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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心头那是惊涛骇浪啊!
你们孤男寡女的,出去看什么?
地里的萝卜都快拔没了!有什么好看的!
柳三升,给爷回屋呆着!
但尽管心头千万震撼,二狗子表面还是无比淡漠,丝毫看不出他此时活跃的内心活动,甚至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放回了案板之上。
他‘恩’了一声,继续低头切菜,似乎是未曾看见柳三升一般。
但等得柳三升和卫瑾离去之后,他的目光却不禁追随着两人去了。
二狗子心里可是着急了,像猫抓似的,特别是看见他们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往外头走去了,连个丫头都未曾带。
南极探头探脑地看着,等那两人走远了,才怨念地道:“哼,才好一会儿,连称呼都变了,还卫大哥!”
“那小白脸不知道是给柳姑娘灌了什么*汤了。”
二狗子没有说话,等到柳三升的身影不见了,才又低头切菜,但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忽去了何处了。
南极一直在二狗子身边碎碎念着,但二狗子却出乎意料的沉默着,继续低头切菜。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对于二狗子来说,却似乎是一个世纪这么长。
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他起码还能装出个沉得住气的样子来,但是南极却住不住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那萝卜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那小白脸另有企图?”
“头儿,我去把柳姑娘叫回来!坚决不能让她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
南极撂下菜刀,便飞奔而去,还回头对二狗子道:“我就说你找她有事。”
二狗子想阻止也来不及了,那南极眨眼便翻过了山坡没影儿了,那轻功不是白练的。
二狗子心头七上八下的,北极在一边看了直叹气,二狗子还是在切菜,但心早已经飞了出去,哪里静得下心来。
话说,那萝卜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都快要谢世!
又话说,那一男一女就这么出去,也不知道会干些什么?
难不成?
突听得北极低声轻咳:“头儿,您的手——”
浮想翩翩忧心忡忡的二狗子低头,便看见那案板之上,一片血淋淋,自己的手指被切掉了一大块肉。
他这才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那一边,柳三升正给卫瑾指自己的田地。
“你看,那边,这边,这上百亩地都是我的,来年我准备多种些番瓜,当然菜还是要种的,你那里需要哪些菜,我多种一些。”
卫瑾看那依旧青葱的地,赞赏地笑道:“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已经成了大地主了。”
柳三升颇为不好意思,“这还要承蒙卫大哥您的照顾啊!”
卫瑾看那田地,“明年我的生意还要扩大,你这儿的菜定要多种,若是我那酒楼要不完,我也替你找商家。”
说到这个,柳三升忙道:“卫大哥可认识一些相熟的番邦商人,我准备明年多引进一些番邦的蔬菜和水果,就如番瓜这般的。”
卫瑾道:“那凉州城是海路而来的番邦商人必经的城池,凉州城之中每年春天都有许多番邦商人路过,也有驻守在此地的,家父倒也认识一两个,若是你需要,明年我让家父为你引荐。”
柳三升大喜,但卫瑾却有些忧虑:“那番邦商人倒是经常来卖些番邦的种子,只是我中原之地的气候似乎是不合适,好些都种不出来。”
“那倒是没什么,我定能种出来。”柳三升信誓旦旦,“等明年夏收的时候,你那吉祥酒楼之中,必然要多几个番邦菜了。”
两人相谈甚欢,迎面一阵冷风吹来,柳三升还在病中,经不住打了个颤抖,卫瑾忙将那斗篷帽子给她戴上,还关切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还在病中,如何能吹风,身体要紧。”
南极赶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亲昵的一幕,顿时火冒三丈——那小白脸果然趁二狗子不在勾引柳三升。
这还了得了!
