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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木惊宇三人全都看向狄南寻。只见他的脸色震惊,长大的嘴巴定在原地。不用看也明白,他的后背上,一定有素慈所说的观音胎记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第狄南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紧盯着素慈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素慈微微一笑:“想当初,你暗中潜入峨眉山偷取宝物,恰巧遇见了无冥老尼。你们在打斗中,一招不慎被她撕破了后背衣衫,露出了那块胎记。当时的无冥老尼呀,脸上的表情吗,可比你还要精彩呦。”
狄南寻沉声道:“哼,你说的这些,我当然记的。只是……那天你并不在场,怎么知道如此详细呢。”
素慈笑道:“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啊。只是后来吗,我们一众师姐们围杀你在白沙湖底,返回师门后。发现那些姐妹们一个个的被人暗害,我就起了疑心,估摸着是和追杀你有关了。”
“此后的数年时间,我一直小心翼翼,躲过了几次暗算。总算发觉,是无冥老尼在背后搞的鬼。然后呢,开始暗中调查这些事情。也是老天有眼,让我无意间,撞破了她和你那生父的私会,偷听到了全部详情啊。不过呢,我也因此遭到了无冥老尼的囚禁,被困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我的生父?他……到底是谁!”听到这里,狄南寻顿时紧张起来。
自从他记事起,自己就生活在一片乱葬岗。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还要担忧凶兽的袭击。等慢慢长大成人后,他早就接受了自己是被遗弃的事实。可从素慈的口中,得知无冥掌门不仅是他的生母,他的生父也还在世,怎么能不让他震惊呢。
“这个吗,以后你自然就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素慈吊起了狄南寻的胃口,反而不急着说了。
木惊宇问道:“素慈师太,你费尽心机的让人传话,把狄大哥骗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三十多年前的旧事吗?”
“当然不全是为了他了。”素慈说道:“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你和你的小情妇,妖冥殿的毕芸小公主吗。”
“说来听听。”木惊宇知道,素慈先前说的,不过是争取几人的信任。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原因。
素慈沉默下来,眼神从憎恶到平静,再到最后的精光爆闪,显然就在短短的数息之间,已经把这二三十年的过往,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
“狄南寻,你也同我一样,被困在白沙湖底三十余年,其中的不甘和屈辱早就填满内心了吧。”素慈净下心来后,并没有急着回答木惊宇,反而揭开了狄南寻的伤疤。
“哼,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加深有体会吧。”狄南寻冷哼一声道。
要说没有这些感觉,都是骗人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从白沙湖底一出来,就急着到峨眉山寻仇了。
“所以,自从我被困在这里后,无时无刻不想着挣脱束缚,从这里出来,找无冥老尼报仇!”素慈恶狠狠的说道:“只是,我被她用铁链困住,就算想出去,也没有办法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发现当初受过我一命之恩的小师妹,居然升为了一庵之主,有资格进入到了真正的宝斋庵!当然了,我那时还不知道她是否认得我,自然不敢和她有过多接触,以免引起无冥老尼的疑心。毕竟我知道,无冥老尼对外宣称,被关押在湖底的我,是背叛师门的叛徒,谁若敢与我接触,就用最严厉的门规处置!”
“就这样过了两年的时间,随着她数次到这里寻找宝物,自然也和我有了几次接触。终于有一天,她认出了我来,当时的表情就和你们最开始见到我一样。”
“自此后,我慢慢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详细的告诉了她。也从她的口中,得知了无冥老尼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慌称我们素云十三剑在出山执行任务时,一个个遭到妖冥殿精怪的暗算,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而我……呵呵,则被她诬陷是勾结精怪,残害同门的凶手!”
“当得知了真正的隐情后,小师妹自然震惊外加震怒,决定帮助我脱离湖底。呵呵,可笑我当时还以为,她是真心为了帮助我呢!那里能想到,她其实早已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收买,做了峨眉派的内应呢!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得知的。不过,我也将计就计,设下了圈套,利用她先是联系上了黑袍人,确定了你狄南寻并没有死在白沙湖底。”
“本想让她出面救你出来,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被木惊宇这小子给抢先一步救了出来。而后在发生的事情吗,你们就应该知道了。我通过她秘密联络黑袍人,将你们要寻找天香木,为毕芸疗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呢,那些黑袍人发动了所有手段,寻到了南宫静秋的碧水云间。先是逼迫太二等人逃出碧水云间,又引诱你狄南寻亲自来到这里,帮助我逃出湖底。作为回报呢,我不光会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还准备了一截天香木送与木惊宇,作为救我出来的谢礼。”
木惊宇四人,听素慈将自己的计划一股脑的说出来后,全都唏嘘不已。想不到他们自认为隐秘的事情,全都被黑袍人掌握在手心了。
只是四人所想不同的是,木惊宇担心毕芸如今的情况,毕竟北冥王已经亲自出手,极有可能控住了毕芸。
狄南寻则还沉浸在自己的身世上面,想不到他的生母会是无冥师太!当年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居然痛下狠手,要了亲生骨肉的性命。
至于余泡泡和秦云川两人的忧虑大致相同,作为九华和峨眉弟子,他们一想到各自师门中,都有黑袍人的奸细,后背就是一阵发凉。更可怖的是,那些人不光隐藏的极深,身份显然也不低。一旦黑袍人全力发难的话,正道各派必然遭受重创!
