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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虽然经常自封是美女,但是这么多年来像今天这么好好打扮一番的时候几乎没有,每天面对来来往往的鬼魂,在那黄沙漫天的黄泉里,哪天不是灰头土脸的?
尾巴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认。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模样?
乌溜溜的眼睛不大不小,配上精致的小鼻子,粉嫩的嘴唇,不笑的时候带着几分疏离感,但是一笑起来,整个人连带着身边的空气都是甜的,好看极了。
在尾巴沉迷于自己美貌的时候,侍女们悄悄退了出去,尾巴隐约听到她们在跟人回话,没一会,那个白衣少年就进来了:“那个...姑娘,你现在能跟我去前厅见我们二皇子了吗?”
尾巴其实心里对他已经有了些好感了,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我都是你们的阶下囚了,我有选择不去的权利吗?别假惺惺的了,你带我去就是了,我还着急回地府呢。”
白衣少年脸色有些尴尬,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二皇子也是有苦衷的,只是请姑娘来问些事情,问完了就会把姑娘送回去的。”脸上诚恳的神色让人看着就不忍心责怪。
尾巴哼了一声,也不看他,装样子就要装到底,她径直向前走去,也不等白衣少年跟上来。
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几步,尾巴突然停住了,她不自然地回头看着白衣少年,脸色微红:“那个,往哪儿走?”
白衣少年莞尔一笑,加快脚步走到了尾巴前面:“你还是跟着我走吧。”
一边向前厅走的时候,尾巴的脑袋瓜一刻也没有停下,她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独自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放弃了这个方案。
既然逃跑不能的话,那至少要从这个少年这里套点消息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干什么的?”尾巴开始了自己的迂回战术。
“我叫青泽,是个随从。”白衣少年淡淡笑着回应道。
青泽,尾巴记下了这个名字:“你知道我们地府的人怎么样了吗?他们...还好吧?”尾巴还是不能放下小白之前被冥火烧着的事情。
“你指的是?”青泽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去到地府,只是听说二皇子把整个三界都翻了过来,带回来了许多许多五百岁的女子。
“我被绑来的时候,一个朋友被那个混蛋侍卫用冥火困住了,你们冥界的冥火会把人烧死吗?”想到小白可能会灰飞烟灭,尾巴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那个啊,你放心,侍卫的冥火不成气候的,顶多就是会被烫两下,没几分钟就灭了,他们修为比较低,冥火的等阶自然也是比较低微的。”青泽看尾巴的样子很是着急,耐心地跟她解释着:“而且若是真被冥火烫伤了,只要用忘川水洗一洗就能好了。”
尾巴听到小白不会有什么大事,这才放下心来,关心起自己的处境来了:“你们冥界为什么要抓我过来?”
青泽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也不想骗你,我只能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如果你真的不是我们找的那个人,我像你保证你一定会很安全的。”
顿了顿,青泽又像是想要替冥界说说话:“二皇子虽然用的方式粗暴了一些,但是他只是比较着急罢了,真的,他是个好人。”
尾巴听了只想给他一个白眼,好人?好人还做绑人的勾当?
通过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尾巴算是了解了这个青泽,虽然他人不坏,但是要是想从他这里知道冥界的什么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话又说回来,冥界可真是大啊,尾巴走得脚都疼了感觉还没有到。
一路上的景色都是暗黑色的,黑沉沉的夜幕下整个冥界安静地可怕,走过的侍女和侍卫亦身着黑色长衫,无一人不是低着头神色匆匆的,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尾巴恍惚间觉得,这个冥界比地府还像地府,死气沉沉的,这个时候看到旁边穿着白色长衫的青泽,突然觉得他很亲切,毕竟这个鬼地方只有他们俩穿的不是黑色。
终于走到了青泽说的那个前厅,尾巴下意识地在门口停住了。
暗红色的高大门楣,看着像是被鲜血染红的,带着些肃杀,金色的长蛇纹盘踞在两边的门框上,在这黑暗的氛围里尤其扎眼。
“到了,你进去吧。”青泽走到了门口却不再进去,只是恭敬地站在门口回话道:“二皇子,最后一个也给您带来了。”
“那还不赶紧送进来。”一声邪魅中带着些许烦躁的声音从厅里传来。
青泽微微颔首,示意尾巴可以进去了。
尾巴又看了看暗红色大门上盘踞的两条金蛇,而这个时候,金蛇被声音惊动,竟然动了起来,门框上的不是蛇纹,而是两条活蛇。
尾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也只是惊讶冥界居然用活蛇做装饰,稍微体会到小白之前跟她说过的,冥界骨子里的邪气。
尾巴又看了一眼两边的金蛇,旋即就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走进厅里倒是明亮了许多,不似外面一样竟是黑沉沉的死气。
金碧辉煌的装饰充斥着整个内厅,看这奢靡的样子,就像是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自己很有钱。
尾巴皱了皱眉,她可真不喜欢这个装饰,太俗气了。
还有一点让尾巴格外在意的,就是走道的两边摆满了鲜花,花香浓郁得尾巴直想打喷嚏。
不知道是不是同为花草的关系,尾巴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格外地亲切,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在轿子里的人,也是花团锦簇的,从这用花装饰的风格看来,他就是青泽口中的二皇子了。
尾巴远远看过去,厅堂的尽头有一个高高的台阶,台阶顶上是一座檀木雕刻的黑色榻椅,上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长发男子。
他半躺在榻椅上,左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尾巴稳了稳心神,大步朝着那人走去。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凡是她走过的地方,那些花朵都微微朝她低下了头,收敛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