“老板!”南极急匆匆赶来,打断了那气氛,道:“头儿找你有事,快去,他好像很急的模样。”
见他那着急的模样,柳三升也只得和卫瑾一道回了宅子。
马上就要开饭了,桌椅都摆好了,前头一片忙碌,二狗子却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正用纱布将自己那受伤的手指缠绕起来。
方才神游天外,没留意手下,那指尖被菜刀切了好大一个口子,一块皮肉将掉不掉,二狗子索性将那快皮肉一并给拔了下来,指尖之上血肉模糊的一片,煞是吓人。
他伤在手上,也不好上线,正笨拙地给手指缠纱布,这个时候,柳三升便进来了。
“二狗,你怎么了——”待看见他那血肉模糊的指头,柳三升大吃一惊,忙上前来,见那手指掉了一层皮,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二狗子低声道,“今日本该是大喜的日子……”
大喜日子,见血那是极端不吉利的。
“说什么傻话!”柳三升严肃地将他打断了,接过了那纱布来,亲自给他包扎伤口,“以后可要小心一点,看准了再下刀。”
二狗子不说话了,但心中却是偷偷地乐着,一听说是自己的事情,她便赶回来了,说明她心中,自己的分量似乎比那卫瑾大得多了。
这点伤口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以往征战沙场,浴血奋战,负伤已成了家常便饭,但是此时柳三升那樱桃小嘴儿往那伤口之上一吹气,他似乎觉得都快疼出泪来了。
二狗子‘负伤’,柳三升便没有让他再奔波,让他休息几日,他最近时间也是够忙的,若不是有他帮忙,柳三升也不会这般清闲。
卫瑾好不容易才来这小山村一次,柳三升便让他在宅子里留宿一晚,卫瑾也欣然答应了。
南极可是慌了,趁着无人的时候又在二狗子耳边嘀嘀咕咕,“看他答应得这么勤快,一定是蓄谋已久!”
“柳姑娘危险了,危险了。”
南极着急,二狗子心头更急,面上却不动声色,但柳三升在的地方一定有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默默地跟在身边。
吃饭的时候,众人坐的是那八人桌,四四方方,两人一个板凳,瞅着柳三升坐下了,二狗子忙在她身边一屁股坐下了,生怕那卫瑾抢了柳三升身边的位置。
席间,卫瑾一直在和柳三升说话,说那关于来年种菜的事情,若是以往的话,二狗子会保持沉默,但今日,二狗子却是健谈得多了,时常打个岔,插个嘴,强行加入了他们的热烈讨论。
二狗子以前也是个人物,现在依旧是个人物,只是以往他一心想过平庸的生活,而选择了闭嘴让自己平庸,但现在柳三升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比平庸的自己看优秀得多的人是,他慌了,恨不得立马撕了自己这个平庸的表象,让柳三升看见自己的闪光之处。
卫瑾不禁对二狗子刮目相看,从前他认为二狗子只是一般的莽夫而已,但那日的萝卜节之后,他便发现,这二狗子的能力不俗,一个山野村夫能有这般的能力,也是少见。
便与他多说了几句话,只是不知道为何,与二狗子说话的时候,总自己浑身的汗毛总是莫名其妙地往上竖,好似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似的……
晚间,宴席总算是结束了,村民们收拾了东西,便也三三两两的回去了,卫瑾喝了一点酒有些微醉,柳三升安排他进了客房之中去休息。
宅子里一片忙碌,那下午才回来的柳蓉听说卫瑾被安排进了客房之中,眼珠一转转,趁着众人忙碌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了卫瑾所在的客房之中。
可是不巧,正被那‘监视’卫瑾的南极瞧见了。
南极自从见卫瑾进了客房之中,便目露凶光,一直紧盯着,想着用点什么手段去整整他,或者是怕他趁着酒醉摸进柳三升的院儿里欲行不轨,正看见那柳蓉偷偷地溜进了卫瑾的房间之中。
那柳蓉想干什么,南极自然是知道。
那卫瑾微醉,或许精虫一上脑,将那柳蓉当成柳三升给猥亵了,那个时候,木已成舟,卫瑾赖不掉,柳蓉可就算是爬上枝头做凤凰了。
她想得倒是美,如此,柳三升和卫瑾之间算是完全没可能了。
南极马上便报告了二狗子知晓,还道:“头儿,不如就让那柳蓉去吧,之后那小白脸就没办法勾引柳姑娘了。”
二狗子听南极怂恿,也有这么一丝的心动,柳三升时常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论挂在嘴边,今晚那卫瑾和柳蓉成了,卫瑾肯定就是没机会了。
