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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清震惊地望着玄毅。
她这一世根本没有心脏病，玄毅怎么可能问她心脏的问题，而且口吻和前世那么像。
有个猜测闯入脑海。
如果，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就能解释玄毅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面对阮清清的震惊，玄毅目光仍旧温柔，笑开了：“好久不见，清清。”
他已经张开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明明还是少年，却成熟沧桑的眼神，瞬间拉回阮清清所有的记忆。
泪水无声而落，阮清清笑出了眼泪，拥住玄毅，很礼貌地抱肩拥，不曾靠近他胸膛。
“阿毅，你是来找他的，对吗？”
不然没有理由解释玄毅突然改变的轨迹。
玄毅点了点头：“对，来找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阮清清松开他，目露担忧：“可是……他不是……”
“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他指的是余晖的死。
阮清清说的却是另外一个原因：“阿毅，我们上一世交心，是因为同病相怜，但我仅仅是因为病不敢开口和江衍告白，你不一样。”
玄毅上一世把他和那个人的所有事告诉了她。
她知道，玄毅爱的那个男人，无法接受他的爱，对他绝情到了极点。
那是一个不仅不爱他，甚至厌恶他的爱的男人。
这样的人，还值得他重生一世仍旧飞蛾扑火吗？
玄毅却像没事人一样，温柔地笑着，眼底有向往：“飞蛾扑火，也要扑。”
他不死心的。
如果说阮清清是认定一个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类型，那玄毅就是死在南墙上也心甘情愿的人。
见劝不动玄毅，阮清清没再继续阻拦他，朋友之间，不是自以为是的对他好，一巴掌扇醒他才是好。
而是尊重他所有的选择，哪怕是条不归路。
因为他已经清楚那是一条不归路还要继续选择，就算遍体鳞伤，那又如何，他心甘情愿，受了伤，也未必全是坏事。
或许再经历更大的伤痛，他才能自己看清。
除非自己看清选择后退，否则旁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祝你好运。”阮清清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玄毅对阮清清可以无所不言。
“余晖。”
他没有犹豫：“成渝认识他，你应该也认识。”
“什么！余晖！”
阮清清差点惊讶到声音劈叉。
怎么会是余晖，余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伤玄毅那么深，说出让他去死的话。
“别惊讶。”玄毅拍拍她的肩膀：“女孩子不能把嘴张得那么大，没形象。”
阮清清赶紧捂住嘴，玄毅好笑：“清清，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成渝。”
这是他的私事，阮清清肯定不会说出去：“你放心，我发誓谁也不说，任何人。”
阮清清是重生的，重生以后，她没有病痛，还和江衍有了交集。
她很开心，但午夜梦回，心底总是不安的。
她有一种不安全感，虚无缥缈，好像自己是世外客，会莫名其妙重生，有一天，也会莫名其妙消失。
一切回归正常。
直到今天再见玄毅。
玄毅也重生了。
这世界上，好像多了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她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心一下子安了。
阮清清这一刻才感觉自己好像真实重生了，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到江衍的冲动。
半夜两点。
阮清清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半夜拉着阮成渝：“哥哥，你带我去见江衍吧。”
黑暗中，被叫醒的阮成渝茫然地看着眼前黑黢黢的脑袋，听闻她的要求：“阮清清你傻逼吧，大半夜发什么疯，滚出去。”
“哥哥~~哥~~我亲哥~~~”
那声音又娇又软，明显撒娇的语气，阮成渝扯被子盖过脑袋。
阮成渝继续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最后实在受不了，猛地掀开被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有你这么个妹妹。”
一边唠叨一边穿衣服，气冲冲地对阮清清说：“转过身去，我要换裤子。”
“哥哥真好。”阮清清扑过去抱住他，阮成渝卡住她脖子推开：“死开。”
