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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的内部装潢很全面地传承了liar那性冷淡老干部的个人风格。
廊灯灯带都是冷光,墙纸选的深蓝色暗纹,床单被罩黑得纯粹完整,就连床头的真皮软包也是深褐色的。
所以即便是在只有内玄关灯带余光的昏暗下,那人松散着碎发靠在床头,从眉眼鼻唇到颈线锁骨的轮廓依旧被冷白的肤色勾得凌厉,一览无余。
谈梨把人压在褐色真皮软包的床头上。有了酒醉后的经验,这次她坐进他怀里都轻车熟路的。秦隐的右手护在她腰后,左手手腕被她压在身后褐色软包的装饰扣前。
昏暗的光线下,谈梨坐在秦隐怀里,靠着他屈起支立的长腿,侧着身隔着棉质的黑色口罩吻他的下颌线。
秦隐喉结微微滚动,隐忍地垂了垂眼,被谈梨按着搭在床头的左手克制地握了起来。
“谈…梨。”
“嘘。”
谈梨坏心眼地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直往他耳心里钻。
黑暗让她越发肆无忌惮。
秦隐戴着的那只黑色口罩终于还是被谈梨攀上来的左手手指慢慢勾扯下来,她的下颌贴着自己的指背,戏弄似的覆上去,亲吻摩挲那人微凉的薄唇。
而勾下口罩的左手,像是无意的,尾指指尖轻轻从他喉结上刮了过去。
“――!”
秦隐眼皮蓦地一抬。
他的左手几乎就要落回来了,却被谈梨提前察觉,用力按在真皮软包上。她在黑暗里退开一点,笑得古灵精怪,叫人又恼不起来。
“是你非要留我的,”谈梨勾着他的口罩把玩,声音压得喑喑哑哑的,“那你就得听我的……liar。
她把他的名字读得很慢,两节发音像是在唇齿间细慢打磨过,吐字时带着和她的吻一样勾人的甜香。
脱掉了白天那个乖巧拘谨的外壳假象,只有他们两人在的卧室,还有昏暗的除了明亮的眸眼不足以看清神色的隐秘,更叫她迫不及待地把心里藏着的小疯子放了出来。
秦隐低垂着头,和她漂亮的眼眸对视几秒,终于克制地靠回身后的褐色软包上。
“好…听你的。”
他声音哑得低低沉沉,然后浸出一声无奈的笑。
“你就折磨我吧,谈梨。”
“好啊。”
女孩按着他手腕的指尖慢慢扣紧。她坏笑着去吻他的喉结。
“一定满足你。”
“……”
?
那天晚上时机不太对,萧筱就在别墅一楼,谈梨再借十个胆也不敢真在楼上把她儿子怎么样了。因此她表现得十分渣女――撩起某人一身火后,她自己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跑了。
这真不能怪她不守信誉。
在f大旧楼顶层的教室里,她就见识过某个性冷淡拿眼神开得一手好车的能力,就算三令五申不准他主动了,谈梨也对自己会不会半夜梦游爬床这件事很不确定。
大概率是会的。
所以谈梨非常不舍又利落地撂下秦隐,任性冷淡靠在床头哑着嗓子低低地喊她的名字,她还是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就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学校。
这导致接下来的一个多周,她亲爱的性冷淡男朋友看她的眼神都凉飕飕的,像是下小冰刀子。
谈梨自知理亏,装乖装了一周半。
期间,今年的全球总决赛淘汰赛环节结束,随后的半决赛,代表国内赛区最强队伍的战队和zxn战队不幸面临“内斗”,最终还是战队多输一局,止步半决赛。
而liar的前东家zxn战队,带着还在磨合期的新打野livg,艰难进军决赛。
半决赛结束的第二天,肖一炀给秦隐打来了电话,开头就冷笑一声:“恭喜啊。”
彼时是个周五,下午没课,谈梨来老蔡网咖做直播,秦隐在外面买水。
一边付账他一边冷淡抬眼,问:“恭喜什么?”
“当然是恭喜你后继有人了。”肖一炀嫌弃道,“你不会是退役了就干脆连比赛都不看了吧?”秦隐换做左手拿手机,右手接了柜台上的苏打水,单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然后他抿了一口:“昨晚的?看了。”
肖一炀意外:“哟,昨晚就看了,这么关心我们?”
秦隐沉默了下,还是坦言:“因为梨子陪粉丝直播解说,所以我和她一起看的。”
肖一炀:“……”
肖一炀:“你丫不秀恩爱会死吗!”
