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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崩溃的惨叫声响彻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看着这一幕纷纷驻足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宋子杰、孙总督察带着伙计从楼上跑了下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玉良,第一时间开始拉扯警戒线封锁现场。
“妈的!”
宋子杰扫了眼已经断气的李玉良,再看了看一旁瘫坐的少年,冲着孙总督察咬牙低吼道: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你刺激他干什么?!再差一点我就能抓住他了。”
“宋子杰!”
孙总督察听着宋子杰的话,冷哼一声直接呵斥了起来:“请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我刺激他!”
“还说你没有?!”
宋子杰怒视盯着孙总督察。
“你不要把你自己的责任过错推倒我身上来行不行?”
孙总督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你自己抓不住他怪谁?李玉良一心求死,谁能够挡得住。”
李玉良已经死了,自己的任务算是已经完成了,对宋子杰自然不会客气。
“他一心求死?!”
宋子杰往前跨了两步,来到孙总督察跟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他一心求死,那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在隐射他的家人?!”
“你在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如果不是你刚才那句话,我看他不一定会立刻马上从楼上跳下来!”
“我现在怀疑你,怀疑你有问题啊!孙总督察,你等着我投诉你吧!用这种措辞去威胁他是吗?!”
宋子杰此刻的心情摇滚,如果不是他,自己很可能就已经抓住李玉良了,也就不存在直接跳楼死掉。
“宋子杰,你够了!”
孙总督察听到这里,同样也是低声咆孝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你的言辞已经对我进行了构陷,我会处理你的!”
“从现在开始,注意你的说话语气与态度,你就是这么跟上司说话的!”
“滚吧你!老子就这么态度。”
宋子杰低吼了一声:“你他妈的你自己收场吧,我要投诉你,投诉你到底!”
“宋子杰!”
孙总督察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个宋子杰简直无法无天,还想说什么呢,宋子杰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了,正招呼着自己伙计准备离开。
一旁。
李玉良的儿子瘫坐在地,眼睛瞪大,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正在对骂的宋子杰与孙总督察。
“....”
宋子杰目光闪烁的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李玉良,嘴唇蠕动着叹了口气,伸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覆盖在李玉良的尸体上面:
“李玉良啊李玉良,你说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哪怕死也要把罪名背在自己身上。”
外套盖在李玉良身上为他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宋子杰吐了口气,转身离开。
“妈的!”
孙总督察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倒也没有在这里跟宋子杰继续吵下去,只是暗暗记下了宋子杰,先收拾现场吧,指挥着自己的伙计控场。
“那个..那个是谁啊?!”
孙总督察本来就心情不好,扫了眼瘫坐在李玉良尸体不远处的少年,皱眉没好气的呵斥道:
“赶紧的把人给我拉走,什么东西,一小场面都没有见过就被吓得坐在地上了?!拉走拉走,快点拉走。”
“孙Sir。”
伙计凑了上来,示意了一下那边瘫坐的少年:“那个..这个人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李玉良的儿子....”
“啊?”
孙总督察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李玉良的儿子又如何?李玉良是畏罪自杀,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把他拉走拉走。”
李玉良已经死了,所有的罪名他都已经背负上了,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没什么好客气的。
“是!”
下属闻言点了点头,跨步过去两个人把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警戒线以外,让他等着,然后开始忙碌起现场来,等他们忙碌完有功夫的时候,这才发现刚才让一旁等待的少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
“管他呢。”
没有人在乎李玉良的儿子去了哪里,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皆大欢喜。
这边。
宋子杰铩羽而归,心情极度不好,临近出发前,季布被以不是警务人员的理由被临时撤下,虽然季布提前提醒了自己,自己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李玉良还是死了。
他李玉良临死前的这些自我认罪的对话都被记录下来了,替死鬼的身份也就坐实了,如果李玉良不死,后续还有可能攻破他的可能,人一死,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
宋子杰心烦意乱的摸出香烟来点上,火机点燃香烟用力的吮吸了两口,对着电话那头的季布说到:
“没拉住,跳下来摔死了,嗯,好..”