但经过了一弹指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二狗子沉声道:“不妥,卫瑾是三升的重要合作伙伴,若是那柳蓉进了卫家门,难保不会吹枕边风坏三升的生意。”
当即便报告给了柳三升知道。
柳三升知晓了这事情,想起今日之事,不由得勾勾唇:“她倒是好算计。”
当即领了人去,往卫瑾的客房去了,可是却轻手轻脚的,那屋子已经熄灯了,黑乎乎一片,从柳蓉进去到现在不过也只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她还成不了事情。
苏鸾凤在那门口悄悄地看了一眼,对柳三升点点头,眼中带着狡黠。
柳三升身边站着南极北极二狗子三人,南极北极手中各自拎着一个烂醉的粗莽丑大汉,是柳三的远方亲戚,按辈分还都是舅公,今晚便要留宿在这宅子里。
她勾勾唇,故意大声道:“二狗子,去叫卫老板起床换个房间。”
“好的。”二狗子朗声道。
那屋中正在脱衣服的柳蓉吓了一跳,卫瑾在床上睡得香,完全没有醒来的趋势,这不碍事,等她把衣服脱了,再把卫瑾的衣服脱了,自己往那怀中一睡,明早由不得卫瑾耍赖。
未料自己的衣服还没脱完,柳三升便来了。
听那声音分明就在门口了。
柳蓉慌慌张张,捡起衣服便躲入了床后面蹲下了身去,刚藏好了身子,门便开了,几人进来了。
苏鸾凤将灯盏放下了,眼睛一扫,这客房之中也没个大件家具,藏人的地方不多,唯有那床后面,稍微一看,便真的发现那床后露出了一角衣裳。
她使个眼神给了柳三升知晓,柳三升冷笑,对二狗子道:“二狗子,把卫老板带走吧,这床不适合卫老板睡,今晚让舅公和表叔睡这里。”
二狗子知道柳三升要整人了,便将那睡得迷迷糊糊的卫瑾给扶走了。
南极北极将那两个喝得烂醉的丑大汉往那床上一放,便算是了事了。
‘眼尖’的苏鸾凤发现了那床后的一角衣服,大叫一声:“三升,你瞧,你是谁的衣服?”
她走过去,那柳蓉忙往后面退,可是那衣裳她是不敢拉了,便让苏鸾凤扯去一角,给抽了去,留下她穿一件薄薄的肚兜躲在床后面。
柳三升将那衣服拿在手中,故意忽略了那温热,明知故问地道:“这不是柳蓉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儿?”
苏鸾凤看看那床背后,道:“可不是我拿的,兴许是哪条发情的母狗刁进来的,我马上叫冬奴去还了,可被让人家说咱们偷衣服。”
一行人拿了衣服出了门,带走了灯。
等那脚步声远了,柳蓉才从那床后面奔出来,小心翼翼怕惊扰了那屋里的两人,见外面没什么人了,才去悄悄地开门。
这屋里还睡了两个男人呢!要是惊醒了那两个男人,自己的清白不是要葬送在那人手中了。
可是那门却怎么也开不了——上锁了!
任凭她如何摇晃,锁就是不开!
顿时,她吓得瘫坐在地,不知上下左右!
可怜这客房之中本来便没什么物件,也就只有床和桌凳而已,那床上睡着两个大男人,柳蓉不敢惊动他们,躲在那黑暗之中瑟瑟发抖,连声音都不敢出,更找不到什么衣服来蔽体保温。
她知道柳三升是故意的,恨得牙痒痒,可是却实在是找不到办法出去。
冬奴将衣服给柳大家的送回去了,只是道那衣服是在路上找到的。
柳大见着那衣服,可是惊慌了,大半夜的,女儿不见回家,只回来一件衣服!
任凭往哪个方向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下便着急了,抓住了那前去送衣服的冬奴:“说,是不是你们将我女儿给扣下了!”
冬奴不知前后事情,只是柳三升让她送衣服来,她便送来,当下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家小姐捡到你家小姐的衣服好心好意地给你送回来,你怎么反倒是诬赖好人!”
罗阿妹见柳蓉‘失踪’了,吓得花容失色,她和柳蓉是一道去柳三升家中帮忙的,她还以为柳蓉早已经回来了。
冬奴离去了,柳大一把揪住了罗阿妹:“蓉蓉呢?你不是和她一起的吗?”
罗阿妹还有些惧怕柳大的,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那个宅子里看见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去哪里了。”
“你确定她是进了那宅子的?”柳大语气都变了。
罗阿妹点头,一边的张氏愤怒道:“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将蓉蓉给扣下来,我们这就要人去!”
柳大面色明灭不定,拿不定主意,张氏道:“蓉蓉是进了她的宅子就不见了,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成松,我们去要人去!”
