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弱智二叔

敬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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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至上的苗小娟我老妈,对待我和老隋就好比,养了两只雏鸭,教它们每天怎样在离地两米高的架子上生存。

    每天晨醒时,吹起号角,放进生猛海兽里,一脚红灯,一脚绿灯的行走。

    什么不可偷吃邻家的精饲料,那叫非法盗窃;不可斜视邻家精致秀丽海鸟,那叫偷窥,;不可收邻家的馈赠,那叫受贿等等的条规让我和老隋知道,我们是苗小娟的士兵。

    等到雏鸭长大后,迈出牢笼的步伐里都是有法可寻的痕迹,哪怕有点小私心,潜进水里抓鱼吃,我和老隋都得按法规去露出肚皮,以便岸上的苗小娟分出大小。

    所以,老隋更纳闷的是,二叔被骂还会笑的那么开心,真是有点等于弱智。

    老隋之前也没在意二叔酒驾的事,现在因为金条口罩的事,老隋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我很奇快的问愣神的老隋:“老隋,二叔那两台车不会是都没油了吧?要不他和你约个地方,不就解决了金条的口罩事了吗?”

    老隋一直风平浪静的脸,呯然闪了一道光。

    他决定告诉我,二叔酒驾的事。

    听完老隋的叙述,我一时忍不住笑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想象出二叔被老妈收拾的样子。

    老隋本就很纳闷二叔被骂还如此开心,现在,在我这么一浪笑,他眼睛里的两簇小火苗哔哔剥剥的燃烧,结合刚才的灵光乍现,似乎眼前又浮现了二叔的藏獒发型。

    二叔那鬼祟的桃花眼里可是大有文章的,他当时坐在马扎上意味深长说过的话,现在的老隋都对号入座上了。

    “老隋啊,你是苗小娟的最忠实的粉丝,最忠诚的士兵,最贴心的四季马甲。”

    老隋当时满脸的桃花朵朵开,不知道点哪个头是最好的最。

    尽管老隋在婚姻上是一个成功的人,在生活里是一个合格的家务男,在街坊四邻口里的好人,但是他也有莫名奇妙的事情解不开的。

    老隋桃花眼里的光束照耀我,弱弱的问我:“为什么你妈妈会骂二叔弱智,这不等于说我也弱智吗?”

    老隋说这活的时候,表情就像被训斥的孩子,一块刚入口的奶糖,鲜美浓香味道刚好进了喉管,又被无情的一只手拿出来的痛苦。

    老隋很在意苗小娟,我的老妈对他的评价。

    在老隋感觉,他和二叔曾经使用过一个胎体,呼吸一样的空气,一样的姿势打喷嚏,甚至放的气体都是一个味的。

    二叔的成功是老隋的骄傲,二叔的不成器的婚姻和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二叔的弱智,更是半毛钱也不应该有的关联,老隋在苗小娟的心里到眼里都必须是好的。

    老隋的眼神,哀怨又楚楚,看得我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疙瘩。

    我连忙安抚的摸摸他的头,细语轻声的和他说:“老隋,你要相信我,我可是秉领天地精华而生的,你瞧就这复制你的桃花眼,谁人敢说你弱智,那不就等同于说我弱智吗?说我就等于说苗小娟同志的。”

    我说完这一番话,也感觉自己的身后有股风,莫不是神仙又来了,想要指点我,不可以骗人的!

    老隋和我再一次把十八条规矩捣鼓了一遍,看看哪一条有空隙。

    好借机会把金条的口罩送过去,毕竟这是数学老师的一番好意,也能弄点消息,二叔为什么不要人家了。

    我一边捋顺着条规,耳朵听着老隋说早上菜市场上的趣事。

    “儿子,我常买菜那家,就是‘老刘菜品全’的刘老板,他孙子今早丢了,你猜丢哪了?”老隋左手端着汤碗,挤着眼睛问我。

    “咋啦?你知道?”我一下就笑喷了,我猜?我又不是绑匪,我怎么会知道。

    眼睛眨呀眨的老隋,点点头,额头上因为激动,皱纹都少了。

    “啪”我拍了一下手,有点惊悚的看着老隋。

    看出老隋有点要抖包袱的样子,我不小心的想歪了,嘻嘻。

    我的手里十八条刚好有一条,不得相互传递消息,包庇犯罪者升级。

    “老隋,你这是要告诉我,你把人家孙子绑了?还是要我帮你保密,人家孙子的去向。”

    这都是苗小娟三令五申的十八条里的,老隋犯大事啦!

