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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赛是比较潦草的,九个擂台有五个都在用,这是为了压缩时间,没有单独的主持人,裁判是有的,站在台下。有块电子屏实时播送各选手的得分数据,观众席上大家也比较放松,吃吃喝喝,谈笑顾盼,不准偷拍,手机得开飞行模式,支付用数字货币。
这边电子屏放出最新一组,十四号对六十四号。
边宁上场了,三号擂台,比正规比赛的场地宽阔一些,也没有跳跃高度的限制。
对手也上场了,很敦厚的一台义体,一手持盾,一手握斧,给人以原始战斗的残酷感。
双方机体自检。
六十四号出声,“第一次来?”
“对。”边宁回答。
“别紧张。”六十四号似乎笑了笑,声音听起来是个沉稳的中年人。
“谢谢。”
裁判在下面发一声喊,“开始!”
话音未落,六十四号率先抢攻,滑步近身,一盾牌照脸上就打,同时矮身出斧,横削边宁双足。
在边宁的超强时感下,他的动作确然是有些慢吞吞的,他有足够的时间整理作战思路。眼看盾牌要拍到脸上了,他这才伸手扣住圆盾两侧,借力起跳,间不容发地躲过下路斧击,前空翻跃向六十四号身后,当空一拳打在他后颈,动力汽锤发动,饶是这具开拓者义体加强了后背装甲,这一下还是打坏了几条线路,电火花从脖颈处直冒。
边宁一击即退,灵活地在地上一个前滚翻拉开距离,用后背感光元件观察敌手,六十四号下路横削后顺势来了个旋风斩,可惜慢了一拍,什么也没砍到。
黛山在观众席上称赞了一声,她知道边宁离获胜只有一步之遥了。
动力汽锤还是很给力的,人类的杀伤性武器从来都强于防御措施,只要再对着机体关键部位来上几拳,就足够造成瘫痪。至少在面对中量级以下的义体,动力汽锤还是够用的。
六十四号情急之下,也决定全力以赴,手中双面斧弹出两条链锯,嗡嗡震荡起来,原来是一把链锯斧。
他这一下就像是动物上了保护色,刺猬蜷了身,危险性极大增强。
边宁不管不顾往前冲,六十四号摆开架势,一面封挡去路,一面斜劈,用攻击距离的优势试图迫开边宁。
不过时感的差距是绝对的,在边宁看来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于是一拳上击打在斧面,动力汽锤短促的爆发力直接把对手武器震飞了出去,六十四号下意识说了一句“完蛋!”旋即边宁又一拳绕过盾牌,殴在义体头部,嘭的一声,机械头颅瘪了下去。
义体头部通常安置了许多重要元件,开拓者这一款的信息处理元件和显卡都在头部,这一拳打得六十四号眼前黑屏,虽然还能再战,却失去了视野。
边宁问,“认输吗?”
六十四号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认输,此时距离开场不过五十四秒。
黛山笑呵呵地去领赌金,然后又在边宁身上压了一轮。
返回休息室,林言绷着脸紧张地上来检查,却发现完好无损,唯一变化的也就是动力汽锤上面焊的钢筋歪了一点。
“呼,这么快?”她舒了一口气,“赢了?”
“嗯。”边宁把义体送回维修台,然后退出神经链接。
下一场在一小时后了,边宁摘下通感仪,和林言一块儿在场地里闲晃,当然,说好听点是观察对手,两人各自买了一瓶果汁,一盒鸡米花,坐在观众席的角落嚼零嘴。
林言对打打杀杀并不如何感兴趣,不过黑赛的确是打得很精彩,义体动作极快,姿势也潇洒,颇有武侠之风,而且场面并不血腥的同时,机体损坏的情状也很有视觉冲击力。她看了一会儿也开始跟着别的观众一起欢呼鼓掌。
边宁眯着眼睛打量场上的义体,他是奔着冠军去的,这毫无疑问,不但这次的比赛要赢,以后的比赛也要赢。
说起来,他也是一个有求胜心的人呢。
在场上的这些选手,边宁粗看之下,对他有威胁的不下五人,其中三个是因为量级上的差距让他倍感棘手,剩下两个则是高超的搏击技巧让他感到了直观的威胁。
一紧张他就喜欢抖腿哼歌,这是老习惯了。
林言侧头问他,“哼的什么歌?”
“嗯,。”
林言昂起头,发出了然的声音,她把手里的零食吃完,百无聊赖了一会儿,跟着边宁哼歌,不过她毕竟没听过曲子,不断抢调,两个人哼着哼着就笑成一坨坨。
“说起来,你这次赢了能有多少钱?”
“初赛是没奖金的,复赛开始,每局都会累计奖金,直到战败为止,总冠军还有十五万奖金,要是运气好,这次说不定能赚四五十万吧。”边宁感慨一声,“来钱好快。这还只是一般级别的地下黑赛,真想看看顶级赛事是什么样的情况。不过厉害的人应该也很多吧。”
林言也啧啧称赞了一句,她问,“那你有信心拿冠军吗?”
边宁说,“等我细细观察。刚才看了几轮,场上对我有威胁的大概有五个吧,后面可能还有,不过真正有价值的对手暂时就两个,你看。”他指着二号擂台,“那个人一看就是流派出身的,虽然我不怎么了解,不过你应该注意到他的武器,是一对高周波峨眉刺,别看现在按兵不动,真要打,也就是一下的事情。”
随着他话说完,那手持峨眉刺的义体一个晃身,竟如游鱼般绕进对手三寸之间,双手往前一送,径直贯入高强度合金装甲,入如无物,对手一刹那便僵直不动了。
“这是赢了?”林言只看到眼前一花,具体双方做了什么完全看不分明。
“是,多处关键元件受损,对面的机体废了。”
“那你有把握赢他吗?”
边宁想了想,“看他有没有后手吧,如果仅此而已,那就这样了。”
“就这样是哪样?”林言不懂武人的含蓄,但她知道边宁是在装腔作势。
“这样就是这样嘛。”边宁笑着耸肩,“行了,走吧,快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