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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君博奕已经开始怀疑王爷了,”侍卫许平君附耳说:“昨晚,属下探听到……”
君漠宸静静听他说完,微侧过脸,小声说了几句话。
听他低声交待完,侍卫们飞快散去。
君漠宸没走,在院中一把摇椅上坐下,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出来吧。”
修长的身影从院门外进来,清冷的月光跌进他的眉眼中,让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清冷妲。
其实除了青鸢,每个人都觉得卫长风冷,不管他表现得有多温和,多谦逊,多彬彬有礼,那都是出自礼节,不会主动对人热情,并且他一定会和人保持住一定的距离,不让人靠他太近。
只有心底有秘密,不愿意让人看穿的人才会这样。漠宸扫他一眼,朝着自己身边的一把木椅抬了抬下巴,“坐。窀”
卫长风慢步过来,低眸看他,“宸王,请你离阿九远一点。”
君漠宸静了一会儿,低笑起来,带着几分倨傲和不屑,“长风将军,若你有信心,何必来找本王呢?本王要她,你拦不住。”
“为了打击我,何苦牵累她?”卫长风也不生气,平静地和他对视着,“以心换心,你争不过我。”
“本王不必和你争。”君漠宸往后一靠,摇椅往后仰,陈年的木头被高大的身子压出咯吱的闷响。
卫长风看了他一会儿,一撩长袍,在他身边坐下,双手靠在膝上,仰头看向夜空,沉声说:“很久没看过星星了。”
君漠宸有些意外,这男人一路追踪过来,就是和他一起看星星?
“宸王多看看,用不了多久,你就看不了了。”卫长风转过头,
“呵……”君漠宸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又低笑了起来。
卫长风认真地说:“宸王,给你一句忠告,没有人能一手把握乾坤。”
“谁说不能呢。”君漠宸转过脸看他,听似平静的语气里藏着不知多少狂傲。
“宸王,好自为之。”卫长风看了他一会儿,站了起来,低声说:“不管你有多大的野心,多大的抱负,也不管你想做什么,请不要拖着阿九,她和你不是一类人。”
“她和你是一类人吗?”君漠宸仰视星空,淡淡地问。
卫长风低声说:“是。”
君漠宸笑起来,手指在扶手上滑动,终于坐直了身子,正视他的目光,“卫长风,枉你与她相识这么久,她是何种人,你却不懂。你说本王想争,那本王就和你争一回。我们就按男人之间的规矩来,你大可以去以心换心。但是本王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浪费时间。”
卫长风看了他一会儿,大步出了小院。
君漠宸躺下去,轻轻摇晃着摇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暗蓝色的天空。
京中渐渐静寂。
几名朝中重臣的大宅高墙外,出现了几道如同猎豹一般敏捷迅猛的身影,他们悄悄翻越高墙,潜入了大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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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雪,压弯梅枝,阳光都显得有些薄白。
小珍珠停在梅树上,不时衔两片花瓣往青鸢的身上丢。
“别闹,没空和你玩。”
青鸢带着人在院中铲雪,见小珍珠总缠着她,挥手赶它走开。
小珍珠又飞起来,掠起一枝雪,用翅膀往她脸上扇。
“小心我中午吃红烧长尾雀。”她举起铁铲吓它,铁铲比她还高半个头。
小珍珠这才闷头飞开,落在窗台上啄米吃。
“顾尚宫,这鸟儿真有趣啊。”梅玉芬看着小珍珠,好奇地问:“你说什么它都听得懂吗?”
