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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赛趋于白热化。
薄禾他们遭遇上两支队伍。
确切地说,是后两者联手狙击他们。
这是一个以队伍为单位的比赛,最终获胜者也是以队伍来计量,但由于这次最终出线的将会有十六支队伍,这就可能会出现同服队伍事先商量好,在遇到别服对手时联合起来,先把“外人”驱逐了,再设法联手出线。
薄禾他们现在遇到的,就是这么两支队伍。
在进入决赛圈之后,大部分队伍或多或少都会折损人手,联手狙击他们队伍的,一队剩下四个人,一队剩余三个人,单独拎出来都属于残兵败将,但联合起来却有七人,比起薄禾这边只有五个人的队伍,对方优势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容若公子”以一敌二,并指为剑,剑光从他袖中掌心不断冒出,飞向敌人,他几乎身形不停,一直在空中跳跃闪现,躲避技能,发出攻击,将灵活走位发挥到极致,在危机关头彻底激发潜能,堪称教科书式的表现,可饶是如此,他的血量依旧在敌人剑气的包围下,以百分之几的速度在迅速减少。
两名天枢将他左右包围,纵横剑气更把人裹得密不透风,“容若公子”仿佛能感到扑面而来的窒息,将自己口鼻牢牢笼罩。
许小哥忙着给所有人加血,根本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他,哪怕“容若公子”大喊快点奶我,许小哥也只能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暇,纤指一点,为他灌输真气。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许小哥无法突破剑幕屏障冲过来,“容若公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左右夹击之下寸步难行,陷入危境。
一道箭矢破空而来!
穿过剑幕,穿越真气筑起的重重阻碍,直逼其中一名天枢!
那名叫“夜色”的天枢来不及躲避,后脑勺直接被一箭穿过,带毒的箭矢瞬间刮走他大半血量,让他不得不侧身避开锋芒,而薄禾则趁机进攻,箭矢如瀑倾泻而下,围攻之势瞬间被瓦解,“夜色”和另一名左避右闪,“容若公子”则不顾自己受伤,立马反守为攻,配合薄禾进行反剿杀。
薄禾像队伍里的一支奇兵。
玩箭客的人实在太少,即使有,也很难比得上她的走位操作,一般人更难摸清她的路数和意图,反倒只能被动地跟随她的步骤去防御。
她的存在更像一个bug,在程序里到处攒动,却隐藏在茫茫数字与字母之间,令人无迹可寻,徒呼奈何。
薄禾自然也不知道,此刻对手的队伍里,“夜色”这名天枢正是主播在上号代打比赛的,他左支右绌,却依旧被薄禾打得抱头鼠窜,禁不住在电脑前发出一连串惊叹抱怨。
“卧槽,这个薄荷茶哪来的!她怎么跳这么高的,这是bug啊!”
“我又被射中了,她不是人吧!”
“救命啊,我撑不住了,快奶我啊!”
这名主播原本的观看人数一般,弹幕也就是小猫两三只,但伴随着这场战斗进入激烈高潮,弹幕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增,不少人刷出了诸如“薄荷茶666”、“这人玩箭客好6啊,哪个服的”、“大神出没,速速膜拜”之类的留言弹幕,让主播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自己直播室好不容易有了人气,却是挨打受罪换来的。
薄禾自然对这些小插曲一无所知,她的发挥在旁观者看来惊艳,实际上却并不容易。
每一次走位与出招,她都必须权衡对手可能会有的方位与技能,务必做到料敌先机,因为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容错率实在太低了,他们已经无法再折损一个人手。
两名天枢相继被斩落马下,“八根胡须”和“疾如风”趁隙将敌人的奶妈也一并打败,瞬间将两队的合作瓦解,剩下四个残兵败将,四处窜逃。
但就在这个时候……
许小哥来不及松口气,不经意一瞥,大惊失色。
“薄禾,你背后!”
在薄禾背后,两道剑光相继而来,一前一后,一强一弱,一上一下,直接将她可能会习惯性避开的方向全部锁死。
即使薄禾能够躲开其中一道剑光,也势必被另外一道击中。
而前方,对方一名刀客,也不知何时掠了过来,长刀扬起,刀气化为流虹,当头轰向薄禾。
人未至,其势先至!
时间仿佛凝缩,所有人感觉不到分秒的变化,在许小哥等队友眼里,所有一切更像是慢镜头,但他们的手却来不及做出及时的应对,只能眼睁睁看三股袭击分作三个方向,掠向薄禾!