    “儿子,瞎说什么,我可是好人。”老隋说这话时,桃花眼里那股骄傲的劲,就像一颗颗香气馥郁的桃子,成熟的正好。

    他看我的余晖里,我就是在树下路过的一只小狐狸,跳了好几下也够不到果子的怂。

    老隋露出猥琐模样,似乎怀疑老妈骂二叔弱智而呈现在我的身上。

    他的神情好像真怕我遗传了二叔的什么,毕竟他和二叔也是曾经的无缝衔接的共同体。

    “我刚好去菜市场的库房取菜,看见一个小孩,在一大框卷心菜里窝着,我好奇他在那里干什么,爬进去和他一起瞧。”老隋左右手扒拉的学,那姿势忙乎的不亦乐乎,好像眼前都是扒不完的圆咕噜的卷心菜。

    原来,小孩在自己家的库房里养了几只蜗牛,蜗牛养得又肥又大,正是下蛋的时候。

    老隋无比骄傲对我吹嘘,他居然知道蜗牛是会下蛋的。

    “你的手是不是那时候受伤的?”我学着苗小娟的口气,藐视的看老隋。

    口气上惟妙惟肖,除了神韵,我可不会凤眼里的情愫。

    “咦?”老隋被我突然的发问,骄傲的眼神瞬时露出桃花多多。

    他局促的把右手放到了身后,又恢复了好人的模样。

    “儿子,我本来就想使劲拉他出来的,怕伤到那孩子小胳膊腿的,还怕伤到那些蜗牛宝宝,那可是蜗牛妈妈辛苦的结晶。”老隋桃花眼里充满了慈爱,让我一时以为我就是蜗牛宝宝。

    老隋对小孩子的喜爱就像二叔对藏獒,除了想拥有就是不断地亲近,让人疑似他要拐卖儿童。

    据苗小娟同志说,我本来应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因为不明原因导致老隋的美梦夭折。

    他们没有给我讲那个孩子的事故,只是老隋在听老妈感叹时,桃花眼里就会有点湿糯。

    我还猜想过,那个孩子若是真来了,指不定就是隋一点。

    “那,你今天的鲜姜是不是……”看老隋那么紧张,我本来想要笑的,觉得不妥就拉长音的等,手指敲了一下餐桌。

    这些姿势都是老妈用在我身上的,此时我的感觉真好,有一种将军气派。

    “我花了钱的,只是花的不多。”老隋的人品确实不错,我很相信,因为我也不错。

    “咦?老隋,你买块姜怎么还去人家库房了呢?”心里犯嘀咕的我,大惑不解的问道。

    “啊?,那个库房里的新鲜呗。”老隋擦擦餐桌,我也没在多想,只是和他一起收拾厨房。

    我的两周家务还是很正常执行,因为十八条条例里,那条不许包庇犯罪的感叹号后面,画着三个流血的刀。

    我和老隋基本都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谁也不确定,苗小娟给点笑脸时就忘了还有没有队友了。

    再回到书房,想要把今天晚上要学的数学卷温习一下,毛羽彤不仅掌握001314电话输入权,也掌握了我的小金库与七的命运。

    我只能在学习上更好的表现自己,以致我的计划如期执行。

    毛羽彤今天又打了一个电话,是在早上老隋准备和我下棋的时候。

    老隋开始以为是老班要和我商量什么事的,没有在意我的神色。

    可当他看我不敢接电话时的样子,就知道我是被001314骚扰了。

    也只有那个电话号码会让我如临大敌,原本是一场可能风花雪月的故事,就因为一些不实的谣言,导致了苗小娟失去了一个可爱,又爱害羞的生活伴侣。

    而那时,我的老妈还没有出去巡逻,她的凤眼从电话声音就能够感觉出我怕什么。

    我老妈,她的视线就像老中医拿着听诊器,到处的监听和我有关的呼吸。

    甚至我都感觉到,她瞪着听诊器把家里我经过的花儿草呀,菜叶子,毛发(老隋的,谁让他聪明绝顶的)等等一系列收集。

    然后,她都混在一起的熬制,大火七天,小火七天,停火七天,最后熬出来一颗黑不溜秋的绝情丹。

    电话声音吓得我的荷尔蒙,一直在身体里像有股真气的乱窜。

    我真想问问老班,那句谁的青春不犯点错误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句迷茫的青春永远属于我们的话,是不是只是不包括我。

    因为我严重的怀疑,我要恋爱的这句话是老班篡改后告诉老妈的。

    我是想恋爱的,可我也有考虑期的,怎么考虑还没开始,就被遏制在草根下了。

    难道大人们不知道,我们的青春期不仅有叛逆,还有逆生长!

