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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也是如此觉得吗?本宫也觉得太子妃十分面善,倒像是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柳贵妃拿着帕子轻笑道。
宝弦的眼睛猛一下亮了,她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地紧盯着柳贵妃,道:“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那柳母妃觉得皇嫂像谁呢?”
柳贵妃的脸上掠过一丝可惜,说道:“公主可还记得,在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上,那位身穿紫衣的清平县主吗?端的是美丽无双,可惜,红颜薄命,如今,却只剩下了一抔黄土。”
“没错,就是她。”宝弦公主兴奋附和道,转而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柳贵妃,问道:“难道她已经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宝弦公主一直被皇后保护的很好,一点*都不告诉她,更何况,死人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更加没有人告诉她了,她不知道这件事也很正常。
宝弦公主见柳贵妃颔首确认,便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她怎么这快就死了,哼,算是便宜她了。”
楚瑶闻言不由挑了挑眉头,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宝弦公主吗,不然,她怎么这么记恨自己?
皇后闻言不由轻咳一声,道:“宝弦,你提这些晦气的东西做什么?还不快点给你皇兄和皇嫂行礼!”
宝弦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走上前去,先给齐烨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宝弦给太子哥哥请安。”
齐烨免了她的礼后,她又不情不愿地对楚瑶行了一礼,道:“给皇嫂请安。”
楚瑶此时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已经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在表面上了。
“公主快快请起。”
楚瑶见皇后在旁边虎视眈眈,便没有全受了宝弦公主的礼,也回了半个礼,并脸带笑意地亲手扶起她,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她。
皇后见楚瑶没有拿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就连宝弦公主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宝珠公主也上前给他们见礼,楚瑶同样送了她见面礼。
此外,还有两位未成年的皇子,一个是七岁的四皇子齐焕,另一个是五岁的五皇子齐炯,因都是低级嫔妃所出,所以,他们被无子的淑妃和德妃给收养了。
两位皇子同样上前行礼。
而三皇子齐煊,因为已经成年,并没有在此处。
至于二皇子齐煜,他恐怕不会乐意见到皇后、太子等人,如若见面,恐怕又是一场争执,不提他也罢。
这一遍礼行下来,楚瑶跟众人的关系,似乎也亲近了不少在,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不过,因为太子殿下在场的缘故,众人即便心里有些不满,也不敢当表现出来,倒是没有为难楚瑶,毕竟,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轻易触太子虎须,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后妃们都消息灵通,也都知道了太子殿下非常满意这个太子妃,她们才不想得罪这个看起来十分受宠的太子妃呢!
因为他们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皇后便没有多挽留她们。
两人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都纷纷告辞。
宝弦公主这才拍了拍胸脯,嘟嘴抱怨道:“母后,跟太子哥哥在一起,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还不如跟父皇在一起自在呢!”
“你这个小促狭鬼,竟然也有怕的时候?以后你若是不听话,母后就让你太子哥哥代为管教,也免得你总是给我惹祸。”吴皇后语带宠溺地说道。
宝弦公主皱了皱小鼻子,勉为其难地说道:“那我以后听话就是了。”
宝弦心里还是有点后怕,她到现在还记得太子哥哥看她的那一眼,无情而又冷漠,让她不由就打了个寒战。虽然,以前太子哥哥也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但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啊?难道她是哪里惹他不满了吗?
“宝弦,记得以后见到太子妃后,不要太过无礼,就算你看不惯她,为了太子的面子,你也要暂时忍着。”皇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郑重其事地对宝弦公主说道。
宝弦心里有些不服气,她在宫里向来都是小霸王似的,因为父皇母后都宠爱她,她平常也不把其他嫔妃放在眼里,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能光明正大压在她头上的人,她心里着实不舒服。
她嘴上乖乖应者,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不信,在太子哥哥的心里,她这个亲妹妹还比不上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等她以后遇到太子妃,必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别以为自己当上了太子妃,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要知道,她可是皇帝嫡女,金枝玉叶,岂能向一个区区伯爵之女卑躬屈膝?
