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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水?
慕言的目光跃过这五十多号人,看到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百米开外,变成了一片光线幽暗的水域,不知道深浅。
时不时会有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看来,整个地道已经被这条暗河堵住,如果想继续前进,要么乘船,要么涉水而过。
如果水很深的话,那么只能游过去了。
不过,听了常易的话,慕言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双方都不要推脱了,还是请道长给大家探一下路吧。”
什么?
常易愣住了。
其余人也都目瞪口呆。
慕言这是什么意思?
在常易稍微失神的一刹那,慕言动了!
他一只手如蛟龙般探出,速度超越雷霆,一瞬间抓住了常易的后衣领。
慕言本来就高大,像提小鸡似的,一下子将常易提了起来!
常易大怒,自他出道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是就这样双脚离地,被人抓起来,还是头一次。
简直像小孩子一样被大人戏耍。
无尽的斗气从常易体内滋生,把他从里到外映衬得金光闪闪。
但是,慕言却无视这一切,只是做了一个最简单的动作。
就是像丢麻袋一样,将常易直接丢了出去!
常易只感觉一股沛然难测如神魔般的力量轰来,自己凝聚的斗气直接被震散了。
然后他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砰的一声砸进了前方的水中。
这过程看起来复杂,其实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
在诸人眼中,慕言只是拎小鸡似的将常易丢到了暗河里。
那动作无比的轻松写意,简直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大家的眼神全变了!
尤其是盗墓这五十多号人。
要知道,常易可是中级贤者,可是一尊大能啊。
什么时候被人像皮球似的丢来丢去?
顿时,他们的表情都精彩万分起来,齐刷刷的看向慕言。
此刻,慕言一身白衣,尽显绝世风姿。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十分温和的笑:“常易道长,水里安全吗?”
只是这笑落在众人眼里,却使得内心全部震颤起来。
那常易轰的一声,像触电似的,从水面跃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仙风道骨,彻头彻尾的变成了落汤鸡。
“慕言小儿,你敢丢我?”常易破口大骂。
慕言嘴角噙着笑,轻轻向前一拍。
常易头上,立刻凝出一道虚空大手,轰然砸下!
砰的一声!
常易刚刚跃出水面,就立刻被大手又压进水中,连呛了数口水。
看上去十分狼狈。
“高级贤者!”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场全是高级武者,风吹草动都能听到,更何况常易说的话。
一时间,所有人面色大变。
“他才多大,就已经是高级贤者了?”
“怪不得能压着常易道长打,原来等级这么高。”
“放在我们天启王朝,这慕言也是首屈一指的天骄!”
……
这时,原本表情慈祥的玄昆大师,宣了一句佛号,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慕施主,莫要仗着修为高便欺负了常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个毒王桑吉,此刻也望向慕言,狭长的眼睛如毒蛇般,充满阴冷。
谁知道,慕言却道:“你们自己不敢过河,却让我的人给你们开路,到底是谁欺负谁?”
玄昆大师顿时哑口无言。
暗河中,常易还在水中扑腾,被巨手压制,根本跃不出水面。
“大师,毒王,不要和他废话了,杀了他!”常易怒道。
玄昆大师盯着慕言,一直隐而不发。
只是,玄昆大师却心中犹豫起来。
因为慕言的表情实在太淡定的!
淡定的有点反常。
这种人要么实力超群有所依仗,要么便是性格莽撞,不知道自己和毒王的可怕。
“能升到高级贤者的少年天才,哪能是易与之辈?”玄昆大师暗想道。
比起常易来,他的性情稳重多了。
虽然玄昆大师一直按兵不动,但是下一刻,他却看到出人意料的一幕。
只见慕言,竟然主动走到了桑吉面前。
桑吉一言不发,眼神更加冰冷。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慕言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但是下一刻,慕言忽然暴起,一掌狠狠的扇了出去!
桑吉大惊,瞳孔骤然缩紧。
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动作,便被这一掌轰在了通道的石壁上。
砰的一声,桑吉背后的石壁像蛛网一样,冒出无数道裂缝。
所有人都被这画面震撼到了。
他们还以为,同时面对两大高手,这少年会收敛一些,甚至会怯懦。
但是万万没想到。
慕言竟然更加张狂起来!
“你!”桑吉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置信又夹杂着杀意。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慕言冷笑道。
他又一掌扇出,周围的空间掀起肆虐罡风。
桑吉直接被砸进石壁中,深深嵌了进去。
这种被人压着打的事,从自己小时候毒杀了那个老欺负自己的师兄之后,就没再发生过了吧。
桑吉脑海中闪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泛起一股屈辱感。
尤其是对方连什么神通都没释放,而是用最简单的拳脚,狠狠的捶打自己。
这不是蔑视了。
而是赤果果的无视。
桑吉终于不敢再看慕言,微微的垂下头。
慕言冷哼一声,看到桑吉老实了,便重新把目光放在玄昆大师身上。
玄昆大师脑海中一直在计算,如果全力出击,和慕言的胜算会是几几开。
但是,思索之后,他悲哀的发现,慕言压根连真本领都没露出丝毫,又从何计算。
“大师!”慕言忽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玄昆大师忽然心惊肉跳起来。
虽然那手没用什么力气,但是玄昆大师心中,却像被擎天山岳压住一般,无比沉重。
身后那五十多号人也看到这一幕,也看到了大师的表情,一个个感到不可思议。
强如玄昆大师,竟也如临大敌一般。
那慕言,到底有多强?
可下一刻,慕言却轻轻用手掸去玄昆大师肩上的灰尘,帮对方整理了下袈裟,像极了关爱小辈的大佬!
