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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颖微闭双眼,眼里噙住的泪水滑落,打湿了耳边的发丝。
“我是不是一个特别不合格的男友?总是叫你掉眼泪。”蒋鑫的手指顺着泪珠滑落的方向摩挲,轻轻的,痒痒的,在林颖的心里也是痒痒的。
其实很多时候一个女孩子还肯为你掉眼泪这件事本身并不糟糕。
“你不是不够好,而是太好。”林颖的嘴角微微上扬,神色安静而美好。
蒋鑫的唇轻轻覆上,是那样的温柔,连呼吸都是轻柔的。
“你后悔吗?”蒋鑫微含林颖的耳唇。
“你会叫我后悔吗?”林颖满脸的娇羞,明亮的双眸透着渴望的眼神。
“这辈子都不会!”
粉红色的内衣被抛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在床边的柜子上停留。睡袍里的人儿蜷缩成个婴儿,双手不知放在那里遮体。
蒋鑫精神振奋,热血沸腾,吻下去的力道更是明显加重,缠绵之时犹如猛兽,可在关键时刻略显生疏。
“我不怎么会,要是疼叫我好吗?”此刻的蒋鑫脸色如血。
身下的伊人微微点头。
……
林颖的手在蒋鑫的脊背上渐渐用上了力道,通红的脸上眉头紧蹙,
“亲爱的,真的很疼!”林颖似乎在哀求。
“再坚持会儿好吗?”本来想好了要好好疼惜,可真正交织在一起才发现大脑根本不受控制,即便她发出了求饶,可仍旧不可能脱离她的身体。
“对不起,亲爱的!”蒋鑫的额头已经渗出细汗,呼吸急促起伏。
林颖默默地承受着身体上的不适……
事后两个人才想起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其实在林颖入住的时候蒋鑫早有准备,只不过当时两个人都太过忘情,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怎么办啊?”林颖焦急地摸着小肚子,似乎那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有待成型的胎儿。
“你每月什么时候?现在算算安全期!”蒋鑫光着脊背掏出了手机。
“我是月初大概五六号吧,可是也不是很准。”林颖也把头凑了上去。
“现在是二十七号。”蒋鑫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着。
“亲爱的……”手机显示当今的日子是红色的字体,这也就意味着……
“啊!”林颖懊悔地揪着被子。
“别着急,我马上就回来。”蒋鑫将飞出去的衣服迅速找回,胡乱地套在了身上,不管纽扣是否扣得整齐。
“你这是要干嘛?”
“现在药店应该还营业,我马上就回来。”
本来这是一件温馨之举,一个男人还肯深更半夜地为你买药,可林颖多少有些失落,哪怕换一种安慰,都比现在来的要窝心的多。她的付出到底得到为了什么?难倒仅仅是肉体上的契合吗?难倒他不应该负责吗?难倒他的负责就仅仅只有买避孕药这一种吗?他不还说在这个城市筑造一个他们自己的家吗?这个一向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第一次叫林颖有了淡淡的失望……
不知道是那两粒小药片去了作用还是上天的幸运眷顾,林颖的大姨妈如期而至,那时林颖正挤在回家的火车上,排了半个多钟头的队伍才轮到了洗手间,没有太多的惊喜,只是看着那一抹殷红淡然一笑,总算悬着的心都放在了肚子里。
二十四小时的车程林颖第一次坐得这样刻骨铭心,双脚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在了地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站了十几个钟头,下车的一刹那,整个身体还是火车行驶带来的震动。空气都是冷的,穿鼻而过的气流将鼻腔里面的液体结成冰晶,林颖打了个寒噤,朝思暮想的家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天凝地闭。
“亲爱的,我下车了!”一条短信后,林颖把手机放在兜里,缩手缩脚地跟着人群涌向出站口。
隔着低矮的隔离带,林颖一眼就看到了不断张望的老爸!一年没见,似乎他又苍老了许多,灰色的帽子上面已经铺满了一层白霜。林颖鼻子一酸,眼里热乎起来。老爸已经发现了林颖,脸上灿烂的笑容像个孩子,呼叫着林颖的名字不停地朝她摆手。
“爸,这么冷的天干嘛来接我!”林颖放下手里的东西,不顾人群紧紧拥抱了老爸,在老爸视线不及的地方紧抹眼泪,这眼泪有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满心的愧疚。
“你妈在家做饭呢,我待着也没事儿。”老爸轻拍林颖的后背,慈祥抚摸她的头发,擦拭孩子脸上的泪珠,乐呵呵地拿起地上的皮箱。
“爸,我来!”林颖按住老爸的手。
“你坐车怪累的,歇会儿,再说你老爸还没老呢,别看你年轻,要是比劲儿大啊,你还不是对手!”