“鸟儿很通人性的,也很聪明,你对它好,它就会百倍回报你,比人可强多了。”青鸢笑笑,挥动大铲,把雪往大箩筐里堆。又让梅玉芬收集了最干净的装进陶罐里封好,埋到梅树下,想等开春后煮茶喝。
“奇怪,今年的雪下得好早呀。”梅玉芬直起腰,轻叹道:“这异样的天,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能有什么乱子,天烬国四季分明,提前下雪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家乡,北边十一月也会下雪。”青鸢笑着说。
“啊?曼海国也下雪吗?”梅玉芬眼睛一瞪,吃惊地问。
“啊,哈哈哈……就是我的奶娘的家乡,我不记得地名了。”青鸢赶紧打着哈哈,把这事混过去。
梅玉芬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声嘀咕,“吓我一跳,我听人说,曼海冬天里从不下雪,海风刮得人脸疼,也很可怕。不过,这雪为什么一定要埋在梅树下?”
“我想附庸风雅啊,”青鸢笑嘻嘻地抹汗,突然抓了一团雪去砸梅玉芬。
梅玉芬吓了一跳,赶紧捂着头跑来,扭过头,惊愕地看着青鸢,“尚宫为何打我?”
青鸢顿觉得无趣,这些女孩子小时候都没有打过雪仗吗?也是,奴才们从小就被森严的规矩束缚着,这皇宫里死气沉沉的,连一点笑声都听不到,别说打雪仗了。
宫外传来阵阵议论声,她抽出帕子往额上抹了一把,好奇地拖着大铁铲子过去看,只见早上去领火炭的一名小婢正和门口的几名婢女说得眉飞色舞。
“剃了个大光瓢,比尼姑的头还光,最惨的是王尚书的夫人,还用朱砂在额心刺了个泼字!”
“其余几位大人的头顶刺了蠢字,枕上还丢了黑鹰羽。”
“呀,是大元王吗?听说他没死,又回来了!”
“可他不是当众被宸王几箭射了个透心凉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听说他是灵猫转世,有九条命。”
青鸢听得有趣,一手抱着铁铲,冲几人招手,“你们过来说。”
小婢们赶紧往她面前跑来,齐齐行礼,“顾尚宫。”
“谁被剃了个大光瓢?”青鸢好奇地问。
“是昨晚刁难尚宫的王尚书家的夫人。”小婢女嘻嘻地笑着说:“王夫人号称京中第一母老虎,虐打下人的事天天都有,昨晚上她被人吊在院中的大树上,冻得死去来的,头发也剃光了,在她耳朵上还绑了根黑鹰羽,现在正在家里寻死觅活要上吊呢。哭嚎着让王尚书和两个儿子去捉拿凶手。”
啧啧……青鸢咂嘴,还真厉害!
“那其他几个倒霉蛋是什么人?”青鸢好奇地问。
“都是朝中的大臣,不过王尚书却没事,王夫人是唯一一个女人。”婢女们笑嘻嘻地说:“这才叫恶有恶报。”
青鸢心里也挺爽快的,她看得出昨晚王夫人是故意针对她,只是不对是为了秦兰,还是为了花皇后?不管怎么样,王夫人被人整成这样,也挺可怜的。
“顾尚宫,皇上请你过去一趟。”
一名小太监快步过来,给她作了个揖。
青鸢的笑声咽回喉咙里,挺不情愿地问:“什么事?今儿不是不上朝吗?”
小太监可能没见过青鸢这种人,皇上召见她,她还不乐意!
“尚宫赶紧去吧。”他垂下眼皮子,细声催促。
青鸢只得换了身衣裳出来,跟他去见君博奕。
一路上四处见到太监们在扫雪,大家规规矩矩的,哎……连堆雪人都不行,太压抑了!这些人活着,真是辛苦。
“顾尚宫稍侯。”
到了御书房前,小太监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弓着腰,快步进去了。
青鸢往院中看,雪被扫得干干净净,有几名顶着光头的大臣跪在坪里,太监们捧着他们的官帽,往御书房紧闭的门上看。里面很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人,她真会以为自己闯到了无人之境。
御书房外种的全是槐树,叶片掉光了,枝头堆着雪,有鸟儿掠过,
身后有脚步声,她扭头一看,君漠宸来了。她脸上没由来地一红,直接低眼看他腰下……
“你怎么站在这里?”他看她一眼,沉声问。
“嗯,哼……”青鸢含糊哼一声,别开脸,让出进门的路。
“倾华。”卫长风也来了,见她在风里站着,于是赶紧加快脚步过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她的身上,小声责备道:“怎么也不披件披风?是不是没有?”