秦隐又喝了一口,懒洋洋地耷拉着眼放下易拉罐,他轻嗤了声:“是你自己问的。”
肖一炀:“…………”
秦隐拿着易拉罐,拎起塑料袋往包厢走:“复盘结束了?”
肖一炀:“昂,我们教练组对于又输给zxn这件事非常愤慨,差点让我们爬回基地,连夜复盘。”
秦隐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愤慨的,都输三四年了,还没输习惯么。”
肖一炀:“――??”
nd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手机里半晌不闻动静,秦隐走到包厢门外,想了想他还是没急着进去,免得打扰到谈梨直播。
在门旁的墙根前,秦隐转了身,有点倦懒地靠到墙前,主动对电话里开口:“复盘的锅分完了?”
肖一炀憋气:“嗯。”
秦隐:“主锅谁的。”
肖一炀沉默两秒,无奈地挠了挠头,仰进椅子里叹气:“别人看不出来,你还能看不出来吗?”
秦隐也懒得多掩饰:“打野。”
对面默认。
肖一炀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翻起身,恼恨道:“要说我们队打野,虽然不是联盟一线打野的水平,但也二线往上了――每次遇见你们队就跟加了致命debuff(减益)似的,5分水平也就剩两三分了――你说你们紫香囊是不是克我们队?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们队扎小人了?”
秦隐嗤笑:“去你的紫香囊。我退都退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肖一炀不服气:“怎么和你没关系?我们打野见你就怂,我看他就是被你打出心理阴影,捎带着连zxn一起阴影上了。”
秦隐:“我无所谓,给战队粉丝的交代你们也准备这样说?”
“……”
肖一炀被戳到痛脚,不甘不愿地转移话题:“这周日的决赛,你去不去?”
秦隐皱了下眉,没回答。
肖一炀幸灾乐祸地笑:“自从上回那疑似露脸照片闹出来,我觉得我们队和zxn每场线下,无论观众数量还是狗仔数量都翻了一番啊――决赛有zxn,媒体肯定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你钻了。怎么样啊i神,钻还是不钻?”
秦隐低叹:“队里给我发邀请了,我还在考虑。”
肖一炀:“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他们意愿应该挺强烈的吧?”
秦隐不语。
肖一炀敛去笑意,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虽然是被你们淘汰的,但决赛我还是指望zxn替国内赛区拿回冠军奖杯。不过你们小打野那个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只怕你去了也帮助不大。”
秦隐还是没说话。
肖一炀:“我们当初就说他虽然能力杰出,但到底不适合你们队的风格,你们队以你为核心的模式走三年了,顺风你能带着全队carry,逆风你也能一点点蚕食局面积蓄余力备以反击――小livg的操作是有了,但意识跟你比起来还得差出好几个dida吧?顺风称王逆风溃败,但哪能有那么多顺风局送嘴边上……”
秦隐淡声打断:“一晚上不但分完你们队的锅,还替zxn也分了,效率挺高。这就是贵队最擅长的化失败为力量?”
“……”肖一炀气得牙根痒痒,“你丫要是不嘲讽我两句,回去喝水都得多呛几口是吧?”
秦隐冷淡一嗤:“你上赶着找。”
肖一炀气得想挂电话。
秦隐:“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队什么居心。”
肖一炀立刻装无辜:“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们什么居心?”
秦隐冷淡地笑:“livg不适合zxn,但适合你们是吗?决赛还没结束就想挖角,你们不如去做――”
“梦”字停在出口前。
秦隐皱眉,下意识地侧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磨砂门内。须臾后他转回来,仍是冷淡的调子,眼底更多几分阴郁。
“你们想都别想。”
肖一炀也来火了:“话别说的太早啊老秦,livg自己也快成年了,在什么样的战队能展现多少实力,我不信他自己不知道――到底谁能留得下他,明年转会期再见分晓。”
“……”
电话局不欢而散。
秦隐垂着眼,插着兜靠在墙上。眉眼间少有地流露出几分郁积的情绪。
zxn和针锋对麦芒几年了,他和肖一炀偶尔摩擦也不是从未有过的,两人都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这通电话显然漏出更多信息:饱受打野位之苦,这次对livg这个新起之秀看来有些势在必得了。
诚如他们分析,livg虽然个人实力强劲且有前途,但确实并不适合zxn战队的一贯风格,除了狄达以外的三人年龄并不大,完全还能再备战两三年,战队恐怕不愿意也不可能为livg一个人冒上折掉全队中坚力量的大风险。
只是liar积威三年有余,联盟里新人多不愿选择注定被遮了锋芒的打野位,老人里可选余地不大,能顶上liar空下的指挥位的选手就更是基本没有……
秦隐正沉浸在思绪里,他身旁磨砂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了。
一颗小脑袋慢吞吞地探出来。
秦隐侧回眸。
“男朋友?”小姑娘古灵精怪地弯着眼,扎成鱼尾麻花辫的白色长发从肩头跌下来,在空里晃了晃。
秦隐眼神一松,他循着本能抬手,在那颗小脑袋上揉了揉:“怎么出来了?”
