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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梨亭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自己浑身颤抖的倒在烂泥塘里,酸麻痒胀疼,诸般滋味涌上心头。
什么杨逍,什么纪晓芙,在这活不下来,又死不过去的境遇下变得如同臭狗屎般的一文不值。
也算他命不该绝,在最后,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既然找不到“玄牝之门”,那我为什么不自己造一个?
这念头一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虽然他看过一些关于穴窍重组类的典籍,可却从来没有实验过。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了选择,此时体内经脉内息一片大乱,肌肉,筋骨,皮肤,内脏已经开始扭曲变形,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化脓,阵阵恶臭扑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事到如今由不得他多想,伸出两根手指插向自己的双眉眉心,这里是天睛穴,主管双眼视力,他要将自己的双眼视练为天地根。
这舔狗到现在还想着,我殷梨亭眼瞎了才会看上你纪晓芙,既然已经瞎啦!要之又有何用。
于是,奇迹出现了!
殷梨亭的双眼在内力的灌注下岀现了无数纹路!
玄牝之门,终于出现了!
要说这玄牝之门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在仙侠小说里还有一个说法,名叫“灵根”
一朝得悟灵根妙,便是推开修仙门。
什么纪晓芙,什么杨逍,通通变成了路人甲乙丙丁。
这只舔狗在这一瞬间终于挣开了心中枷锁变成了狼,从此海阔天空,再无挂碍!
只可惜,代价是双眼再也无法睁开了!
殷梨亭感觉到,他这双眼正在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变化,可这变化到底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夜,转眼间便已过去,一缕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殷梨亭微微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他现在的感觉相当奇妙,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可偏偏天地万物皆在胸。
原本应该相当违和的感觉,此时却仿佛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玄牝之门一成,天地灵气便如江河入海,顺着双眼滚滚而入,自动修补着他体内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经脉,每一处窍穴。
在灵气的冲洗下,他的身体结构开始重组,皮肤,肌肉,内脏,骨骼,经脉,六窍一一归位重组,将他身上的伤疼,病患一一治疗,就连以前练功时所受的暗伤,内伤也纷纷痊愈,最后竟然如蛇类脱皮一样,活生生的从身上脱下一层皮来。
在晨光的照射下,他的新皮肤白嫩而又细滑,就连虎口上因为长年练剑而形成的死皮也一一脱落。
正应了那句话所言,脱胎换骨日,得道飞升时。
不过殷梨亭距离得道飞升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只是此时的他已经迈出了最为重要的第一步。
转眼间半月已过,这一日,殷梨终于动身前往陕西青龙山。
一番生与死的感悟之后,他有太多的东西想与师傅分享。
可谁想到,半路之上却又碰到了同样下了光明顶的纪晓芙。
脱胎换骨后的殷梨亭已经将其完全放下,便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瓜葛,于是便错开道路,各走各的。
可哪成想,这一错开不要紧,却让纪晓芙连同保护她的一众明教帮众都成了李思齐的俘虏。
殷梨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想将纪晓芙救下,一来两人以前毕竟有过婚约,二来纪晓芙毕竟是峨眉弟子,就凭武当与峨眉的关系,殷梨亭也没办法放着不管。
可他刚要岀手,杨逍便赶到了!
如此一来,这件事又变成了人家的家事,殷梨亭也就不好出手,便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直到杨逍倒地,命在旦夕,他才珊珊而出。
昆仑寒玉剑尉迟伤上下打量了殷梨亭好一会,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无他,只因眼前这个青年太普通了,他的面庞虽然也称得上俊秀两个字形容,可比之杨逍那逍遥二仙的绝世风姿相差甚远。
可是仔细看时,却又感觉十分不凡,两种感觉十分矛盾,可却又相当的协调,难过的几乎让他吐血。
“你就是武当六侠殷梨亭?”
“正是在下!”殷梨亭拱手道。
他本就是大家出身,礼貌二字已经写在了骨子里。
“你使剑?”
尉迟伤盯着他的双手道,练剑之人的手,虎口的周围跟掌心都有淡淡的痕迹,那是长年练剑时留下的老茧痕迹,这些老茧生了掉,掉了生,后来又用药水洗过,因此虽然完全脱落,特定部位的角质层依然厚重。
可眼前的殷梨亭却丝毫没有这些特点,
他的这双手十指修长,仿若美玉,一眼看上去,有点像是闺中绣女的手,可尉迟伤却可以感觉到这双手的力量。
光凭着一双手,尉迟伤便知道,眼前这个殷梨亭要么丝毫不会武功,要么便是武功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就好像铁沙掌,每一个修行铁沙掌的人手掌都会呈现掌心厚重,黝黑如铁般的异像,严重时甚至会出现中指与食指无名指齐平的畸形骨骼。
直到有一天,这个人将铁沙掌修至真正的大成境界,只有到了那时,双掌的死皮才会脱落,重新化为正常,而这便可称之为……返璞归真!
“嗯!”
殷梨亭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可知道,杨逍可是魔教中的重要人物!”
“知道!”
“那你还要救他!”
殷梨亭叹了口气,隐蔽的向纪晓芙撇了一眼,“故人的人情,不能不还!”
“既然如此,那你的剑呢!”
殷梨亭随手拔出腰间的长剑,“这不就是了!”
这是一把三尺清风剑,普通到了极点,没有任何特意之处,就跟街面上那一两银子一把的剑,没有任何区别。
尉迟伤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你在耍我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
“你居然想用一把普通的剑跟我的白虹剑相斗!?”
殷梨亭笑了,“斗剑斗的是人,又不是剑,用什么剑又有什么所谓!说实话,如果不是太不尊重的话,我就算是用竹剑,石剑、木剑甚至不用剑也无所谓!”
这一番话,如果换作是以前的殷梨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可此时的他说的却是自然而然流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