如果薄禾倒下,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队伍,止步于此了。
许小哥的心几乎跳到嘴边,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
……
像安宝华这种大忙人,难得有正经休息的时候,要么在拍摄剧组,要么在赶赴某个饭局的路上,要么在跟某位领导人物觥筹交错,哪怕有点私人时间,也都基本花在女儿和家人身上,如此刻这样能坐下来看会儿手机新闻,实在称得上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看上去气色精神还不错,老潘走过去的时候心想,也许是舒窈的事情定下来了。为了小丫头直接出国或者在国内参加高考的事情,安宝华和丈夫发生了一点分歧,老潘听说的时候,分歧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老潘觉得这点分歧应该也已经解决了。
只要不影响到安宝华的工作情绪,那就都不算事儿。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冒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安宝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老潘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像那森林里的小兔冷不防脑袋撞了树。
“安姐,没事吧?”
他在桌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
该不会舒家出了事?
还是舒窈出了事?
看起来,也不大像。
“薄禾的男朋友,你记得吧?”安宝华忽然问道。
与老潘预料中截然不同的问题,让他愣了一下。
“记得,秦时愉的长子秦川吧,他怎么了?”
安宝华:“他前段时间不是跟秦时愉闹出父子决裂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你有关注吗?”
老潘笑道:“还真有,也是巧了,我一老友,跟一房地产老总,叫魏飞舟的,有交情,您听说过这个人吗?”
安宝华想了想:“好像听老舒说过,有点印象。”
老潘道:“魏飞舟跟秦氏关系不咋的,却对秦川青睐有加。秦川从盛名离开之后,就去转行经营茶馆和茶园。”
安宝华骇笑:“从房地产到茶馆?这跨度可真够大的,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这语气贬多于褒,老潘如何听不出来。
他也明白,安宝华其实有种矛盾的心理,既不希望薄禾太落魄,也不希望她太出息,对于薄禾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这种态度。
“我也是这么想。一开始以为秦川名下就一间茶馆,后来去打听了一下,发现他早在打理盛名期间,就已经顺带在经营好几间茶馆了,茶园倒是他离开盛名之后才买下的,不过秦氏那边靠不上,他就搭上魏飞舟的关系,后者给他介绍了不少生意,可能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利用他吧。”
老潘讲的时候,已经斟酌词句,尽量挑安宝华喜欢听的说,但关于秦川的成功,依旧是无法避开的客观事实。
在秦川离开盛名之时,背后等着看笑话的人不知凡几,也许有人预料到他能咸鱼翻身,可没想到这条咸鱼虽然搁浅,却还是条鲸鱼,一旦重新入海,转眼又能拍着鱼鳍掀起更大的风浪。
大领导视察茶博会,与秦川亲切交谈的画面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可这几秒也分场合,在地方新闻里的几秒,跟在省会新闻里的几秒,寓意和效果截然不同,而省会新闻里的几秒,跟中央新闻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川不仅仅上新闻,而且上的还是中央新闻,不仅露了脸,还得到了播音主持“热心创业的青年企业家”的评价,这当然不是播音主持的个人的评价,而是一种定调。
对风向看得准的明白人,已经从中嗅出不同气息,虽说秦川目前还未功成名就,但这则新闻之后,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会做出一些太昏聩的决策,生意之门只会越开越大,路也只会越走越宽,根本无需担心后续发展。
当然,魏飞舟的引荐和介绍只是一块敲门砖,如果秦川自己表现不好,又或者不能让大领导这种见惯千帆的人眼前一亮,心生赞赏,秦川也绝无可能露这个脸。
只怕是秦川的确优秀,如今有了龙门,立马由鲤鱼一跃而化身,金光灿灿,令人无法直视……这些都是老潘没有说出来的言外之意。
以安宝华这样的地位与阅历,正是从新闻中看出这一点,才会特地主动询问老潘。
老潘说完,她沉默半天,显然也已经听出对方的意思了。
“你这两天找个适当的时间,去约一下小禾,请她和秦川出来吃个饭。”
刚说完,安宝华又道,“等等,这样吧,你干脆将他们请到舒家来,就说我和老舒请他们来吃家宴。”
老潘眨了眨眼,小心道:“您这是,准备让舒家接纳她了?”
安宝华道:“怎么说,她都是我的亲生女儿,老舒那边,本来也没什么意见的。”
老潘点头:“好的,明白了,我会马上去安排。”
安宝华:“她性子倔,你语气好一些,我跟她说没两句,她就要急,你先去说,实在不行,我让老舒出面,秦川总不能连老舒的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