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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道歉的语气吗?’
感受着视线中这双温润小手的细嫩触感与温度,赵错心中的恼火逐渐平复,知道这个女人能说出这种话已是破天荒了。
“臣岂敢与娘娘置气……”
赵小公爷垂着头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着。
“嗯?”
照太后发出了一声不悦地哼声。
“本宫都这样和你说话了你还不满意吗?”
她说话的同时双手突然用力将赵错的脸颊抬起了起来。
“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本宫还会吃了你不成?至少现在还没这个打算。”
“娘娘……”
赵错看着闯入视线中的这张在蒸腾热雾中,宛如江南烟雨下的绿水青山一般的如画脸蛋,这一刻他觉得她嘴角那抹骄狂的可恶笑容也是那么好看。
“真可爱。”
太后娘娘轻笑了一声,看着身前少年眼中带着一丝紧张但又强撑着镇定的模样,她忍不住将自己白嫩额头凑上前撞了下他的脑门。
“你现在向下看本宫也不问你的罪哦。”
她温声逗弄着眼睛非常规矩的赵错。
“不敢冒犯娘娘。”
赵错体会着上额处来自她的温度。
不争气的少年人身体已经在劝他认输了。
但是不受这个女人的美貌迷惑是他不能妥协的最后倔强。
“真是个骄傲的孩子呢。”照太后眉语目笑的看着他,淡金色凤眸眨了一下,“本宫沐浴得差不多了,你来侍候穿衣好吗?”
‘然后就要挖了我的眼睛是吧?’
知道她的蛇蝎心肠的赵错别过头不说话。
“说笑的啦。”
太后娘娘笑靥如花地伸出手轻抚他的发丝。
“之前说了等你长大一点的,本宫就再忍耐一段时日好了。非雾你进来。”
赵错猜不透她的心思。
自觉地背过身走远几步。
水声然后衣料与细嫩肌肤接触的细微动静传入他的耳中。
“走吧。”
赵小公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有着他所熟悉的温度的柔荑牵起,女魔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
“走去哪里?”
赵错下意识转过头看去,已经穿上了一袭标志性的玄色齐胸襦裙的太后娘娘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被热气蒸腾得泛起红晕的肌肤使她此时宛若出水芙蓉。
少女般匀称有致恰到好处的美好身段动人心弦。
只是她那还带着水汽的脸蛋上的盛气凌人让人没法产生好感。
“当然是朝天殿了呀。”
照太后面露冷色的开口。
赵错张了下嘴想要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满朝文武这时候入宫。
不过看出了这女人心情不好他还是识趣地把嘴闭上了。
‘你这样牵着我去上朝是想对天下人宣告我是你的情郎吗?’
赵错有点难受地跟着她走出了东宫,好在被外人看到之前他们就坐上了凤辇,向着大虞太祖皇帝开国时建造的朝天殿行去。
来到这朝会之地后他再次认知到了当朝太后的权势。
这女人是直接占了龙椅垂帘听政!
“你坐这里。”
照太后拉着他走进了帷幕之后,自己轻描淡写地在大位坐下,然后指着侧下方的软垫对赵错说道。
“是。”
觉得有些新奇的赵小公爷依言坐了下来。
“宣百官上殿。”
太后娘娘面无表情地冰冷说道。
“上朝!”
太监中气十足的唱声在珠帘外响起。
密集的脚步声瞬时在大殿中回荡。
赵错透过朦胧的帘子隐约看到了黑压压一片,这群人毕恭毕敬的姿态将他所处的位置烘托得凛然不可侵犯,天家威严在他们一齐行礼时达到了顶峰。
“臣等拜见太后娘娘!”
大虞太后安坐龙椅一语不发,殿下文武百官低眉折腰噤若寒蝉,一时间连空气都凝固了。
“来人。”
半晌后她平静地开口了。
“给本宫扒了户部尚书崔惊的官服。”
“罪臣万死难辞其咎!”
带着哽咽声的苍老声音自下方传来,一道人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任由走上前来的御前带刀侍卫将紫袍脱下。
‘直接拿财政部长开刀?’
赵错的眼皮跳了一下。
尚书都要丢了乌纱帽这到底是多大的事啊?
他看了眼命宫发现龙脉蠕虫已是病恹恹地趴在地上。
‘天助我也!’
赵小公爷一时间有点惊喜,他转头瞥了眼太后娘娘,那冷然眼神让他明白这次项京是要变天了。
“自安和三十五年先帝病重以来,本宫多方协调稳定大局,改革吏治恢复民生,这期间地方各府多有欠缴税银,为此本宫也是一再减赋。”
照太后慢条斯理地说着。
“待到四年前,河清海晏天下初平,本宫派遣官员到各府追缴这些年的欠银,虽说阻力重重但也让国库逐渐丰盈,一直到了一年后先帝驾崩。”
她的语气逐渐凌厉了起来。
“两个不忠不孝之徒先后登上帝位,一时间京城水浊!没想到两年后的现在还是乌烟瘴气。”
大虞太后冷笑着站了起来,汹涌如同大海发怒时卷起的浪涛般的压力自她身周弥漫,震得殿下无人抬头。
“这三年以来不断有地方欠缴税银运送入京,临近冻河狩猎,户部竟说国库空虚,银子都哪去了!看来本宫是才治好了手足又伤了心肺啊!”
听着太后娘娘怒斥群臣,赵错大致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了,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一桩特大贪腐案!
照太后连废两个皇帝导致这两年间她的统治其实是不稳固的。
她对项京的掌控力的下降让这个本就是将倾大厦的大虞国的权力中心迅速腐败。
‘不过这女魔头真是到现在才发现问题吗?是因为这两年时间已经让她的权力重新达到了巅峰,所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一次大清洗吧?’
“你们倒是聪明。”
太后娘娘白嫩的小手中出现了一封折子。
“户部尚书崔惊,永照元年五月向朝廷借一万五千两银子,未曾奏问自行批准;吏部侍郎石文琮,安和四十八年至今共从国库借银两万两;京兆尹杨竟……”
她念到后面直接将手中的奏折砸到珠帘之外!
“你们这些大臣还是用借的名头,下面该有多少小吏明里暗里地贪墨公帑?是逼着本宫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