慈宁宫,齐烨跟楚瑶又大礼参拜了一次,卫太后十分和蔼地让两人起身,笑眯眯地询问了楚瑶了几句。
卫太后长得慈眉善目,十分富态,就像是一个慈祥的普通老太太一般,只有那眼中偶尔泄露的精明,让人知道她并不简单。
所以,无论卫太后的名声有多好,也无论她的语气有多么温和,楚瑶都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甚至,她比面对皇后时,还要更加谨慎戒备。
毕竟,卫太后的侄孙女现在还在太子府里呢!妻妾是天敌,她不相信,卫太后会对她产生好感,说不定她心里巴不得让楚瑶早日升天,好让腾出位置来,让她的侄孙女上位呢!
然而,让楚瑶意外的是,卫太后自始至终都没有为难她半句,而且,很快就让他们出来了,让楚瑶一拳打到空处,心里不由有点郁闷。
回到圣哲殿,楚瑶将她的想法告诉了齐烨。
齐烨对她道:“太后人老成精,她即便要算计你,也会不漏痕迹,你跟本察觉不了。你现在想跟她斗,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任凭她算计吗?”楚瑶的小脸垮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跟太后之间的段数差太多,不过你也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嘛!给她点信心不好吗?
齐烨失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小傻瓜,算计人这种事不是你的强项,你没必要跟她分个胜负高低。再说了,你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她即便再不甘,也不会再这个时候要你的性命。”
至少也要等到他登基以后,她或许才会为她的那位侄孙女谋夺皇后宝座,前提是,她必须活到那个时候。不过在这期间,太后很可能给他们添添堵,派人挑拨一下两人的感情。不过这种事,他就不需要告诉楚瑶了,免得她老是胡思乱想。
楚瑶了解情况之后,心中大石落下之后,困劲又上来了,不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昨天的婚礼真是把她累坏了,再加上昨晚又折腾了一晚上,楚瑶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眼皮就开始打架。
“累了吧,去里间休息一会儿吧!”齐烨说道。
楚瑶拉着他的手,道:“你陪我一起去。”
“好!”
齐烨陪楚瑶躺在床上,楚瑶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烨看了她的睡颜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十分可爱,不由低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他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就仿佛他以前缺掉的部位终于被补全一般,现在的他才是完整的自己。
齐烨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又弯身给她盖好了被子,吩咐人给她做了滋补的汤,这才离开了后殿,来到了他处理公务的兴龙殿。
……
齐烨和楚瑶这里你侬我侬,羡煞旁人,然而,此刻的慈宁宫里,气氛却有些怪异。
原来,楚瑶两人走后,太后的宝座后面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长相十分清丽,不是太子良娣卫裳又是谁?
“太子妃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如何?对自己可有信心?”卫太后此刻哪里还有面对楚瑶时那股慈爱,反而表情十分冷淡,雍容华贵,极具威仪。
卫裳跪在地上,诚心诚意地叩首,道:“裳儿鲁钝,求姑祖母指点迷津。”
“这么说,你是自认不如她喽?”卫太后语言平淡,瞧不出脸上有何喜怒。
但是,卫裳心里有些畏惧,却依旧硬撑着为自己辩白道:“裳儿并非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裳儿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有这么一副绝世无双的好相貌。天下的男子,最重美色,太子也不例外。”
卫太后嘴边露出一丝讽笑:“你说的不错,这男人哪有不爱色的?想当年,先帝还不是最宠爱惊艳天下的淑妃,而哀家,却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婕妤而已。但是现在呢,淑妃却早就死的连骨灰都不剩了,而哀家却坐上了这女人最向往的位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卫裳若有所觉,眼神微微有些发亮。
“没错,就是因为她没有子嗣。”卫太后有些快意地说道,“无子一场空,任凭她是九天仙女下凡,最终也只能是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卫太后说完,又看向卫裳,道:“哀家之所以选择你,而没有选择你那几个更加漂亮的姐妹,不仅仅因为你是嫡女,最重要的是,你是个能生,而且有福气的女人。就凭这些,你就已经有了与太子妃抗衡的资格。”