“不是,方才在铲雪,又一路走过来,挺热的,不用披披风,你自己身子不好,你披着吧。”青鸢看他脸色发白,赶紧解下披风,绕到他身后去给他披上。
君漠宸眉头微皱,扫了一眼青鸢,拔腿进去。
青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郁闷,怎么一见着她就给她脸色看?她还没怪他昨晚讨完便宜就变脸呢!
“是皇上召见你?”
小太监不多会儿回来,引着青鸢进去。
权和站在御书房门外,里面只有君博奕和君漠宸二人,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来,君博奕只抬眼看了看,便挥手说:“把门关上。”
权和立即关上了门。
“昨晚之事,想必你二人已经知晓了。”君博奕微拧长眉,抬眼看二人,“皇叔,长风,你们觉得这真是焱殇干的吗?他真的没死?”
君漠宸迎着他的视线,平静地说:“若皇上和长风将军没有抓错人,那他就死了。若皇上和长风将军真的抓错了,那么,就再去抓他一次。”
“明明是他,那么多将士拼死护卫,数百人挡在他的前面,死也不肯跪下,不是他,还会是什么人?”君博奕深深吸气,低声说:“所以,朕请倾华过来一趟。”
“啊?想让我去抓他?我可不会武功。”青鸢傻眼了。
“那倒不需要,只是要委屈倾华,能不能详细说说他身上有什么特征?这样朕就能知道抓到的那个是真是假。”君博奕微一沉吟,温和地问她。
青鸢的脸顿时红了,咬着唇,生硬地说:“我不知道。”
让她当着君漠宸和卫长风说那个男人身上的特征,这不是让她丢脸吗?
“咳……”君博奕看看那两个男人,压低了声音,“没事,你只要说最明显的特征。”
“我不知道,皇上让密探前去打探吧。”
青鸢侧过了脸,耳朵都火|辣辣地烫起来。她能感觉到君漠宸和卫长风两个眼神里的复杂探究。她感觉丢脸死了,想挖个坑跳进去,再也不想爬出来。
御书房里静了一会儿,君博奕略显无奈地说:“那倾华你先下去吧。”
青鸢咬了咬唇,心一横,脆声说:“他右侧小腹上有朵刺青,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能盯着看,不知道是猪是狗还是羊……他左腰上有颗痣,暗红色的……皇上没别的事,奴婢先下去了。”
御书房里更静了,青鸢反而平静下来,看了看卫长风,再看君漠宸。他们两个也在看她,看得出都在强装镇定。
三个特征都在隐暗的位置,她也不想记得那么清,但是大元城的那几晚,焱殇做得很疯,甚至在大白天抱着她去窗口,她不看都不行……
她不愿意想那些事的,强迫的事,不管那个人对她什么感情,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青鸢一向认为,男女之爱是很美好的,彼此交付身心也是美好的事,若能与爱人同沐爱河,那简直太浪漫太幸福了。但她连这点自由也失去了,还是莫名其妙地被人压,她哪能不恼呢?
她给君博奕行了个礼,转身出去。
“行刑的时候,那个人身上并没有刺青。”卫长风转过头,看着君博奕缓缓地说。
君博奕脸色很难看,焱殇不死,还公然进京挑衅,这让刚登上皇位的他如何面对天下臣民?
“前晚,是以琉璃灯诱顾倾华与臣去夫子庙,昨晚,又公然挑衅,皇上觉得这是巧合?”君漠宸轻挽袖子,拿起案上的狼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到了君博奕眼前。
“挑拔离间,趁火打劫……”君博奕眯了眯眼睛,小声问:“皇叔觉得,是太后?”