“那是,我爸老当益壮!”林颖挎起了老爸的胳膊,两个人离开了出站口。
“你这大箱子可是够重的了,以后回来少带点儿,家里啥都不缺!”老爸的第一反应是心疼闺女,他深知这么沉重的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闺女的孝心。
“你不知道你闺女现在已经变成大力士了嘛!这么点儿东西一点儿都难不倒我。”林颖嬉笑打诨,幸福地撒着善意的谎言。
林颖当然知道这个重物是如何在火车上辗转,如果在上车的时候不是蒋鑫,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她,满头大汗地挤上车厢,林颖恐怕都会被春运的大潮遗留在那个火车站。即便在刚才下车的时候,列车员提箱子时候眉头一皱的表情林颖现在想想都暗自发笑。
当天也是蒋鑫回家的日子,只不过他们两个,一个坐车向北,另一个则是选择稍晚的列车向南。
“我闺女真是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啦!”老爸深情一笑。
四年前,第一次送林颖上大学,当时的她才二十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很是适应,全程都是老爸拿着行李,到处打看要乘的火车,而林颖只顾四处张望这外面的新鲜世界……四年的时间,林颖从一个无知的少女蜕变成一个在职场打拼的女性;从一个蒙昧的小女孩,到收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份爱情;四年时间,不短不长。
“以后别再接我了,尤其是冬天,要是车晚点了你还不知道等什么时候呢!你看你这手凉的。”林颖捧起老爸的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哈气,印象中温暖的大手已经冰凉。
林颖这么说没错,从她的城市到回家的路程需要换乘一次火车,而换乘后的车是慢的不能再慢的绿皮儿,晚点是经常的事儿,这次能够正点到达却是有些出人意料。可林颖心里很明白,老爸在这里也一定等了很久。
多年后,林颖也在大城市迎接她的父母到来,心情如出一辙,即便知道列车的正点到达时间,可林颖还是早早地出门,仿佛人到了火车站心里才算踏实,即使亲人还没到来,可站在那里,想像着火车呼啸的速度,心里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近。
“咱们这儿的公交改了线儿,以前三路车到家,现在三路跑高中那边儿去了,我们需要坐一路了,我怕你坐错了!”老爸的眼神在站前的公交上流连,拉住林颖的手没有半点松弛。
林颖的家乡是北国边陲的一个小镇,虽然已经晋升成了市,但总归也不过是一个人口几万的县级市,林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直到二十岁才离开,离开后的林颖变成了一个路痴,可在家乡她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分得清东南西北……火车站前总共才有四条公交线路,编号也是极为简单,一路,二路,三路,四路,即使坐错了车再换乘时间也不会浪费太久……林颖的眼睛再次有些湿润。
最好吃的菜莫过于妈妈亲手烧的菜,家乡的味道,林颖喜欢的菜肴,一顿饭下来,林颖吃得有些撑。对于林颖那一大箱子的孝敬,爸妈嗔怪她太过破费,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应该多给自己花些钱,现在这个年纪也该到了谈情说爱的时候了,内在美固然重要,可哪个男孩子不是奔着长相去的,即便心灵再美,也要过了视觉这关,再说现在正是好时候,等真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想倒饬也来不及了。
其实爸妈的话林颖听得明白,拐弯抹角地无非就想知道林颖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怎样。林颖装傻充愣地在一旁看着老妈想知道却又不明问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臭丫头,你妈着急半天你就故意不说是吧!”老妈照着林颖的后背给了一巴掌。
“想问您就直接问,还不好意思,我倒想看看您能憋到什么时候。”林颖得意地朝老爸使了个眼神儿。
“我的闺女我了解,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不用咱们操心,在这件事上肯定也错不了。”老爸心领神会地附和起了林颖。
“一直都是我做恶人,好人都叫你爸一个人当了。我不管好人坏人,我闺女的终身大事我必须得参谋参谋,快说说,你的那个男朋友都啥情况?”话头已经提起来了,老妈揪住不放,这也是她最关心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