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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体育课过后,秦燕没有再找过我的麻烦,我像其他学生一样每天上课下课、放学回家。这段白白捡来的时光被我过的分外奢侈,除了一小部分时间用来应付作业,我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发呆、看书,胡思乱想。
很快我们就迎来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大型考试,这也是所有的家长和老师最关注的事情,因为考试的排名直接预示着能不能考上重点高中。
我知道如今的我一定会比当年考的好,但在考试前我还是很用心的进行了准备,最大的目的,不过就是让我爸妈开心一下,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让我也开心。
考试的考场和座位是不同班级的学生打乱顺序排的,考试那天我早早来到了自己考场,刚刚坐好,抬头看见陈尘也走进来,我竟不知道我们曾经坐在同一个考场考过试。
我愣愣的看着陈尘,他也径直向我走来,我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脸也开始发涨,他离我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厉害,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反应十分可笑,可是又不能控制自己,直到他在我前排坐下,我才渐渐平静,看着他的背影,我暗暗嘲笑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会以为他是过来找我的。
初二的考试确实很简单,答完数学卷子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是啊,经历了大学里高等数学、复变函数、线性代数、概率论等等变态课程的轮番轰炸,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灾难能打倒我?回头看看如今的数学题,我应该为自己当年没有每次都得满分而感到惭愧。
抬头看看陈尘,他应该还没有答完,我以手托腮,默默的注视他的背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论年纪现在我比他大了15岁,我完全可以叫他一声大侄子,要是再喜欢他就是乱~伦了,所以,爱再多,也只能归结为母爱。
我真的一直以为我是高一那年才见到陈尘的,虽然后来我知道他初中就在我的邻班,而且成绩始终是年级的第一名,可我还是对高中以前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尘对于我竟然没有像很多女生一样默默的爱恋他而感到失落。他总会试探我说:“你承认吧,别不好意思。”
“你承认吧,别不好意思。”高一晚自习的课间,陈尘把本子卷成筒,一边笑一边敲打我的肩膀。
“你有病吧”,我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承认什么?”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我忽然觉得心虚,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住了把柄,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才慢慢镇定下来。
我特别不屑的看着他:“我从不跟很多人喜欢一样的东西,俗气”。
“诶,你脸怎么红了?”
“哪红了?”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
他笑的更加开心了,认真的看着我说:“尹策,你知道吗,你有的时候特傻。”
是,我是傻,对于他来说,我不过是他用来放松身心的调剂而已,每当他学习感到疲倦了,就来我这里撩拨一下少女的春心,而我却不能躲也不能闪,只是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看他忽来忽走。
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忽然很同情那个骄傲又脆弱的女孩。我原配不上他,曾经对他暗暗的喜欢不过是自不量力,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是天鹅。
陈尘自小就是同龄人的样板,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什么少年先锋,什么四有青年,老师每次讲这些的时候他都是现成的例子,更兼早早就出落得一副作孽的模样,每次他在篮球场上打球,都会引得无数少女春心荡漾不能自已,用现在的话说,简直是帅得让人合不上腿。上高一那年,他爸爸当选了B市的市长,那情形更是烈火烹油,全校老师一见到陈尘都恨不得跪舔,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得留着见到陈尘再用。都说上帝造人是公平的,要我看一点都不公平。
“尹策,你对我太不公平了!”记忆中,陈尘曾经这样对我说过,可我不记得他为什么这样说,我只觉得好笑。像他这样的正宗高富帅,竟然好意思向一个女屌丝要公平?明明每次都是他先勾引我,可所有的老师家长都认为是我带坏了他,我去找谁要公平?
想着那些事,心下黯然,看看眼前那个认真答题的男孩,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又知道什么。
“同学,怎么不答卷,不舒服吗?”监考老师点醒了陷入沉思的我,周围的同学还在埋头苦答,我这伤感叹息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我说:“答完了,可以交卷吗?”周围传来轻声的惊叹,我忽然觉得好爽,终于轮到姐牛逼一把了。
“答完了?”监考老师有点意外,“想交就交吧。”
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我沿着小路慢慢走着,教学楼外面没有什么人,因为全校的学生都在考试,秋风甚爽,吹得人无比惬意。
“尹策?”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不好的声音,我心里暗暗抱怨:“你丫今儿不用监考吗?”
转回头去,秦燕已经站在我面前,她手里抱着一捆卷子,脸上写满怀疑:“你怎么出来了?”
“我答完了,提前交卷。”
“哦?”秦燕看了眼手表,“这么快就答完了?”
“恩”,我想提前交卷总没犯什么错吧?
可是她看着我忽然话题转移:“你这是什么头型?”
我才想起来考试之前嫌头发碍事,就用一支铅笔将头发挽了个髻,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拿下来,这会儿估计有些松散了。
我当然不指望她能欣赏我这凌乱的美,顺手把铅笔抽了出来,于是长发随风飘扬,就像电视里真气鼓荡的梅超风。
秦燕见此情形脸色骤变,怒气冲冲的指着我说:“要么就剪了,要么就清清爽爽的扎个马尾巴,我告诉你,二年四班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梳披肩发!”
“明天就扎起来”。
我回答得如此干脆,她似乎一时找不到可以继续批评我的理由,最终恨恨的说了句“不用你嘚瑟,我看你能考多少分”,说完瞪了我一眼,进了教学楼。
我对自己的分数胸有成竹,心想到时候一定把你的嘴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