四人各怀心事,好半天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狄南寻先开口说话了:“素慈,现在你的目的到达了。我狄南寻和木老弟,并非之恩不图报的人。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只管说出来吧。”
别看狄南寻语气平淡,心中的怒火依然升到了顶点。现在,他是一定要救出素慈来了。不仅是报答她为自己解开心结,帮助木惊宇取的天香木。更重要的是,他要亲自带着素慈出来,当着全天下的面,将无冥师太的丑事公之于众,好报当年的大仇!
就算无冥师太是他的生身母亲又如何,当年既然她为了自己,抛弃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后来又为了掩盖丑事,不惜派人追杀自己!这母子之情,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了。
木惊宇和秦云川、余泡泡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阻止狄南寻。既然各派中都有黑袍人的奸细,由素慈出面指正,才能让各派掌门信服!
至于狄南寻心中所想,他们也并非不知道。现在要是让无冥掌门身败名裂,还不到时候。一旦引起峨眉派大乱,对整个正道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很可能会让黑袍人和妖冥殿趁虚而入,令整个正道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现如今,还是先救出素慈,日后怎么劝说狄南寻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等一切事情都安稳下来再说吧。
也不知素慈有没有看出四人的顾虑,反正没有拆穿他们的心思。一指身旁的一株天香树说道:“无冥老尼自认用铁链困住了我,天下除了她之外无人能解。可是她却忘了,除了她之外,还有你狄南寻作为她的儿子,有能力解开这三条铁链的!”
“我?”狄南寻眉头一皱,反手指着自己说道:“素慈,你都说了,这铁链除了无冥老贼外无人能解,我狄南寻有什么本事解开呢?”
“因为你是她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脉!”素慈说道:“这三条铁链,乃是用无冥老尼的本命精血所化,本来除了她,世间确实无人能解。可你不一样,身上同样有她的血脉!这也是我为何费尽心机,要将你引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狄南寻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想要我怎么办就直说。别一口一个身负她的血脉,老子听了太上火!”
“你不想听,那我不提就是了。”素慈朝木惊宇努努嘴说道:“姓木的小子,把你的仙剑借给狄南寻用上一用。”
木惊宇奇道:“咦,素慈师太,在场几人都有兵刃,你干嘛让狄大哥用我的呢?”
素慈只是回了一个字,就让木惊宇无言以对了:“因为你的剑快!”
木惊宇耸耸肩,暗道这你看的到时挺准。他手中的无吟仙剑,乃是上古神器,若论锋利的话,确实无人能及。
木惊宇解下仙剑,双手递到了狄南寻的手中。后者随意舞弄了几下后问道:“然后呢?你可不要说,让老子自刎,用鲜血祭开铁链,放你出来吧。”
“你放心,我用不了你那么多的精血。”素慈说道:“现在,你随便找一根铁链,然后用仙剑划破自己的手掌,等精血布满整个手掌后,只需握住铁链,就能令它自行消融了。”
“就这么简单?”狄南寻显然不信,自己的精血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可看到素慈确信的神情后,只能将信将疑的走到一根铁链旁。
左手握住剑柄,剑锋猛得从右手手掌中划过,就听一声龙吟从仙剑中传出。等到龙吟声完全消失后,他的手掌居然完好如初。
身为先天境界的修为,自身的灵气早以能自发的保护全身。狄南寻想要自残,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素慈为何要借木惊宇的无吟仙剑,而不用其余兵刃的原因了。
狄南寻晃了晃手掌,讪笑一声道:“嘿嘿,第一下没有成功,你们不要着急,我在补上一剑。”
第二声龙吟随即响起,就见一蓬鲜血自狄南寻的手掌四射而出,溅的满地都是,就连身旁的铁链上,也沾上了几点。
“狄大哥你轻一点啊,真拿自己的血不当血啦!”木惊宇想不到狄南寻对自己都这么狠,眼见第一下没有成功,第二下就按住剑锋猛得划过,生怕割不破自己的手掌。
“没事没事,小伤一点,要不了大哥的命。”狄南寻将无吟仙剑扔回木惊宇手中后,低头看着鲜血迅速浸满了整个手掌,而后一把抓在了铁链上面,木惊宇三人全都注视着他握下的地方。
只见那些鲜血接触到铁链上后,居然化为血雾,瞬间浸透到里面去了。而从狄南寻握住的地方开始,坚固的铁链慢慢变的透明,最终消失不见了。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铁链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快速的朝着素慈的方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