“等你半天不见你回来,怕是有人觊觎你美色把你打晕拐跑了,”谈梨说着没边儿的胡话,呲牙笑,“所以我来看看你。”
秦隐解释:“接了一通电话。”
谈梨从门里钻出来:“唔?肖一炀的?”
秦隐意外望她。
谈梨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样,我是不是已经能荣获‘性冷淡解读学一级证书’了?”
秦隐勾唇:“等我画一个给你。”“你说的嗷,不能反悔!”
“嗯,我说的。”秦隐把装着水的塑料袋递给她,“下播了?”
谈梨接过,随口答:“我说我要陪男朋友去了,就下播了。”
秦隐垂眸,淡淡一笑:“你的粉丝没有怪我把你抢走?”
“啊,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谈梨眉开眼笑:“在我直播间里,他们称呼你已经不是‘梨子男朋友’,而是‘梨子家那只公狐狸精’了。”
秦隐:“……”
秦隐轻叹,纵容地勾过女孩的肩,任她靠在他怀里笑得愉悦灿烂:“既然下播了,那走吧。”
谈梨回头:“嗯?干嘛去?”
“公狐狸带你去吃晚饭。”
听秦隐自称,谈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可不可以不吃晚饭,吃狐狸?”
秦隐淡定得眼神都没落给她:“你那啃一口就跑的胆,还是算了。”
谈梨:“??”
谈梨从秦隐怀里挣出来,试图给自己正名:“我那不是胆小,只是还没准备好!”
性冷淡垂下眼,凉凉瞥她。
谈梨心虚又鼓气:“我最近在做理论知识筹备,等我学成归来……你等着!”
“行,”秦隐应了,扶着小姑娘的脑袋低了低身,在她面前懒散又勾人地笑了下,“我等着。”
“!”
被施加“挑衅”技能的谈梨成功对焦了自己的仇恨值,轻眯起眼在心底盘算起来。
12月初的路边,树上叶子已经落得不剩多少。
谈梨踩着咔嚓咔嚓的枯叶,拽着秦隐的右胳膊,动点圆规似的玩得欢。
到某阵风吹过来,又一片叶子从枝头落下,秦隐抬手,在叶片掉到小姑娘脑袋上之前接住了它。
谈梨仰了仰头,看着那只停在自己额头前的漂亮的手,她眼睛咕噜噜一转。没怎么纠结,被诱惑到的谈梨就循着本能,踮起脚尖在秦隐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亲了一下。
亲完以后她立刻落回脚,吮着下唇一脸无辜地背着手,假装乖巧模样地看他。
秦隐从来拿她没办法。
他垂下被亲得好像麻酥酥的手,在女孩额头轻点了下,作为惯得不像话的教训。
然后秦隐问:“你今年的生日,想怎么过?”
还在装乖的谈梨愣了下:“生日?”
小姑娘仿佛满眼写着“咦我还有生日这种东西我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秦隐无奈:“今天已经6号了。12月8日不是你的生日么?”
谈梨:“对哦,这周日刚好也是我的生日?”
秦隐微怔了下:“也?”
谈梨转回脸,朝秦隐灿烂地笑:“难怪你一直没答应dida去决赛,原来是想陪我过生日?”
秦隐沉默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谈梨装没听见:“那我要许一个生日愿望!”
“……”
不等她开口,秦隐叹气:“比赛是在晚上,而我们只能去后台。等结束离开,你的生日也该过去了。”
谈梨往前一迈步,差着几公分贴到秦隐下颌前。
她仰起脸,歪了歪头笑得明媚:“陪liar在决赛后台给zxn战队加油,那已经是我梦里都不敢有的生日愿望了。”
秦隐垂眸:“谢谢你,梨子。”
谈梨一怔,然后笑得没心没肺:“谢谢太见外了吧?以身相许怎么样,i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