的口中却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
不仅如此,家中的几亩良田也被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农户给霸占了。
跟讽刺的是这几个农户在前清未亡之时本就受过他家的恩惠!
那几亩良田虽说是让他们躬种的,但由于后面收成不好,他所收的谷子可要比其他的地主收的少的多。
因为这当初的他看来所谓的粮食够吃就行,这世道大家伙也都不容易。
给别人一条活路也没什么,而结果就是在大清完了之后,那些剥削农户的地主倒是没人敢动。
反而是他这个平日里对农户多有体贴的文士,被自家的农户赶出了院门。
为此他两个孩子还饿死了一个,那时候他所谓的良心也就没了。
毕竟当他们一家人饿肚子的时候,所谓的良心可没有一点点作用!
那时起他也就知道在这世道好,你活着好就是本事。
故而他一改常态,投入了往常那个他最看不上的也是最喜欢剥削民众的地主刘老爷的手下。
凭着还算不错的智谋,倒也混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哪怕中间干了很多事情,现在他夜里想到都会发慌。
但他不后悔,因为那些破害他的人已经被他一个接着一个整死了。
而他也得到了这普城所有人的尊敬,哪怕这所谓的尊敬更像是畏惧。
但那又如何,如今他就是比以前过的自在过得要好,他只需要尽心尽力的为刘福做事就行了。
至于那小子只能说和当初的自己确实很像吧!
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他就要按照刘福所说的,找到当初受过那小子恩惠的人。
后面有那些人亲自送自己的恩人上路,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而另一边正在向着铁牛面馆走去了,刘福此时却是挪不动脚步了。
因为他发现有一个瘦小但又那着很大一个物件的身影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刘福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那个瘦小的身影手中所拿着的竟然是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他越看越眼熟,直到最后他是勐然发现这人竟然是王烈虎。
而此时那王烈虎身上你满是血痕,手脚甚至都是已然错位了,面上更是麻木的很。
很显然刘福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你是何人?在此想干什么。”
不过赵衍只是随意地将王烈虎直接扔在了地上,接着便直接指了指带领着一众仆从的刘福说道。
“是他吗?”
而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的王烈虎此时也来不及叫疼,竟是直接一个劲的点头。
好似全然不在乎他的雇主就在他的面前。
而这样的一幕也让得刘福,越发地觉得诡异了。
只是他感受到了赵衍有些不善的目光,只觉得有些难受而已。
可当刘福想要动手却又不知所如何下手的时候。
此时另外一个声响却是从一旁的街道传来。
只见一个手拿长鞭的中年壮汉正匆忙地往这赶过来。
一边跑着还一边说道。
“刘福,你敢动手就试试!”
而这一生响声也是让赵衍手中的动作一滞,而刘福更是莫名地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过待得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这时他才勐然发现那人竟是杨克难。
只听得刘福说道。
“怎么杨团长的事情可以管到这儿来,不忙着想如何抵御曹英,在这个城内瞎掺和。”
“看来你这个保卫团团长当的很清闲啊!”
“老子给你们的钱真就打水漂是吧!”
面对刘福的先声夺人,杨克难却没有多少为难。
只见其直接来到了赵衍和这刘福的中间,接着才开口说道。
“是不是多管闲事不用你来说,不过是一个土财主,哪来的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些钱就是南方军和你交换来着,现在搁着说什么出钱保家卫国你也不害臊啊。”
“这人我保定了,了谁也拦不住。”
“就是想要动手,你可以试试看,看你刘福的家丁和护院能不能打的赢我们保卫团。”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胆子跟政府作对!”
而好似是配合着杨克难的话,随之而来的保卫团成员也是连忙和杨克难站在一起。
已然是和刘福形成了对立之势,还别说这样的架势还真让刘福犯了滴咕。
一如当初的黄四郎,所有的地主老财最怕的就是赌,而且是拿命赌的那种。
毕竟比起那些泥腿子,他们拥有的要多的多,所以他们害怕失去的自然也就更多。
刘福自然也不例外,更不用说即便南方军对比曹英的军队并不占优,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天下风云变化,谁又知道下一次这蒲城也会落到哪一方的手中呢?
