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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伴着一阵又一阵的鼓声,太阳也一并升了起来。
三天未动的联军开始活络了起来,一个明晃晃的旗帜亮了出来,上书“魏”。
函谷也是被鼓声震的醒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秦卒填满了整个关墙。
麃公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关墙之上。
底下联军已经开始了排兵布阵,一个个的攻城器械已经被卸了下来,随时准备进攻。
信陵君与廉颇同乘一辆战车,旁的使臣则都被扔到了军阵后面,生怕他们脑子抽了,又做出甚么恶心人的事情。
陈轩早早的趴在了天上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彪,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若不是这傻彪看不见他,他早就一尾巴给它抽的烟消云散,一点气息都不可能留下。
不过,既然在运道这种地方不能做些手脚,那就只能给政小子开个挂了。
毕竟,只要政小子天命之子的名号打的愈来愈旺,那就算嬴子楚薨了,嬴政也能把整个秦国把在手里,而不是去喊吕不韦仲父。
反正,他陈轩虽说是摊了个巧,选了个不会输的局面,但有能省力的法子,终究是要省力一些。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嬴政登墙击鼓,以泰阿并上天威,一并让这联军破碎,再无阻止秦东进的脚步。
函谷关周围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双方都不敢先行出手,都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对方失误的机会。
因为行兵过快,投石车这种攻城器械终究是没运过来,要想真的破关,恐怕只能靠人命堆上去。
而且极有可能堆不上去,函谷关这座不败雄关,已经很久很久有人攻进去了。
“君上,真的不再等一手?”
廉颇虽是心急,但也知道有攻城器械与没有攻城器械是两回事,毕竟他也没想到投石车竟然没到。
“再待下去,恐有不测。孤的心里似乎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安。”
信陵君看着远处巍峨雄关,伸手揉了揉眉头,
“且待着,等秦太子登城的那一刻起,就全靠老将军的了。”
廉颇摸了摸身旁的五石弓,自打他知道秦太子有可能登城击鼓,这弓就没离过身子,生怕错过了那个机会。
“君上且放心。某虽老矣,但射杀一个稚子,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信陵君应了一声,见副官打了旗帜,示意军阵已经齐了,便将手中酒盏放下,冲廉颇拱手说道:
“接下来孤就不再参与了,且由老将军发挥。孤就在此处煮茶饮酒,恭候老将军凯旋!”
廉颇自然也是看到远方副官打的旗帜,拱了拱手,站起转身,右手扶腰间佩剑,左手抬起,猛的落下,吼道:
“传将令,弓弩手,准备火箭!”
这声怒吼传彻在联军军阵之中,无数副官手中旗帜飞舞,伴着怒吼一并将命令传了下去。
军阵瞬间变化,无数军卒涌动,不消一会儿,无数弓弩手就位,他们手中弩箭上着油布,身旁还站着一个手拿火把的军卒。
“点火,射!”
无数军卒火把前送,无数军卒手中弓弩弦震动,除却个别失手烧到自己的,万千火箭都飞向了空中,向函谷关压了过去。
麃公自底下阵旗变动的时候就知道战争打响了。
身上盔甲早就披了起来,手中兵戈也都拿了起来。
麃公手中长戈举起,怒吼道:“传将令!举盾,防守!”
在这个乱糟糟的战场上,上官的将令大都是令旗传播,也有的是号角传播。
“呜——”
一股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与之一起的是一声声重物砸地的声音。
再看函谷,早就被一个个举盾而起的秦卒护了个严实。
火箭已经落下,大都是落在了盾甲之上,极少数的射死了人物,那缺口也很快的被补了上去。
廉颇依旧是右手扶剑,眺望着函谷关上的情况,发现火箭并无甚么用的时候,也不恼怒,依旧是下令:
“再射!”
联军军阵不变,除却补箭只的动作,恐怕就没旁的动作了。
跟着廉颇手一并落下,军阵里依旧是整齐射出了火箭,铺天盖地的压向了函谷。
函谷关上盾墙未破,除却盾后些许落的火,旁的也没甚么太大的伤亡。
麃公经这两场箭阵,大抵算出了对面射箭空挡,手中长戈变化,吼道:“举盾,防守!弓弩手盾后准备!”
“呜——呜呜——”
又是一阵悠长的号角声起,一并蹲在后方的秦卒,皆俯身低走,背着弓弩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盾甲士后方。
箭阵终究是停歇了一下,还未等下一场箭阵射出,就听得麃公一声怒吼:
“弓弩手,探身射箭!”
盾甲士顺势放盾蹲下,弓弩手起身瞄准,伴着号角声一阵从上而下的箭雨落在了联军前方。
廉颇脸色陡然难看了起来,前阵传来的哀嚎在他这里都能听见,这代表着前阵损失恐怕不少。
扶在腰间的右手攥紧,却依旧没把佩剑抽出来,左手依旧落下,只是将令却发生了改变:
“传将令!弓弩手三队射之,一队射毕,二队接之,二队射毕,三队接之,如此循环,不得有误!”
联军军阵再次变化,不管上方落下的箭雨,硬生生变成了阵型。
麃公也只是让射了两轮,就让弓弩手蹲了下去,依旧是盾甲士守着。
他听不到对面的命令,也看不见对面令旗变化,只是觉得射来箭阵似乎少上了许多,却急骤起来。
廉颇见攻势压了对面一头,思索了一下,扶着佩剑的右手一把抽了出来,配着那青铜剑在阳光下闪烁,廉颇的声音似乎也开始激昂了起来:
“传将令!箭阵不停,死士营,冲锋!”
箭阵稍微断了一下,借着就是吴无休止的火力压制,弓弩手只要力竭,身旁拿着火把的兵卒就会极快的补上去。
死士营黑压压的一片向函谷关关门冲了过去。
他们自然知道前方待他们的是甚么,但他们也只能进行冲锋。
只听得“咔嚓”一声,无数死士营兵士就落了下去,还没等惨叫传来,便被坑里竖着的木棍插了个通透。
死士营兵士接都推搡着往后退了去,他们没有任何装备,只要下去,必死无疑。
联军箭阵似乎被这场骚乱冲停了似的,混乱不堪。
麃公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等机会,兵戈舞动,无数箭雨再次落下,收割了无数联军兵士的性命。
陈轩在天上看着这两方打的有来有回,感觉有些无趣,丝毫没有对残酷战争的感慨。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或许没有热武器那种大的摧残,但绝对比热武器造成的残酷程度大上几分,最起码,在看上去是这样的。
无数联军被弓弩射穿,定在了地上。无数函谷守卒被射了下来,一个个的落在了地上摔成了肉糜。
对于二者来说,这只是个试探,他们都没有出动最后的底牌。
无论前方打的如此惨烈,那些都与嬴政没有多大干系。
嬴政现在被麃公派人看在了府邸内,大抵是上不去城墙了。
“该死,陈轩,汝还不过来接朕?!”
嬴政气的牙痒痒,早知道就不跟麃公说他要上城墙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被看在此处。
不过,陈轩现在没来接他,那估计外面也不是太过于危机。
不过,被看着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啊!
嬴政皱着眉头,把玩着泰阿剑,听着外面号角与喊杀声惨叫声并起的旋律,心中有的只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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