草草的跟季布聊了几句,宋子杰刚准备离开,然后就看到了身后跟着的少年,皱了皱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爸不是我害死的,他自己要跳下来的,我拉都拉不住。”
他嘬了口香烟,叹息了一口,耸了耸肩道:“所以你不能怪我,我也没办法的。”
少年不说话,只是跟宋子杰保持着距离站立,脸上挂着稚嫩,冒着几粒青春痘,两个眼睛红彤彤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宋子杰。
“...”
宋子杰有些无语,跟着说到:“我知道你一个小孩子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从楼上跳下来,摔在自己面前是非常难受的一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
“我是警察,他有问题,我就要来抓他,天经地义。”
少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
宋子杰不再说话,直接就走,后面少年就跟在他的身后。
宋子杰停下来,少年也就停下来,宋子杰回头走,少年就后退,始终保持距离。
“我服了。”
宋子杰彻底无语,停下来摸出香烟来点上,嘬了一口说到:“我再说一次,你爸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再跟着我,我就要抓你回警局了!”
“我爸爸罪不该死的,对那?”
李玉良的儿子终于开口了,直勾勾的盯着宋子杰:“他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对吗?!”
“嗯!”
宋子杰点了点头:“是啊,他不过是个替死鬼,他...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你爸很这件事也有关系,等后续警方通报吧。”
他摆了摆手,警告到:“就这样,不要再跟着我了!”
少年却没有听宋子杰的,两人继续在大街上拉扯,保持距离。
“站住!”
宋子杰忍不了了,回头看着他:“怎么?你还要干掉我帮你爸报仇?!”
“呼...”
少年从兜里摸出香烟来点上,动作熟练的吸了一口,吞云吐雾,看样子很早就学会抽烟了。
“你叫宋子杰是吧?我刚才听到了。”
少年吐着烟雾看着宋子杰:“你跟那些警察不一样的,对不对?!你不希望我爸爸死!”
少年刚才旁听了宋子杰跟孙总督察的争吵,听出了个大概。
“嗯。”
宋子杰耐着性子点了点头:“有些事情...”
“你是好警察,跟他们不一样。”
少年却没有听宋子杰继续往下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给我爸爸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你给他留了面子。”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管以前什么立场,是敌人,但是你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跟那些警察不一样,我敬重你。”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服了。”
宋子杰无语:“你在哪里学来的江湖上的一套一套,好好念书吧。”
“爸爸是他们害死的对吧?!”
少年眼神坚定的盯着宋子杰,继续往下说到:“我要帮爸爸报仇。”
“好好读书吧。”
宋子杰劝说到:“他之所以会死,可能就是为了保全你,保全他的家人而已。”
“我知道爸爸的秘密!”
少年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宋子杰:“爸爸手里有个本子,上面记录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数字,名字。”
“什么?!”
宋子杰听到这里,整个人眼皮子一跳,手里的烟都差点没夹稳:“你说什么?你知道这些东西?!”
“你会帮我搞定他们对不对?!”
少年盯着宋子杰:“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你会帮我对吧?”
“嗯!”
宋子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我答应你,不会骗你。”
“大家出来混,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到就要做到,你别坑我。”
少年继续说到,执着道:“你要是敢骗我,我肯定会斩死你的,斩你全家!”
“草。”
宋子杰看着李玉良的儿子,再度无语点头:“是的,说到做到,你从哪里学来的江湖道理,小孩子这么极端。”
“跟你没关系,我大哥教我的。”
少年不再废话,跟着往下说到:“那个东西就在我们家楼下的杂物间,我无意中发现的,以前找他要钱的时候爸爸不愿意给我,然后我就跟踪他注意他,想偷他的私房钱,无意中发现的。”
“那个东西应该还在。”
“走!”