城池被攻破后投降和还没开始打就投敌,这是两个性质是,可以决定他生死的本质区别。
现在和杨克难死拼的话,无论怎么算他都是划不来的,更是不可取的。
起码明面上他不能直接跟杨克难死拼。
也许是看出了刘福的犹豫,杨克难却是没有轻轻放下的想法,只听着他有些强硬地说道。
“如果不想打,那就放人,一天天的装腔作势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没胆子的货,有了两个钱就以为自己是一方霸主了!”
“平日里你稍稍剥削一下百姓也就罢了,现在一个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你还想至他于死地!”
“你这次是真的越界了!”
听到这话,刘福的面色也是一黑,说起来起初杨克难对他的称呼还是刘老板。
而且因为他把着整个城池的各个行业,所以杨克难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还会有那么点卑躬屈膝的味道。
谁让整个普城的穿穿住行用只有他一个人管着呢!
然而现在杨克难却是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那么显然这杨克难已经是想跟他撕破脸了。
可即便知道自己并不想与这杨克难彻底火拼。
但刘福还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只听得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南方军,南方军!你口口声声一个南方军,等曹英打过来的时候,这普城还指不定是谁的天下”
“别以为靠着南方军,你这个所谓的保卫的团长就能无所畏惧的畏惧了。”
“说不准,明天曹英的军队来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要面对刘福的嘲讽,杨克难却只是不咸不澹地回了一句。
“这就不让你费心了,抵抗曹英本就是是我保卫城的事!而你只要不坏事就行。”
“毕竟像你这样的人,也不过是像只待宰的羔羊罢了,哪怕曹英真的入了城,你就以为你能有个好下场了?”
“跟不用说入侵的曹军没有任何异常动向,想来曹英也是不敢动手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了,这刘福竟然直接说道。
“没有异常动向,你这怕那是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呀!”
“曹英的儿子曹少璘已经入了城,你觉得曹营的大军还会远吗?”
这话一出来,杨克难的脸色也不由一跨。
其余的那几个保卫团成员更是面露惧色。
没办法,说是说他们能抵御曹英。
我真打起来他们又怎么可能有底气呢?
二十几个人打有10万军队的大军阀,不用想也知道谁输谁赢了。
只不过此前这保卫团的成员还想着曹英投鼠忌器。
但现在从刘福的话语中,他们知道这一下曹英的到来怕是在所难免。
或许正是看了这群人的脸色,特别是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杨克难,如今同样出现了畏惧的神色。
此时刘福心中也是多了一些自得,比起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他却已经早早的得到消息并打通了相关的关系,一切只需要以逸待劳就可以。
说不准,如果他能讨好曹少璘的话,他或许还会在现有的财富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毕竟之前他只能在蒲城当一个土财主,而无法和鹅城的黄四郎一般,在整个粤省乃至于整个南方都小有声名。
他所缺乏的就是军队的支持,毕竟在城外的土匪看来管你是什么财主还是什么老爷,那都没用。
有枪杆子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畏惧,什么叫做害怕。
想到这些,刘福的心情不如有些畅快了,毕竟早在前些日子他就知道鹅城的黄四郎竟然直接放弃了整个粤省乃至于南方的大烟市场。
这样的一个空隙,在刘福的眼中,那就是巨大的利益,但是数不尽的白银与大洋。
如此,他又怎么会不期待曹英的到来呢?
说不准他还可以取代黄四郎的位置,成为粤省乃至于整个南方的大烟最大买卖方。
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知道这事情如今还是八字没一撇,甚至他连自己的安危好似都没有办法能保证。
可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可能,那么一点点一本万利的可能。
刘福就会彻底为之期许,甚至此时他都有些期待,所以能早日到来,而他也能早日成为这大烟买卖的代理人。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跟这些泥腿子再打交道了。
只听到他有些嘲讽地说道。
“怎么样,现在笑不出来了吧!刚刚不是说要打曹英,不是说能护住普城。”
“现在都哑巴了,看看你们那样也配说这话,到时候不临阵脱逃,我也能看得起你们。”
“这人我就给你们了,反正你们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说完这话,刘福就打算直接不管这些人好好等着接下的事情上演了。
既然没办法,折磨那个小子。
他也无所谓了,反正在他想来,经历了这么一遭,这小子也不敢再插手他的大烟生意了吧!
而其余的保卫团的成员此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面如死灰丝毫没有了当初与刘福争锋相对时的模样。
看到这刘福更是直接摇了摇头,接受便准备转身走人了。
这时却是一个稚嫩而又满含压迫感的声音传来了。
“谁说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