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尾声一

18K纯金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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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陈夕再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帐顶,熟悉的小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息。

    陈夕迷茫下榻,她惊诧的看了看自己,居然还活着吗?鞋也忘了穿,她轻轻推开房门,小院中桂花香了满园,菊花吐了新蕊,她眼神茫然,疑惑的缓缓走出小院,山石割破了她粉嫩的小脚她也不觉。虽然破了皮,却没有一丝鲜血渗出。

    来到前院,她看到院中有几个孩童在嬉笑着追逐打闹,他们穿着月白小长衫,头上挽着小道髻,像她小时候一样。视线缓缓往右,她看到长恩师兄的院子里五师兄正在跟一些师兄低头交代些什么,她还看到了十一师兄。

    她视线慢慢偏移,左边的梧桐树下,静心背对着她躺在摇椅上,喝着酒正在跟一对老年夫妇谈笑,陈夕有些恍惚,好似进入了幻境,模糊了视线,颤抖了声音,试探轻唤:“师父……?”她怕她的声音太大,将眼前的幻境打碎。

    满头白发的老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惊喜的面容上慢慢浮上慈祥的笑意:“夕儿醒了?快过来让为师看看。”视线瞟到了她光着的双脚,脸色一沉,佯怒道:“怎的没穿鞋就出来了?又想挨打了是不是?”

    说完作势起身要来教训她,那对夫妇起身搀他,满头白发的老人一瘸一拐的朝陈夕走来,陈夕朦胧泪眼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慢慢移到他废了的一条腿上,陈夕眼泪汹涌而出,不管脚下山石,飞奔向老人扑进他的怀里嚎嚎大哭:“师父,师父,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夕儿好想你,好想你们……”

    老人轻抚她的头顶,声音温和沙哑:“师父知道,师父都知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一双绣花鞋,陈夕抬脚惊讶于自己的脚底被山石割破却未见一滴血流出。

    “别担心,为师慢慢告诉你。”静心安抚的轻拍她的手背:“这两位是你的亲生父母。”

    陈夕惊讶抬头,两位老夫妇早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原来早在李槿要对陈静言动手之前,陈静言便提前给静心来信让他小心,陈静言则被虚无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走藏匿了起来。

    虚无之前在山门中闭关早早搜寻到了隐匿之所,让陈夕的一众师兄下山自力更生,也是静心收到消息后与虚无商量的保护一众弟子的法子,一众弟子为掩人耳目,分批下山,四面奔走,最后再慢慢聚拢到一处。这个聚拢到的一处,便是虚无找好的隐蔽所在。

    李槿要抓的是陈夕和静心,虚无本想一切稳定便把这两个祸害偷偷接过去藏起来,等着无尘天下大统,所有人便都能安全。

    不曾想虚无那边将将人员归位,还没安排妥当,陈夕这边早已经风云突变,变相陡生。

    又逢李槿派影卫四处寻找他们山门中人的下落,为了弟子上百口人命,虚无不敢冒险,无奈只能先缩起来不敢冒头。

    再后来便是李槿捉住了静心,威胁静心为他炼药,练出不死药,静心起初宁死不愿,李槿便命人打断了他一条腿,即便如此,他也未屈服半分。

    让静心妥协的是李槿端了一碗血来威胁他,若是不帮他,他便杀了陈夕,那独特的药香特殊的血液,静心怎会不认得?那是陈夕的血。

    为了保陈夕的命,他含着泪颤着手,拖着断腿开始研究陈夕的血,分离她的血液,因日日担忧愁苦,一夜间白了满头本来就花白的发。

    起初分离陈夕的血液治出的毒液只能把人变成活死人,就如星辰那般慢慢枯竭,在睡梦中死去,尸身不腐宛如安睡。

    当李槿再给静心送陈夕的血时,静心红着眼求他,不要再取他徒儿的血,他会根据不死方努力研制出不死药,这药进入五脏六腑便能炼成不死人,一旦能抗住药力成为不死人,平常便能如正常人一般无二。

    让静心都没想到的是,李槿在静心研制出的不死药的基础上,又让人继续研究改进,发掘了它的隐藏功用,用特制的骨笛和噬魂曲可以控制不死人的心智,听他差遣,帮他做他想做的事。而他自己留了颗不死药,准备一统天下后,杀了所有知情人士,独自一人长生不老久居高堂。

    而这被李槿改进的,能控制人心的不死毒药的解药,独独陈夕的心头热血可解。可这个办法,却鲜有人知。

    陈夕当时一腔热血献出,当时都忘了想一想,万一解不了所有人的毒,她不是白死了吗?

    陈夕当时确实死了,但她却是一个真正的不死身,身体柔软面色安详如睡着了一般,陈夕之所以能再活过来,是曾经静心为陈夕治疗之前,便在还是婴儿时的陈夕体内取了一滴她的炽热纯血,保留在了寒玉之中,寒玉一直被虚无保存着,天下大定,虚无带着众弟子归来。静心便把寒玉中的那滴血滴入陈夕心口处,那血如活的一般,碰到陈夕不腐的尸身,迅速没入陈夕心脏,陈夕莹白毫无血丝的皮肤瞬间粉嫩嫩,身上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粉白粉白如初生婴孩,心脏也开始缓慢跳动,慢慢有了呼吸。

    生理机能一切正常,但她依然昏睡了一年之久才幽幽转醒。全身上下除了她心口那一滴热血,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来。

    陈夕看着自己粉白的手臂,幽幽开口:“那我现在岂不是一个怪物?”

    她以为师父会朝她瞪眼,骂她胡说八道,没想到几人都安静的垂眼,静默不语,一副伤心模样,陈夕愣了愣,笑的甜美:“我本来就是个怪胎,再怪一点也没什么的。”

    静心这才放心的叹了口气。

    半晌,陈夕轻声开口:“师父,他呢?”

    静心又叹了口气:“不要怪他,他都是为了你,当他知道你日后可能永无宁日性命不保时,他比我们谁都忧心,后来他跟我说,要保护你不是一味的躲藏,他要变的强大,要一统天下四方,只为给你一片净土,保你一世安乐,让你能永远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下去。所以才无奈离开了我们,征战四方,踩在刀尖上过着舔血的日子。”

    “他哪?”陈夕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