“玄昆大师,看来这些人中,就你最明事理。”慕言的话很轻,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分量极重。
玄昆大师额头上有汗滴落。
慕言虽然举止如常,但是却像个绝世高人,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慕施主,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你不要见怪。”玄昆大师如是说道。
诸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玄昆大师这是怎么了?
难道在妥协?
天啊,简直难以置信。
就算是同阶,也有一拼之力。
但玄昆大师,还未开战,就先怯了,怎么回事?
盗墓团队中,大家不敢相信。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眼前的玄昆大师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和蔼,这是一尊怒目金刚啊!
金刚一怒,可伏尸百万。
尤其是,他们曾见过,有个小势力冒犯了玄昆大师,被对方大开杀戒,连根拔起,千年的道统彻底从武道界抹除。
什么时候开始,玄昆大师这么好说话了?
唯有玄昆大师自己,知道怎么回事!
见对方妥协,慕言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命令式的,一字字说道:“既然如此,还不带路!”
玄昆大师苦涩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常易感觉肩上的压力骤然一松,却见到巨手已经消失。
他脚下一弹,跃出水面,重新落在通道中。
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并无异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暗河的水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他来到玄昆大师身边,十分不解的询问对方。
“为什么要屈服?”看大师都如此,常易也不傻,自然不可能再出头。
桑吉也从石壁上挣脱出来。
三人聚在一起。
他的眼中也带着疑惑。
玄昆大师偷偷扫了一眼后面几十米外的慕言,眼中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忌惮。
他苦涩的说道:“我早年在金刚寺,曾经学过一门特殊的望气术。刚才那慕言在我身边,虽然没做什么,但是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危机感?”其余两人惊异。
玄昆大师道:“这慕言散发的杀戮气息太重,在我所见的贤者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常易一听,笑了:“到了我们这般境界,谁手上没沾染过无尽的人命?杀气重,不过是说明此人嗜杀罢了。”
“那不一样,这慕言身上的杀气十分凌厉,并不是一般的杀戮能产生的,应该是斩杀过多同阶甚至更高阶的武者妖兽,久而久之,才会凝结出如此稠密的杀气!”玄昆大师叹道。
“什么?”两人大惊。
斩杀过很多同阶甚至更高一层的武者大妖?
那岂不是说,对方杀过圣主级别的存在?
常易颤巍巍的说道:“放眼这东荒,圣主之上怕是很久没出世了吧。”
玄昆大师道:“他们不在世间走动,并不意味着不存在,我们的眼界还是太低。所以这慕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招惹!”
两人微微点头,表情带着慎重。
这个时候,慕言重新走回自己人当中。
他才发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在变化。
“怎么了?”慕言奇怪的问道。
萧月竖起大拇指:“言哥,你这也太强悍了,还没怎么动手,就让他们臣服了!”
诸人也是同样的想法,有种一路躺赢的感觉。
慕言道:“说臣服就太早了,不过这些人在我面前如蝼蚁一般,没有圣主级别的存在,我连神通都不用释放。”
慕言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对方话中的自信。
一时间,每个人对慕言更加敬畏了。
那些盗墓者,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个羊皮筏子,看起来十分专业。
本来他们还打算让慕言等人当先锋。
但是现在这局面,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看着这些人坐在羊皮筏子上,一个个向暗河深处划去,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
慕言道:“我们也出发吧。”
风诗吟面露难色:“我这没有船类的斗魂。”
其余天骄也摇了摇头。
神风王朝身处内陆,根本没见过大海,哪有鱼类妖兽供他们猎杀。
就算有,东荒妖兽那可怜的爆率,就算出了一个鱼类斗魂,只怕也落不到他们手中。
慕言笑了笑,一扬手,只见一道光华飞出,落在暗河的水面上。
光华顿时暴涨开来,浮现出大鱼的虚影,随后化作一道十五米长的飞舟,威风凛凛,比前方走远的羊皮筏子华丽多了。
“船类斗魂?”所有人大惊。
没想到慕言家底这么丰厚。
风诗吟激动的说道:“这斗魂也是来源于主人那个地方吗?”
慕言笑道:“我们那里有山有海,想要什么类型的斗魂都能找到。”
风诗吟心生向往。
同时心中暗道,以后谁要和我说那里是废土,我和谁急!
虽然斗魂的等级,在这些人眼中有些不够看,但是胜在稀有。
那些天骄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一番。
虽然人数有些多,但是大家挤一挤,勉强都能塞进飞舟中。
这时,他们才无比怀念狂鲨战舰的宽阔。
不过这穹顶才十米高,战舰放出来怕是给挤爆了。
到时候来个塌方,这帮人都得被活埋。
慕言站在船头,驾驭着飞舟,跟着那些盗墓者,缓缓向暗河深处驶去。
“言哥,这水里不会有什么妖兽吧?”萧月冷不丁问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众人就忍不住看向水面。
这河水十分幽暗,上面又漂浮着一层朦胧的烟气,看上去十分神秘。
赵小风瞪了萧月一眼:“不要乌鸦嘴。”
其实,让慕言暗暗心惊的是,自己明明继承了水神所有的能力,掌控天下水域。
但是在这里,却感知不到这暗河的一切。
无论是水下的探知,还是水流的波动,慕言如同丧失了水神之力,完全无法控制。
“这墓中,当真邪性,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规则之力,在执掌着这一切。”慕言想道。
他眺望前方。
只要那些羊皮筏子,还在视线中,就很放心。
毕竟,如果遇到意外,也是这些探路的盗墓者先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