阮成渝陪阮清清大晚上发疯，让司机带她们去江衍家楼下。
然后，阮成渝想掐死阮清清。
她居然站在楼下，傻乎乎地笑着说：“江衍还在睡觉吧，我就在楼下看看好了，不打扰他睡觉。”
阮成渝：“？？？”
吵醒他的时候，一个劲儿阮成渝阮成渝地叫，到这儿，就不想打扰江衍了？
无他fuck可说。
他想掐死妹妹，不知道会不会被混合双打。
*
第二天，阮清清早起，今天玄毅转学到她们学校，作为她的好朋友，阮清清自然要主动陪同。
阮清清不想坐家里车去学校，玄毅也不想。
于是两人骑着自行车去上学。
玄毅知道阮清清的骑车技术，说要带她，阮清清笑弯了眼：“不要不要，他会难过的。”
她的少年，心思敏感，只有她。
她怎么能不好好照顾他的心情呢。
就像她，再好的朋友，也不希望江衍和别的女生太亲近了。
关系好可以，行为不能亲密。
要是她和玄毅坐一辆自行车，不知道她的少年看见，得难受成什么样。
想到江衍，阮清清心情越发美好。
她能感受到，她的少年，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了。
清晨的风有些凉，阮清清穿上厚卫衣，少年身穿白色T恤，站在校园外等着女孩。
阮清清远远地看见他，朝他招手：“江衍~~”
她昨晚想了一晚上，今天终于见到他了。
少年闻声回头，看见女孩和那个住在她家的男孩，并肩骑着自行车朝他过来。
女孩脸上满满的笑容，旁边的男孩担忧地提醒他。
少年抿紧薄唇，快步走向她，在她的车歪歪扭扭即将摔倒之前，扶住她的车身。
阮清清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双眼亮晶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看他只穿T恤，阮清清皱眉，伸手去摸他手臂：“怎么穿那么少的衣服？”
女孩满眼都是他，少年漆黑的眸融入点点亮光，痴痴地望着她：“不冷。”
其实是没衣服穿了，他只有两件外套，洗了放在阳台上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找不到了。
也许是被清洁工当垃圾捡走了，毕竟破破烂烂。
“你手都冰了，怎么会不冷。”阮清清埋怨，忽然想到什么，没再继续说。
玄毅还在一旁等着，阮清清拉着江衍的手，给玄毅介绍。
“玄毅，这是江衍……嘿嘿，你懂的。”
然后对江衍温柔地说：“江衍，他是玄毅，我的发小，好朋友哦，只是好朋友，一辈子都只是好朋友。”
这么说，他应该懂了吧。
总不能跟他说，玄毅喜欢男人。
她答应过玄毅不告诉任何人他的隐私的。
如此区别对待的介绍方式，让玄毅感到好笑。
说他傻，她不也一样吗？
不过，她比他幸运多了，她爱的人，心里眼里已经满满都是他。
而他爱的人，他甚至不敢向他吐露心声。
江衍听懂了她的暗示，但是听懂了就会不吃醋不在意吗？
不可能啊。
他想全部占有她。
想到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孩住在她家，和她近水楼台，想到他们每天上学放学一起，少年心底就难受得紧。
看了玄毅一眼，少年占有性十足地握住阮清清的手，另外一只手伸向玄毅，绷着脸说：“你好。”
阮清清低头看一眼被少年握住的手，羞红了脸，余光瞥见有其他老师路过，赶紧抽出来，轻咳一声。
学校门口呢，等会儿被老师看见怎么办。
她可是答应了蒋老师的。
少年手里一空，愣神地望着空荡荡的手，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玄毅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玄毅，有喜欢的人，不是清清。”
玄毅比阮成渝更清楚江衍对阮清清的重要性。
因为他和阮清清一样，重生回来的。
他上一世就知道，女孩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心底最深处的惦念是谁。
玄毅的直白，并没有打消少年的在意。
江衍现在很确定阮清清喜欢他，但是他不敢保证。
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少年，很怕生活中突然出现威胁。
而玄毅就是他的威胁。
毕竟未来的事，谁也不可知。
得知玄毅要转到他们班，少年心里的危机感更重。
因为他发现了，他的女孩对玄毅，似乎异常信任，而且他们无意间的话题，都透露着两人的无话不谈与熟悉。
尽管他们看起来并不亲密。
玄毅人帅且温柔，刚来A班，就受到了广大女性同胞的欢迎，以及……齐磊这个不分性别的热情中央空调。
阮清清笑看着被围在人群中央的玄毅，眉眼弯弯：“玄毅还真是受欢迎呢。”
少年闻声，抬起头看向被围在人群中的男孩，眼睫不经意颤了一下。
是啊，他很受欢迎。
帅气，家世好，人还温柔。
不像他，孤僻，阴冷，没人敢靠近。
这天，少年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告诉阮清清，他不想去练习篮球了，他想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