得知妹妹不见了,柳成松也是着急,当下便和张氏一道风风火火地去了柳三升家中,柳大也无法,便也去了。
到了宅子外面,那张氏可是不得了,用拐杖敲着宅子的大门,“小贱人,你把我家蓉蓉弄到哪里去了?”
柳大也跟来了,想着如果真的是柳三升下的手,她岂不是可以趁机讹诈一笔银子?
一家人在那门外狠狠地敲门,那宅子高墙大门,可是让柳大和张氏红眼。
很快,便看见南极来开门了,见着是柳大家的四人,笑嘻嘻地道:“咦,这不是柳大叔吗?这么晚了,是要来干嘛?”
张氏一巴掌拍开了南极,“少废话,今晚那小贱人要是不把蓉蓉给交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宅子!”
南极依旧是笑嘻嘻的,那柳大一家气势汹汹地冲进去了,柳三升老远就听见了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正在客厅之中和苏鸾凤二狗子一道吃宵夜。
苏鸾凤兴致勃勃地道:“可惜,要是家里有药的话,往那屋里撒一把,那柳大来了可就是有好戏看了!”
柳三升也觉得有些可惜,二狗子默默地吃饭,心中却在嘀咕着——要春药早说啊!北极分分钟就能配出来!
可惜现在撒春药已经来不及了,那柳大一家已经闯进来了,骂骂咧咧的,将柳三一家惊动出来了,这宅子里本来还留宿了其他今晚赶不回家的远亲,都被张氏那大嗓门给惊醒了。
“小贱人,还我孙女来!”那张氏气势汹汹上前就要掐打柳三升,但身边有二狗子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三升,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柳大也怒气冲冲。
柳三升倒是好奇了:“大伯说什么胡话呢?蓉蓉姐早回去了,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张氏可是不信:“小贱人,你有本事让我老婆子搜一搜,我家蓉蓉肯定被你关在哪里了!我家蓉蓉要是出点事情,我让你好看!”
柳三升半点不见惊慌,道:“随便搜!”
看见那几个留宿的远亲都被惊出来了,柳三升心中一乐——尽管搜,搜到了才好玩!
柳大气势汹汹,张氏得理不饶人,罗阿妹跟在柳大身后畏畏缩缩,柳成松唯他爹马首是瞻,一家人咋咋呼呼地就闯入了柳三升的宅子之中,打着火把到处找。
那张氏一手拿着火把,另一手拄着拐棍,骂骂咧咧:“烂屁股的小贱人,我家蓉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烧了你这破房子不可。”
柳三升不曾答话,只是冷冷地勾勾唇角,此时二狗子等人都出来了,帮着那柳大到处寻人。
柳大一丝不苟,一间一间地到处寻着柳蓉,几乎是将这宅子所有的房间都搜遍了。
柳三道:“大哥,蓉蓉不在这处,下午就看见她出去了。”
柳大哪里肯信,偏要找到柳蓉不可,心中还盘算着要敲诈柳三升一笔银子。
那被缩在房间里面的柳蓉不知如何安生,只身着肚兜坐在那地上,床她是不敢上了,那床上还睡了两个大汉。
不知道何时传来了柳大的声音。
“蓉蓉,你在哪里?你要是听见了就给爹吱个声?”
“蓉蓉,奶奶来救你!”
同时,那房间的锁也被人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口有人下了锁,便匆匆地逃走了。
柳蓉大喜,正欲开门出去,但是念及自己衣衫不整,身后的床上又是睡了两个男人,这般出去,她的清白可就是全毁了!
柳蓉的脸,霎时便变得青紫——原来那柳三升的目的在于此!
难道今日自己的清白就要毁在这里了?
柳蓉狠狠地握住了拳头,听见柳大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却不敢开门!
柳大一家终于是寻到了这个院子了,找到了那院中的几间房,都没有找到柳蓉,唯独剩下那最后一间了。
“这间不许进!”苏鸾凤义正言辞地拦在了那门口,道:“这间里面睡的可是卫老板,卫老板不胜酒力,今晚留宿在此,你们要是惊动了卫老板,准没好果子吃!”
“什么卫老板,我家蓉蓉肯定是藏在这里面!快把我家蓉蓉交出来!”张氏举着拐杖乱挥,柳大一家就要强势闯入了。
柳三升在一边幽幽地道:“都说了这里面是卫老板,卫老板可是个大男人,你们家蓉蓉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在个男人的房间里面!”