“只要你能比她诞下皇孙,即便不能做这个太子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卫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卫裳闻言有些欢喜,她心中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太后选中她,还有这层缘由。随后,她便露出苦笑,道:“不怕姑祖母笑话,并非裳儿对自己没自信,实在是因为,裳儿姿容粗鄙,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睛,因为他根本不碰裳儿……”
说到这里,卫裳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因为这种事,对任何女人来讲,都是耻辱。
卫太后也吃了一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卫裳,怒问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太子不碰她,她就是再能生也没有用。
“这种事,裳儿实在难以启齿……”卫裳哭得梨花带雨地说道。
卫太后脸色变幻不定,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给打懵了,她还没有见过这种坐怀不乱的男人呢!虽然早就听说他这个长孙一向是不近女色,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近女色到这种程度。
不过,昨晚,太子跟太子妃却是已经圆房了。
卫太后渐渐冷静下来,对卫裳道:“你也别太伤心,太子不近女色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要他们回到太子府,就有你施展的时候。”
可是我施展不开啊!卫裳在心里苦笑。如果太子对她有意,她以前勾引他,他就不会没有感觉。
尤其是,太子见过了太子妃那种绝色美人儿后,还会在意她这等紫色平庸的女人吗?卫裳心里很是怀疑。
慈宁宫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僵硬。
时间到了中午,卫太后便让卫裳留下来,陪她用饭。
今天的午饭很简单,没有用御膳房那种精致的饭菜,而是慈宁宫里自己的小厨房做的简单的饭菜,味道竟然极好。
卫裳尽管心事重重,也多吃了半碗饭,心情也好了许多。
卫太后用茶漱了漱口,对卫裳说道:“这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吃次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滋味。”
卫裳闻言若有所思。
“想当初,先帝那么宠爱淑妃,但是一个月也只有二十天歇在她那里,其他时间就召其他嫔妃侍寝。先帝都如此了,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又如何只会有一个女人?所以,你就将你的心放进肚子里吧!”卫太后十分笃定地说道。
……
三天后,楚瑶跟齐烨终于离开了皇宫。
他们没有立刻回太子府,而是去了顺义伯府,因为今天是楚瑶回门的日子,太子亲自陪同。
顺义伯府早就洒扫干净,中门大开,红毯一直从大门外,延伸到厅堂。
楚瑶跟齐烨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见府门前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顺义伯夫妇跪在最前面,然后他们的两个儿子、儿媳,还有楚四娘等都跪在他们后面。
尽管楚瑶名义上是他们女儿,但是她现在已经是皇家的人了,他们见了她,却要按皇家的规矩来,何况,太子也亲自跟着楚瑶回来了。
“微臣/臣妾/臣女/奴婢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众人齐声喊道。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齐烨说道。
楚瑶却急忙上前将顺义伯夫妇搀扶起来,又要给他们行礼,却被两人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诚惶诚恐地说道:“微臣不敢受太子妃的礼。”
楚瑶现在可是皇太子妃了,未来的皇后娘娘,他们哪里还敢让她给自己行礼,这不是折寿吗?以前是他们糊涂了,才会想着占点便宜,连太子妃都敢训斥,现在脑子清醒了,自然就有些后怕。只要太子妃不怪罪他们,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齐烨和楚瑶两人没有待多久,就回去了,被人当佛祖一般的供着,实在太不自在了。
楚瑶心情有些复杂,她被册封为太子妃后,尽管众人都对她尊敬了许多,但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所以,她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感觉还不那么深刻,现在,她却是切身体验到了自己身份的不同。
齐烨没有打扰楚瑶,这种心理的转换,楚瑶早晚都要适应。
两人回到太子府后,见到的就是在前殿月台上,跪着迎接他们的三位太子嫔妾。
“妾身卫氏/孙氏/宋氏,恭迎太子、太子妃回府。”三个风情各异的美妾恭敬叩头,齐声说道。
楚瑶见状,对自己身份的纠结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起了阵阵酸意。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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