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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以后不论如何,天问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你若是嫌弃吵闹,就带着天问去夫家便是。”
王家在发家以后,经商的事情主要是王桂之负责,王源之负责的是天问和沧溟帮这种。
世家豪门都是不宜分家的,但家族内的东西,大致也都有个划分,王源之一辈子的心血都在天问上面,自然要传给女儿。
而且,除了王绛阙,王家没人适合执掌天问。
王源之在意家族的传承,甚至在追求曲阜孔家和龙虎山张家那样的千年世家,但他并不在意这个世家未来是否姓王。
他只有一个女儿,他的谋划也是为了女儿。
未来究竟是招婿,还是女儿外嫁,其实没有关系,哪个方式合适就用哪个。
至于那四个侄子,还有王直的问题,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世界上最难改变的东西就是他人的想法,所有的东西,都是以人为本。
未来那三个侄子争不赢王直,王家自然就是王直来做主。
至于女儿来掌控王家?
他们王家倒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亦或者说,他们这些商贾之家早就没有这种思想了,有钱到一定程度之后,资本家其实是被资本控制的。
所有的一切都要为资本增殖而服务。
为了让财富继续增殖,才能已经远远超越了性别,拥有生肖令的十二家顶流豪商当中,女性当家做主的可不少。
若是四个侄子都是草包,王源之自然会让女儿继承家业。
可并不是。
四个侄子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王直的优秀更是不输王绛阙,都是妖孽级别的聪明人,王直相比王绛阙年长十岁,这种情况下,让王绛阙去争又是何必?
与其在家里争产业,不如挑个好夫婿。
也正是基于这种想法,王源之才会带着王绛阙过来,从张执象一下山就“偶遇”,陪着前往京城走这一遭,看看合适与否。
“若是四哥当家,按照张执象的路子,以后怕不是第一个抄了王家?”
“那不至于。”
王源之对于这个小侄子还是很有信心的,王直虽然激进锋利了些,但还是有底线的,跟许家那种肆意妄为不同。
王直的激进大胆,大约是裂土封王,或者逐鹿天下那种。
抄家灭族可能有,但绝不是因为作恶多端引起的。
张执象目前表现出来的东西,大约还是天下为公均贫富的那套,豪商肯定是要打击的,但他既然分了阶级,肯定还会继续区分敌人和队友的。
把敌人弄的少少的,把队友弄的多多的,才是正理。
上来就得罪所有人,那不是做事情的样子。
拉拢他们王家这类,打击许、汪那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算大获全胜了,也不过是一个“杯酒释兵权”罢了。
经商多年。
王源之早就明白,真正的财富压根就不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便是散尽家财又何妨?陶朱公能够三次散尽家财,早已说明了财富的本质。
名与力,才是财富的本质啊。
名是招牌,是影响力,是位置,是权势;力是知识,是胆识谋略,是修为武艺。
白银、黄金,这些所谓的货币,不过是财富的附庸罢了。
能够传续千年的世家,无一不是牢牢占据了“名与力”的,占据了真正的财富,而这份财富极难传承。
南张北孔,唯有圣人才能传下这份财富。
……
张执象自是不知道这些豪门恩怨,也不知道财富的本质是什么,同样不知道大防风本名叫做伊布,所以不曾认出依琼的身份。
但依琼却毫不客气的在找他帮忙……
“我这次逃出来主要是为了给我的族人送信,那些打手让我出来露面,就是为了引他出手,从而布下陷阱来捉他。”
“好弟弟,你帮我送信好不好?”
她扑闪着大眼睛,软语哀求着,看来,诚意坊还是教了些东西的……
“你找王叔不是更好?”
张执象则是有些奇怪,明明王源之才是有能力办此事的人吧?他一个小孩子,正常人都不会来找他才对。
“直觉告诉我,那个大叔不好惹,应该远离。”
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执象难以吐槽:“直觉告诉你,我就好欺负?”
“又没有欺负你……我现在虽然没钱,但是我知道哪里有金矿,很容易开采,却在一个秘密山谷的那种,是我们伊达部落的秘密。”
“你帮我,我将金矿的位置告诉你,怎么样?”
依琼开出了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但在张执象看来,且不说这种千里之外的金矿有没有用,这种东西他知道的还不够多?
扶桑那边的石见银山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开采,佐渡岛的鹤子银山、相川金银山都还没有被发现,仅相川金银山每年就可以开采出400公斤黄金,40吨白银。
扶桑的金银矿在于开采方便、集中,储量其实并不大。
在全世界,那些大型矿藏,张执象还是记得不少的,他缺依琼告诉他一个金矿吗?
“你的族人叫什么,在哪里,我怎么帮你传信?”
张执象无奈叹了口气,他不是求什么回报才帮忙的,而是他不帮忙,依琼大概是找不到其他人了,由于大防风的关系,他就算是积一份德吧。
“他叫伊布!至于怎么联系……我也不知道。”
“……”
“放心吧!那个女人说伊布在应天府城内,你想办法带我出去,在显眼的地方留下我们伊达部落特有的记号,伊布看到记号之后就会知道是我,会过来找我的。”
“真的?”
“绝对可以!”
张执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出去吧,我要抄书了。”
他不准备把书抄写第二遍,所以写字的时候力求工整,写的很慢,也不能写错字,字工整一些,也是对阳明先生的尊重。
到时候还要把书交给皇帝呢……
“诶嘿嘿,我来研墨吧,你们汉人不就讲究一个素手研墨,红袖添香?”她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把在诚意坊学的这些东西当回事。
学过了,拿来用就完事。
至于会不会觉得侮辱?她自己心底不把自己当女奴,又哪里会有什么应激反应?
然而,张执象只觉得她吵闹,嘟囔了句:“手还没有雨水白呢。”
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