宋子杰上前抓着他的手臂:“带我去,这东西如果真的有用,你放心,这群扑街跑不掉的。”
“嗯。”
少年点了点头,宋子杰拦下一台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很快。
两人来到了李玉良家中楼下的杂物间,李玉良的儿子开门进去,在角落里一顿扒拉,最后从一堆鞋盒子里面翻出来一个黑色的本子。
宋子杰接了过来,翻开浏览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来。
这个本子上,记载了李玉良帮蔡元琪工作的利益链详细情况,都有谁都收了多少钱,用什么方式送的,详详细细清清楚楚。
“好家伙!”
宋子杰合上本子,目光落在了李玉良的儿子身上:“这份东西非常重要,也很有用。”
“那你答应我的。”
李玉良的儿子看着宋子杰:“我要今天那个姓孙的死!”
“港岛没有死刑的。”
宋子杰摇了摇头:“但是以我的判断,他蹲监少过十年,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真?”
“真!”
宋子杰点了点头:“用你的话来说,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答应你的不会错。”
“好。”
少年点了点头:“别骗我,如果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嗯。”
........
另外一边。
度假区。
乌蝇开着车子载着季布到达度假区,进去以后直奔目的地跟伍先明高级警司汇合。
“来了。”
伍先明高级警司看着季布:“辛苦了。”
“应该是伍Sir辛苦了。”
季布龇牙一笑:“那就开始收网吧?李玉良已经死了,他把罪全部包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八个人成了关键的突破口。”
“不着急。”
伍先明高级警司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季布坐下:“他们八个人跑不掉的,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着急。”
“在此之前,咱们先见一个人,他啊,早就想见见你了。”
然后示意下属出去请人,没多久房间门打开,一个身高跟季布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国字脸,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锐利。
他的身边,杨蔻蔻挽着中年的手臂,亲昵的靠着中年,看到季布以后,冲季布挤眉弄眼。
两人一同走进来,长相有几分的相似,这让季布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杨蔻蔻的老爸杨霖景。
“这...”
季布对杨霖景的忽然出现还是有些意外的,目光与之对视以后,腰板笔挺的走了上去,笑呵呵打着招呼:“杨叔叔好。”
“哈哈哈...”
杨霖景爽朗的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布,满意的点了点头:“季布,一直都在听蔻蔻在夸你,今天一见,第一印象不错。”
“谢谢叔叔。”
季布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您还亲自过来了,还准备忙完手里的活去看您的呢。”
“这不是正好嘛。”
杨霖景抬手拍了拍季布的肩膀:“这个有个生意要过来谈,正好咯,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做的挺不错的,伍Sir对你是赞不绝口啊。”
“谢谢。”
季布矜持的点了点头,看向伍先明:“伍Sir谬赞了。”
“呵呵。”
伍先明跟杨霖景之间明显非常熟悉了,客套了一下坐下:“你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杨总了,如果不是他出现在这里,我估计啊,这八个人也不会到现在还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原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警队的八个人已经坐不住了,认为考察团只不过是徒有其表,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乎。
杨霖景来了,随着他的到来,立刻警队又安排了一个高级警司前来陪同,负责陪同这次在港岛的项目投资。
也正是这样,这八个人才能在度假区待了得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完全跟外界隔离。
“哎呀,伍叔叔。”
杨蔻蔻来到季布的身边,伸手挽着他的手臂:“阿布是咱们自己人,说谢谢也太客套了,自家人不用来这一套,你说是吧,爸爸。”
“你啊你啊。”
杨霖景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是是是,胳膊肘往外拐拐的这么快。”
他的目光落在季布的身上,语气揶揄:“阿布啊,你的魅力很大嘛,看把我给嫉妒的嘞。”
“没有没有。”
季布哪里敢跟杨霖景争,笑呵呵的陪着笑脸。
“那行。”
杨霖景再度看了眼季布,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忙,我也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等你们忙完,咱们一起吃晚饭。”
“好的。”
季布起身点头:“那我回头让蔻蔻邀请您,再联系。”
把他们两人送出去,杨蔻蔻还不忘记回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跟季布做了个鬼脸。
稍作等待。
伍先明高级警司与赶过来的莫警司简单的交流以后,指派他带人开始收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