“若无心,何必手握三块兵符不放?又何必宏王之师、柳岸大人前去监察制银局?”君漠宸放下狼豪,沉声说:“皇上不要被扰乱了。”
“但倾华……”君博奕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一个姑娘家,遇到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记得那样清。加上长风将军在此,皇上如此问她,让她情何以堪?”君漠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长风。
卫长风长眉轻拧,转头看向君漠宸。
“皇叔的意思是,焱殇确实已死?连续两晚了,也不知今晚还会不会出事。”君博奕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二人说:“皇叔,这京城巡防统领一职,您看谁最恰当。”
“华烟十七岁通过了选拔,加入虎卫营,今年已二十有三,六年之内升了***,能力不错。加之他熟知京中环境,所以他最合适。”君漠宸沉声道。
“华烟,年轻了点。”君博奕沉吟了一会儿,又说:“不如皇叔先辛苦一段时间,兼着此职,此非常时机,朕实在不放心把京城防务交给别人。”
“臣领旨。”君漠宸也不推辞,抱拳谢恩。
“长风,你下午随朕去一趟虎卫营。”君博奕又看卫长风。
“是。”卫长风点头。
“你要去看看倾华吗?”君博奕故意问。
“不必了。”卫长风摇头,昨晚青鸢的话还在心里塞着,方才见她与君漠宸站在一起,那难受劲儿又上来了。
“那皇叔,长风,你们先下去,朕还要见见外面那些人。”君博奕转头看向窗外,一脸无奈。
“臣告退。”
二人抱拳,一前一后出去,一左一右离开。
君博奕冷眼看着二人走了,才拿起了桌上那张纸,阴鸷的眼神从八个字上慢慢扫过,低声念:“挑拔离间,趁火打劫。”
“皇上,刚刚御医局派人来说,太后闹牙疼。”权和进来了,给他续了茶,小声问:“皇后也差人来问,皇上要不要去皇后那里用午膳。”
“她牙疼?”君博奕冷笑,疼死才好。这些年来没在背地里给他使刀子,到了现在还不肯低头认输。他把手里的纸叠好,再捏住了两角,一撕为二,低声说:“让皇后自己吃,你派个去把花丞相接来见朕。”
“是。”权和弓着腰,退出御书房。
君博奕拎起狼豪,在墨砚中狠狠碾了几下,拎起来时,几大滴墨滴在了宣纸上,缓缓化开。
他冷着脸,在纸上重重写下了君漠宸、秦兰两个名字,看了一会儿,再用笔狠狠地划掉。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那些大臣们一直跪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出家人剃度,剃发在各国就是一种刑罚。如今他们的头发被剃了个精光,无异于狠狠地打了他们几十个大嘴巴,都没脸去上朝,所以一直跪在这里,想辞官归家。
这些人在朝中的位置挺特殊,有一些正是他想换下来的,秦兰也想争,其中几人性子执拗,食古不化,正令他头疼,没想到焱殇会拿他们下手。
这不禁也让他怀疑,到底是焱殇,还是太后兴风作浪?
雪越下越大,渐成鹅毛,他冷眼看着那些冻得发抖的大臣们,深深吸气,换了副温和的表情走到门口,朗声说:
“众位爱卿,都起来吧。辞官之事,朕绝不许。但你们可以回去休养身体,待头发长出来之后,朕再召你们回朝。这其间,俸禄照旧。”
“谢陛下。”众人大喜,赶紧磕头。
“都回去吧。”君博奕挥了挥手。
众人从太监手里接过官帽,小心翼翼地扣在头上,深弓着腰,倒退着出了院门。光头戴着镶着华丽宝石的官帽,怎么看怎么滑稽。
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雪给盖住了,他仰起头看向天空,低声说:“这场雪真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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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捂着羞红的脸,气冲冲地往回走,想知道,那单独把她叫去就好了,干吗让君漠宸和卫长风两个人在那里听?
