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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宫。
星辰终于打开门，见了凌骤一面。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凌骤说了软话致了歉，在福寿宫内用了晚膳。
母子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但星辰一言未提海棠之事。
凌骤出了福寿宫，春芽明显看到他往芦心院的方向走去。
“太后，您为何不提海棠的事儿？”
“还不到时候，骤儿刚解了禁，咱们暂且再看一看，这事儿，最好他主动来提。”
芦心院内，凌骤踏进房门刚好看到海棠在吃饭。
海棠知道他已经在福寿宫吃过了，又没有外人，自顾自地吃起来。
“唉，本王真是太放纵你了，居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遵守了。”
扫了一眼她的饭菜，还挺丰盛，尚食局那帮见风使舵的家伙们……
突然他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以前总是忙碌，没注意过海棠的吃食，只知道她喜欢吃个白灼菜心。
谁知她的荤菜更多，而且个个看上去半生不熟，海棠还吃的津津有味儿。
塞了一块还带着血丝的牛肉放进嘴里：“王再来吃点儿？”
坐在她身边细看了看那些荤菜：“不了，没想到，你饭量还挺大的，这么多肉，不怕腻着？”
“王是嫌弃奴婢吃得多吗？”
“怎么会，你瘦，多吃一些长点肉才好。”
海棠抿嘴一笑，不再理会凌骤。
用完饭，仆从撤下碗盘，看着所有荤菜被扫光，凌骤凝聚眼中神力看向海棠，她的神力又强了些，没有了罗灯妖术抑制，心口处的魔根也跟着增长起来。
所以才会对那些生肉产生浓烈的胃口吗？
包括现在不像从前般听话温顺，恐怕都跟这些，多多少少有所关联。
海棠伸了个懒腰，从身后抱住凌骤：“王，你想什么呢？”
凌骤转过身来摸了摸她的头：“本王在想，你好像比之前胖了些。”
“是吗？尚食局的陈师傅做菜太好吃了。”
海棠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身体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曾经瘦小的身形，渐渐变得像魔族少女般丰满妖娆，只有那腰肢依旧纤细。
凌骤想想这些就不寒而栗，天长日久，不知还会发生些什么？
海棠敏锐地察觉到凌骤眼中的担忧：“以后我会控制食欲，少吃一些。”
“噗嗤”一笑，凌骤挪开她抱紧的手臂：“不必克制，你吃饭的钱本王还是有的。”
撵她去一边儿习字，翻开幽宁发过来的奏章，心思却不在战场上，以幽宁的本事，只要陆寒觞不亲自出马，没人破的了衡城，如果不考虑莱祎城的二十万百姓，给他一百万神兵，夺回莱祎也不在话下。
现在让他最头疼的，还是逐渐在变化的海棠。
深夜来临，海棠揉了揉手腕，拿起字帖去给凌骤看，凌骤接过来扫了一眼：“不错，像模像样了。”
得意地扬起小脸儿：“王不奖励奴婢什么？”
刮了下海棠的鼻子：“本王教你习字，还没收你学费呢。”
没讨到赏，悻悻地倒茶磨墨。
“别磨了，你去睡觉。”
“王不睡吗？”
“要过年了，衡城的战士们今年都不能回家，本王要拿出一笔钱安抚他们的家人，可这需要一大笔钱，建造风雷弩的人力物力几乎掏空了库银。”
说到钱，海棠想到了温若贤：“我记得，当初在船上，那个温若贤就想您去姑苏歇脚，让他去掏这笔钱，我们就去温府住上几日，他也算是得了脸面，如何？”
凌骤有些犹豫：“这倒不是没想过，可若是这样，就等于本王公开承认了温家，温若贤若因此一家独大，结交神殿官员成一派，就不好控了，尤其是萧肃年。”
“那就派一个人去说，王手上不是握着一个人吗？”
凌骤笑着给海棠递上纸笔：“我们都写下来，看看你跟本王心里想的，是不是同一人。”
“好。”
二人写完同时亮出：“图尔兰清。”
凌骤大笑：“小海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图尔大人为官清廉也不结派是出了名的，私下里去找温若贤筹资再合适不过，他还可以多去找几家富商，以接济战亡将士家属的名义筹钱，等解决了这事再给他们家脸面，算是立功褒奖，不会助长温家在神都一家独大，温若贤是不想接也得接着，还得好好的接着。”
凌骤眯着眼睛看着她：“这还是那个冰冻海面妄想滑船的傻姑娘吗？”
海棠撅起小嘴：“都说了那是意外，王想用这事儿嘲笑奴婢多久？”心下想着，不都为了快点回来见你？
凌骤抱起海棠放到床上：“本王倒宁愿你傻一点儿，快去睡觉。”
凌骤回到椅子上继续想这事，海棠说的算是个办法，这丫头跟在身边久了，耳闻目染地心思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让图尔兰清去做这事，不如温若贤自己主动上门，本王或许可以考虑下榻温家，许他一世荣华。
窗前的蜡烛已经燃尽，聂小周在窗外小声问道：“王，再添两根蜡烛吗？”
“不必了，你去睡吧。”
海棠已经睡了一起儿，睁开眼睛看了看刚刚站起身的凌骤：“王，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凌骤躺在海棠身边闭目养神，却睡不着了。
“王，你每天来我这芦心院住，太后会不会不高兴？”
“她不会，她巴不得你得幸，好抱个孙子。”
老实得跟死人一样，还抱孙子呢？
“海棠想去镂心院住。”
凌骤睁大了眼睛看了她一眼：“镂心院不是随便让人住的，等你到了十五岁再说。”
“芦心院也不是随便让人住的，我不还是住了？”
听这话凌骤皱了眉头，挽过海棠的小脸儿严肃地说：“海棠，听着，有些东西本王该给你的时候都会给你，但是你不能要。”
看了看凌骤的眼神，疲惫中带着十足的认真，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点了点头。
凌骤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及时打住，否则恃宠而骄起来，就必须得给些苦头吃了。
海棠心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安静地躺下来，想想就有些后怕，自从周大娘死后，凌骤对自己太过宠爱了，这份宠爱让自己逐渐失了分寸。
摸着额头自省，不知为何，可能是神力越来越强了，心里有了些许底气就得意起来？
翻个身扯了扯凌骤的衣袖：“王，奴婢错了。”
凌骤嘴角微微扬起，还算懂事，搂她入怀：“没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