她又好心地提醒道:“这趁着老爷酒醉偷摸进老爷房爬上老爷床的事情,只有那城里大户人家心术不正的贱丫头才会用,你们家蓉蓉肯定是不会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听这话,柳大眼皮一跳——找了这么多房间都没找到柳蓉,八成她就在这房间里面!
而且这房间里面是卫瑾,而且还喝醉了!
若是果真如柳三升所说的,柳蓉趁着卫瑾喝醉了爬上卫瑾的床,那她不就是爬上枝头当凤凰了!
八成现在柳蓉已经成事了,就等着自己去捅破呢——
柳大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小心眼可是知晓得很,那卫老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一表人才、又腰缠万贯,若是自己的女儿爬上了他的床,那他们一家人可都是飞黄腾达了!
好一个聪明的女儿!
柳大心中得意着,以为柳蓉成事了,不饶人地道:“就算是卫老板我也要看看,难保我家蓉蓉半夜吃了点酒走错了道!开门开门!”
“开门,我家蓉蓉一定在里面!”
众多的留宿的远亲们都围了过来了,堵在那门外。
苏鸾凤可是不准了,守着门口道:“卫老板睡的客房,岂是你们说想开就能开的,也不看看你们几斤几两,还不速速退开,吵嚷到了卫老板休息,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哟呵,你这小丫头倒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柳大抱着胳膊,得意洋洋,知道那门是迟早要开的,女儿已经上了卫瑾的床了,自己马上就要当上卫瑾的老丈了,得意道:“我家蓉蓉好心好意地来给你们帮忙,你们不道谢便就罢了,还将我家蓉蓉关在这宅子里,是何道理?速速开门,我要搜查,若是今晚不开门,明早我就一纸诉状递到衙门去,告你们藏匿人口之罪!”
苏鸾凤还想拒绝,柳三升忙制止了,还让苏鸾凤让开了道来:“鸾凤姐姐,他们既然想看就让他们看吧,就放他们几人进去,莫让生人进去打扰了卫老板。”
又对柳大道:“柳大伯进门可要轻些,莫惊扰了卫老板休息。”
柳大气势汹汹地去开门了,苏鸾凤退开,对着柳三升使个眼色,两人也跟了进去。
张氏进门之际还对着苏鸾凤骂骂咧咧:“破鞋,给老娘滚开!”
苏鸾凤不说话了,和柳三升打着打灯笼入了门去,随之进去的还有冬奴夏奴,南极北极和二狗子等人则是在外面守着。
入了门,柳大哪里顾及什么惊扰了卫瑾等事宜,就怕那房中的‘卫瑾’不被惊扰,扯开了大嗓门便喊:“蓉蓉,蓉蓉,你在哪里?”
柳三升进来之时,没有看见柳蓉,也知道她能躲在何处。
几盏大灯笼将房间照得透亮,柳大脚步霍霍,直奔那大床,一边走一边喊,就怕那床上的人不知道。
此时,房间之中进来了柳大家的四人,柳三升苏鸾凤连同两个奴婢,将这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几盏大灯笼,照着柳大摸向了那床。
“蓉蓉,你怎么在这儿——”
柳大以为柳蓉在这里,台词都备好了,但一掀开那床帐,看见的却是两个烂醉的粗莽大汉。
“表舅?”柳大大惊失色。
那床上的两个大汉也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酒意还未去,朦朦胧胧地道:“大侄子,你怎么进来了?”
说罢便又倒下去了。
柳大心一跳——这里睡的不应该是卫瑾吗?怎么变成了两个男人了?
张氏不明所以,还挥舞着拐杖去戳冬奴:“小贱蹄子,你们把蓉蓉弄到哪里去了?”
柳大却疑惑了:“不是说这里睡的是卫老板吗?”
这个时候,冬奴才‘恍然大悟’:“哎呀,奴婢忘记了,今日远亲长辈太多了,客房都住不下,这个客房可以歇两个人,我们便让卫老板委屈一些,临时去了另外的小客房了。”
柳大气结。
柳三升忙热情地唤道:“大家帮忙找找吧,毕竟蓉蓉姐是来给我们帮忙了,她在我们这宅子里不见了,可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柳大心惊,极端不好的预感袭来!
果真,马上就听见苏鸾凤一声惊呼:“找到啦,你家蓉蓉果真在这儿呢!”