还有君漠宸,那是什么表情?她折了根树枝,对着飞雪乱抽,“我让你乱眨眼,我让你盯着我看。”
她只穿着小夹袄,嫦曦宫连一件锦裙都没有,何况大袄和披风?冷风直往她领子和袖子里灌,冻得她打哆嗦。
天烬的天气也变得太快了,都不给她时间适应,以前听说东北的天气就这样,她生活在南方,还没见识过,没想到死了一回,在这个空间里遇上了这奇||葩的天气。
“阿九。”君漠宸的身影从小路上过来,拦住了他的去处。藏青色的披风上裹着白色狐毛,一双幽瞳映着雪光,华彩四溢,男|狐|狸精估计就是他这样子,看你一眼,就能吸你魂魄。
“干吗?”她粗声粗气地喝斥,“别挡着我。”
只差没说好狗不挡道了……君漠宸面色镇定,扳过她的肩问:“哪天看到你时,你不发脾气?”
青鸢握着树枝的手垂下来,冷冷地说:“我为何要和一个yin贼好言悦色?”
“我yin你了?”君漠宸凝视着她,脸色渐渐不善。
“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yin我呢?我警告你,你别想占我便宜!”青鸢的脸又涨红了,丢了树枝,要往她身边绕过去。
“随我去洛太妃那里。”君漠宸抬臂拦住她。
“不去,我又没有义务去伺候洛老太妃。”青鸢撇嘴。
“你不是想让你母亲和萍姑娘出来?只有洛老太妃有这面子,上官薇只听她的。”君漠宸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身上拉。
青鸢苦闷极了,自顾不瑕,还要管那个讨厌的毒妇。
“走吧。”君漠宸把她拉进了梅林,一伸手臂,把她包进了自己的披风。
里面好暖和啊!她被温暖击中,挣扎轻了些。
“君漠宸,你仗着最近巡逻的侍卫少了,你把这里当菜园子?你瞎溜哒什么?”青鸢闷闷地说。
“当我的菜园子,又有何不可?”他揽紧她,另一只手探过来寻她的小手。
她的手很冰,像冰块一样,往他温暖的大掌里一搁,像雪蛭一样吸着,不肯走了。
青鸢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他对她稍微和言悦色,她就不由自主地投降呢?她的矜持去了哪里?
见她不吭声了,君漠宸低头看她,她缩在他的披风里,只露出个小脑袋,轻轻地摆动,被冻红的小耳朵有些肿。若这颗小脑袋戴上白色的兔毛耳套,一定很有趣。
他把手抬起来,绕到她的右耳处,轻轻捂上去,再往他的身上一摁。
青鸢的脑袋被摁到了他的怀前,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他。
“本就性子野,耳朵被冻掉了,就更不听话,更野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两根手指在她冻疼的耳珠子上捏了一下。
“疼。”她赶紧去捂耳朵。
“再野,有你疼的时候。”他眼神幽暗,让青鸢心中一凛。
这人的语气……
她的呼吸有些急了,难道真是他?
不可能啊!他到底是怎么分成两个人四处惹事的?
一定是幻觉!
“洛老太妃喜欢种花。”他转开脸,随口说了句。
“你也喜欢新鲜的娇花吧?”青鸢故意嘲讽他。
“男人喜欢新鲜,不奇怪,女人也是。”他听得懂青鸢话里的意思,拥着她继续往前走。
青鸢心塞,这难道是嘲讽她对卫长风的态度?但是她对卫长风又不是恋人,更不是夫妻,清清白白,又不像他,对惜夫人那样恶劣。
她生气了,真想有骨气一点,说自己不去了。但这么大的雪,倾华若被折磨病了,她也于心不忍。
忍忍吧,君漠宸还能出什么妖蛾子?若他真敢乱飞,她就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