    我的逆生长已经明显的到幼儿期,每天早上被老妈从被窝里掀出来,然后上下左右的听诊,一点隐私权都没有的逆生长。

    有时我都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出窍,抬起手臂在薄气淼淼江湖上漂游,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给我一点自由吧,我就会给你们一个回眸。

    是的,我就剩下这张脸还能和老妈要点回扣,因为我长得太像老隋了。

    在我真气乱窜的时候,老隋随口说句话,那口气就跟藿香正气水似的好使。

    “儿子,不是老师的电话,不用理他,咱们下棋吧。”

    老妈,苗小娟整理好衣服,戴上了另一条翠绿的围巾,过来摸摸老隋的头顶,看眼一直用桃花眼献媚的我,走了。

    出门的那刻说了一句只有周末才有的待遇,听得我桃花眼里落下两道潮湿的目光。

    “豆豆,今天可以使用一次电话,时间长短听你爸爸的。”

    到了晚上学习时我才知道,毛羽彤的电话是他妈妈打的,她妈妈终于对这个貌似乖乖女下了黑手。

    追踪电话!

    筛查通讯录里,网课开始以后,每一个通话号码使用在三次以上的。

    我们这些挤在高考独木桥上的孩子,带着大人们期待成长,带着自己的梦想奔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关心爱护我们的大人,期待的眼神怎么就变了。

    是不是把我们像鸽子炙烤,外焦里嫩时,才对我们表现出慈爱。

    迫使我们那对原本带着洁白的梦想,飞向瓦蓝的天空的翅膀,都变成了没有羽毛的肉肉。

    毛羽彤低声的和我说完这些,就不再提学习前的十分钟事了。

    我们只是更认真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学习上,我在那一刻,感觉学习一点儿也不快乐。

    即使我们被大人们推拥上了桥,即使我们被没有五官的新冠病毒龇牙恐吓,我们都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动态,就像木偶,拥挤着堆积,腐烂,倒下,埋在浓雾的桥上。

    我们到底还算是年轻的人吗?是什么让大人那么不信任我们。

    难道除了学习,除了考大学,没有更好的路实现去北大校园一日游。

    在我胡思乱想时,我居然没有了攻击想法,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子,她叫刘媛媛。

    她《寒门出贵子》的演讲视频,是老班一直推崇的教育模板。

    我干嘛要浪费自己的青春,干嘛纠结大人能不明白的事,还有,为什么不来个实至名归的精神恋爱呢。

    学习到最后的几分钟里,毛宇彤合上了书,笑盈盈的对我竖起拇指。

    那种因为做对了一道难解的题而放松的表情,让我豁然。

    我喊了一声:“毛羽彤,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们知道,在黑暗里寻找光明。”

    毛羽彤的大眼睛盯在屏幕上,就像已经在我的面前。

    她露出一个宽大的笑容,真切地对着我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后,然后无声的说了一句话:“我等你!”

    对着已经黑屏的电脑,我的心脏周围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疙瘩,刺痒的我浑身燥热。

    这一刻,我想到乔钺,想到他和体委的月下河边,想到他和班花的地下宫殿。

    直到好久,我都会在梦里梦到毛宇彤说那句话的样子,只是我记不清她的口形是什么样了。

    其实,毛宇彤讲到她家里的事情时,我心里是很难过的,看到毛羽彤眼睛像黑暗的天空,空旷的没有边缘。

    我也不知道,我奔跑在老妈的枪口下,是要不要回头看一眼。

    苗小娟,我的老妈,她眼睛里是什么样的色彩。

    我一直记得,在我睁开眼睛时,那双迷人的凤眼是多么惊喜。

    那长长的睫毛像孔雀拨开的尾羽,像撕破了忽薄忽厚的云朵里的光芒。

    书房外,听到老妈说话的声音。

    这么晚?

    外面的天空已经是星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