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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三人仓皇跑出去的时候,正好迎上方燕几个进来。
“哎哟,怎么湿成这样了?”
年轻的妇人走上前,扶住王玉兰说:“妈,你这被谁给泼的?”
王玉兰咬牙气愤:“还能是谁!”
妇人眼神一睨:“是脸对脸要赶我们走了?我们家……”
“都别吵了!”方燕喝止,指着苏言额头道:“我呸!你听你刚才瞎嚷嚷什么?真是阿弥陀佛,小孩子不懂事哦。”
苏言嘴角抽搐。
方燕又骂苏盼楠:“你说怎么你是看着你姐的?你的事今天做完了吗?她不懂事你也不拦着?客人来了你都不会招待,我留你在家里干什么?你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咯!”
苏盼楠闷声不语,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苏言见她还要借题发挥,实在听不下去,又不好同她死辩,抓过苏盼楠的手冷声说:“我走了。”
方燕在后面小步跟了两步:“还来脾气了!看看,都跟你妹学的,就没学一点好的东西!”
两人充耳不闻,把袋子拎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后躲在里面继续折纸。
苏盼楠半坐在自己的床上,脱了外衣盖在腿上,心不在焉。
苏言气愤不已,靠在门边上,听楼下几人依旧没有消停地骂骂咧咧。
她哼了声:“什么人呐?”
苏言对下面那伙人极有耐心,继续蹲在门边探听动静。
等叫骂一会儿,大概是口干舌燥了,才渐渐安静下去。
苏言站起来捶了捶腿,撑着腰身活动手脚,然后第一次开始仔细地观察房间。
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能一眼望穿。两张木头搭起来的小床靠窗摆放,中间隔着一个造型粗糙的小柜子。另外一面的角落放着一个同样简陋的双层衣柜,再旁边是一张杂乱的书桌。
衣柜过小,其余塞不下的东西只能用纸箱装着堆在门边。
里面所有的家具其实都偏小,并不合适两名成年女性。譬如那床,苏言一躺下,脚刚刚能缩进床尾。
苏盼楠的床下只垫着一层薄薄的褥子,苏言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过硬的床板磕着屁股,坐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
苏言扒拉了下窗户,外框有些摇动。她严重怀疑这破地方晚上漏风。
苏盼楠扯起袋子看了下数量,估算着再折一半应该就行了。随口问了句:“你摸来摸去看什么呢?”
苏言:“就随便看看。”
她走到门口,又去翻那边的纸箱。
打开盒子,摆最上面的就是一本书,用报纸做书皮包着,保存良好。
“诶!”苏盼楠明显很是紧张,“别弄坏了,这是别人的书。”
苏言:“又翻不坏。”
她翻开到中间看一眼,发现这是一本物理教材。中间夹着各式大小的纸卡,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跟习题,将整本书撑得很厚。
苏盼楠匆忙走过来,将书抽走,说:“不要翻乱了。里面好多纸按顺序放的。”
她也翻了翻,掏出一本老旧的画册说:“你看这个吧。”
苏言看着那本儿童读物陷入沉思。
作为一名高三生,她也没有很乐意去看过期的教材。
“不用了,”她礼貌推回去,“我还是帮你折纸吧。”
苏言沉下心做了一会儿,两人不觉时间流逝。
渐渐外头传来些许嘈杂。是吃完饭的邻居们例行打着扇子在前面的空地上聊天。苏言抬起头抽回神,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晚了。
苏言问:“怎么没人叫我们吃饭啊?”
“再等等吧。”苏盼楠也奇怪,“要不你下去看看?”
苏盼楠要是主动下去找吃的,怕是又得给人数落一顿。
苏言想了想,皱眉:“等等吧。我不信她连口饭都不给我吃。”
苏盼楠踢了脚旁边的红袋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说:“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吧。”
又过了会儿,苏言她那便宜舅舅从外面叫嚷着跑上楼,冲进对面的房间。
一般这熊孩子会上楼,就意味着晚饭已经吃完了。
苏言这才站起来,快速跑向一楼厨房。果然就见偏厅的大餐桌上,摆着一圈的空碗。方燕正将剩菜往橱柜里放。
苏言凄厉叫道:“妈——”她以为这具身体起码是她亲生的呢!
“喊什么喊?”老太太被叫得一颤,拍着胸口道:“叫你妹妹下来洗碗。”
苏言气道:“我都没吃呢!”
方燕说:“你吃什么?明天跟我去拜佛还愿,明天早上也不许吃。少吃两顿又饿不死!”
苏言:“那盼盼也没吃呢!”
“她自己不下来吃饭,我还得求着她呀?不就说了她两句吗这样端着。”方燕高声道,“我当年给人做媳妇儿的时候,那还怀着你呢,盖这栋房子,那来了满院子的宾客,两三个大铁锅全是我在烧的,我婆婆哪给我上桌吃饭的时间?自己吃不饱饭还怪我吗?”