说罢,苏鸾凤和冬奴便将那藏在床后面的柳蓉给强拉了出来!
那只穿一个肚兜的柳蓉站在这房中,让柳大家的大惊失色,柳大更是失声惊呼:“蓉蓉,你怎么在这里?”
柳蓉窘迫,低头不语,知道自己这是着了柳三升的道了!
柳三升忙压低了声音道:“哎哟,柳大伯,小声一点,难道您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柳蓉姐大半夜只穿了肚兜藏在两个长辈的房中吗?”
柳大那脸色可想而知,就差摔灯笼了,看看柳蓉,看看那床上正睡眼朦胧看他们的两个远方长辈,又看看那冷笑的柳三升和苏鸾凤,似乎知晓了什么!
“柳三升,那个贱人,你竟然敢害我女儿!”
“呵呵,大伯,你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叫害?现在恐怕是你女儿不要脸半夜三更脱光而来衣服往男人房里闯吧!”柳三升倒是觉得好笑了,“你们进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这房子又没上锁,你家蓉蓉也是好端端的,多半是自己进来舍不得出去的,倒是怪起我们来了。”
苏鸾凤让冬奴两人伺候那两位长辈睡了,关了床帐,罗阿妹忙将衣衫给柳蓉披上了。
柳大气得面红耳赤,面上青筋滚跳,看看柳蓉,再看看柳三升,一口气憋在胸中放不出。
倒是那张氏厉害,甩着拐杖要打人:“小贱人,竟然敢害我家蓉蓉!看我老婆子不打死你!”
柳三升哪里怕她,一手便攥住了她的拐杖,还低声轻笑:“柳老太太,什么叫我害你家蓉蓉,外面诸多长辈还未曾就寝,不如我们把他们叫进门如何,让他们看看我是如何害你们家蓉蓉的。”
“喊就喊!外面都是我柳家的远亲,看他们是帮着我还是帮着你这外来的小贱人!”张氏跺跺脚,老脸狰狞,马上就要使出她的杀手锏了,见她往那地上一坐,就要开哭了,到时候那杀伤力十足的哭声肯定会引来外面的长辈远亲,左邻右舍的也会来,村长和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们也会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柳三升心思恶贱,竟然如此害她孙女。
到时候,村里这么一判,她就扫地出门,柳大正好坐收这上百亩的田地和偌大的新宅子!
柳大忙对柳成松使个眼色:“叫你奶闭嘴!”
那张氏才张嘴,马上就被柳成松给捂住了,她还不明所以,柳大一跺脚,低声狠狠道:“娘,你想害死蓉蓉吗?”
若是这事情闹出去,那柳蓉的一生算是毁了!
他看眼下这情景,知道自己和柳蓉都是载了,柳蓉不说话,知道自家的爹要是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怎么做!
柳大叫柳成松扶了张氏,恶狠狠地将柳三升瞪了一眼,“柳三升,今日你陷害我家蓉蓉,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柳三升倒是尖牙利齿起来,得理不饶人道:“大伯说的哪里话,我如何加害你家蓉蓉了?我一没下药,二没捆她绳索,她有手有脚在这房中,房门也没锁,她完全可以走啊,明明是她自己不要脸大半夜地摸进男人的房间里,还衣衫不整不知道是想做些不要脸的事情,你们家蓉蓉自己不要脸,脏了我的宅子,还倒是怪我了!”
不顾柳蓉娇躯的颤抖,和柳大越发阴沉的嘴脸,又道:“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这新宅子里,我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啊!我这好好的搬家酒,竟然让这等不知廉耻的贱人给弄成了这样,还被人冤枉,真真是冤枉死我了!”
苏鸾凤适时地道:“我们哪里是能容别人如此冤枉的,我看还是将外面等伸长脖子看热闹的长辈远亲们进来瞧瞧算了,看到底是谁冤枉谁。”
柳蓉咬紧了下唇,忙对柳大摇头,柳大认栽了,恶毒地将柳三升瞪了一眼,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柳蓉,道:“走。”
柳蓉松了一口气,就欲走,那张氏还想骂,但是柳成松将她嘴巴捂住了,她心知此时关乎柳蓉的名节,便也只得强憋住一肚子的怒火,等柳蓉出去了再说。
等明日,她一定骂上门来。
却又听柳三升道:“慢着——”
柳大脚步一顿,“你想怎样?”他就知道,今晚是不可能这么安生地走人的。
柳三升盈盈一笑:“大伯您这大半夜的带人闯入我的宅子里,惊扰了我的客人不说,明日怕是满村子都传我关了你家蓉蓉,”她目光转向柳蓉,不怀好意:“况且,你家蓉蓉又在我的宅子里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明日奶奶怕是又要满村子传我的坏话了,柳大伯您难道就不做出点表示吗?”
柳大明了,她这是要封口费!
柳蓉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充满了哀求之色,今日之事若是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她的名节要坏,在左伟那处她也不好交代!
柳大一咬牙,一狠心:“你要多少。”
“二十两,少一个子都不行。”柳三升也是爽快,一口开价。
“二十两!”张氏一声怪叫,马上又被柳成松给捂住了嘴巴,但是还是不断地挥舞着拐杖,要和那狮子大开口的柳三升掐架。
柳大也睁大了眼,不可置信,柳蓉那脸更是白了几分。
“柳三升,你竟然敲诈到我头上来了!”
柳三升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脸一沉,冷冷道:“冬奴,去将门开了,请各位亲朋好友进来看看,看看这柳蓉是如何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好姐姐,慢走——”柳蓉终于出声了,将那就要出去的冬奴给拉住了,一面用那哀求的眼神看向了柳大,低声唤道:“爹,今日,二十两和女儿的命,孰轻孰重,你是知道的。”
看看柳蓉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柳大捏紧了拳头,一咬牙,还是同意了:“好!二十两就二十两!”
二十两,不是小数目,至少,已经是柳大身家所有了。
那林招弟被‘冤枉’而休弃,林家人怎么甘心,尽管柳蓉去斡旋了一阵,柳大还是出了二十两银子给林招弟算是赔罪,并且答应了等风头过了,便想办法将她弄回来,毕竟年纪不小了,被休弃了几乎是没有出路了,那林家人不跟他急才怪。
如今又要大出血,柳大算是真正的倾家荡产了!可是女儿不能不救啊!
最后,那门外的众人看见柳大一家四口急匆匆地去了,柳三升也出来将众人给遣散了。
等到众人各自走了,柳大已经拿来了银两,将那二十两银子交给了柳三升,将柳梦给赎了回去,趁着无人,柳蓉便灰溜溜地跟在柳大后头,出了宅子。
临走之时,身后传来柳三升凉薄的话语。
“人贵自知,千万要看清自己什么身份,吃屎的屎壳郎就别梦想变成白天鹅了!就算变了白天鹅,那也是吃屎的白天鹅!”
柳蓉脚步未停,一家人匆匆离去。
柳三升还道:“可别忘了管好你家老太婆的嘴,要是让我听见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我这嘴可是会漏风的!”
柳大家的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灰溜溜地去了。
苏鸾凤也是吐了一口恶气,将那二十两银子给入了账了,当然,他们也信守了诺言,那晚上的事情也没传出去,那两个大汉喝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二狗子看着柳三升和苏鸾凤那扬眉吐气的模样,不明所以,按他的道理,索性开了门,让那留宿的众多亲朋好友都进去围观算了,让那柳蓉的名节坏个彻底,也休想再嫁出去了。
但柳三升没有这般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
第二日卫瑾也走了,昨晚的事情他自然是一个字都不知晓。
乔迁之喜,便这般的过去了,柳三升也正式地搬进了宅子里,和苏鸾凤住了一个院子,旁边还有冬奴夏奴的房间,四个女人住在一起,柳三一家人住一个院子,这院子也算是有些人气了。
今年萝卜的大丰收,卖得也是极好,因为今年种得多,卖得也多,而且价钱还不菲。
若是这么多的地,全部换成了种番瓜,那不知道是要赚多少呢!
除了番瓜,柳三升还有很多其他的计划,正到处找番邦进贡的种子,期望还能找到类似于西瓜那般别处没有的种子来种。
除了土地,柳三升已经开始投资城中的商铺,成衣店、酒肆、绸缎庄,只要是她看上,有潜力的她几乎都投资了。
年关还未过,她便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并且迫不及待的策划书,将之呈在自己的一众雇员面前——她要开个作坊!
她要开个造纸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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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屎的屎壳郎就别梦想变成白天鹅了!就算变了白天鹅,那也是吃屎的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