苏言:“她都没吃,凭什么洗碗啊?家里一群吃饱了,呆着不动的人,是没长手吗?”
方燕回过身,叉腰指着她道:“你下来!你给我下来!我今天不打死你看看!”
苏言退了一步:“我不!有本事你讲道理啊,你威胁我干嘛?”
苏盼楠已经从后面跑出来,推了下苏言,挽起袖子上前说:“我来了。我洗碗。”
方燕重重把东西往桌上一敲,转身离开。
苏言怒极反笑:“嘿!”
苏盼楠利落地收拾了碗筷过去清洗,同时将苏言轰走,怕她发脾气迁怒,毛手毛脚地把碗给砸了。
苏言跳脚。比起方燕那无可救药的素质,她更气苏盼楠的不争气啊。
苏言跟在旁边喊口号道:“苏盼楠同志!请你拿出你的果决利落跟手段来,不要畏惧强权霸权!不要自甘堕落逆来顺受!你给我振作起来,以后我给你写人物小传!”
苏盼楠不为所动,歪着脖子在哪儿擦碗,嘟囔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言:“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还是苏盼楠吗?”
她还是那个一句话就能气得方燕想撞墙的妈吗?
苏盼楠无辜道:“不然我是谁?”
苏言憋住一口气,然后捂胃长叹,挫败道:“算了,我出去坐坐。”
她拖沓着步子原路回去,路过前边的橱柜,突地折了回来,想看看方燕往里放了什么菜。待走进一看,才发现人用一把金色的小锁,把柜子门都封了。
苏言见状气得踢了脚墙。
这防贼也不带这样的啊!这家人全都是有病吧!
苏言将自己也绕着骂了进去,走去坐在外面的门槛上。
远处路灯已经亮起,她颓然扯过一根野草,埋头撕着它的草叶。
前方一片就是开垦出来的田地,虽然是过了盛夏,也还有无数细小的飞虫在空中盘旋。
林俊依旧骑着他那辆脚踏车,从远处悠悠地过来。
靠近的时候,按了下车头的把手,清脆的声音玲玲响起。
“喂!”苏言叫住他。
林俊停下来,好笑道:“喂,做这儿干嘛呢?”
苏言指责道:“你怎么老在这边晃来晃去的?这位朋友你是成年人了,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随便混日子,请忠心于你的事业!你这样老婆孩子都会被别人抢走的!”
林俊失笑道:“你哥哥不一直在认真做事吗?别跑远啊,到时候让你妹妹担心。”
“你要是不每天几百次地在我们家门口走来走去,我也认不得你啊。你知道什么叫正经做事吗?”苏言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正经严肃道:“要有票票的那种!”
林俊:“我哪儿千八百次我……我就刚好路过都给你碰上了而已!早上进城买东西,中午来给你吃送的……我说妹,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呢?中午吃了我的东西,今天晚上就忘了?”
苏言顿时消沉下去:“你中午没送对,我现在才饿呢。”
苏盼楠擦着手从厨房:“你回来啦?”
“嗯!”林俊见到人立马笑了出来,腼腆又温柔:“你姐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
苏盼楠一步走出来,压着声音兴奋道:“她好啦!”
“她好啦?”林俊睁了下眼,半是怀疑半是震惊道:“你老说她好了,我怎么觉得这次又是你的错觉?”
苏盼楠重重点头:“这次真好了!你没听她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吗?妈说明天带她去还愿。”
林俊无奈道:“信科学吧。”
苏盼楠无所谓道:“科学还有解释不了的事情呢。反正我姐好了,我管它是科学还是菩萨?”
林俊说:“随你信什么,但千万别给她喝什么奇怪的东西。看着你家老太太一点,那个人疯起来简直……不由分说。”
苏言看向林俊,点头。
在这个堪称变态的家庭环境里,林俊的品格简直被衬托得闪闪发光。
都是适龄男女,难怪会互相沉沦。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林俊一脚踩着踏板,莫名觉得危险:“别看哥啊,哥心里有人。”
苏言:“我呸!你不要脸!”
林俊又问:“你俩都没吃饭?”
苏盼楠:“你吃了吗?”
“我也还没呢。”林俊说,“那要不,我带你们出去找点吃的?”
苏盼楠犹豫不决:“你晚上还要看书吧?别管我们了。明天早上吃也一样。”
林俊:“又不急在这一时。我一晚上不看书,成绩还能掉几分啊?”他瞥向苏言,明显地诱惑道:“去不妹?”
苏言跃跃欲试:“去?”
苏盼楠:“那就去吧。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林俊过来揉了下苏言头发,说:“行,我回去停下车,你们两个等等我。最好换件脏裤子,我们摸鱼去。”
过了约有十五分钟,苏言跟苏盼楠从楼上悄声下来的时候,林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正低头摆弄着一个手电筒,看那黯淡的光色,显然是快没电了。背上还背了一个黑锅。那样子简直叫人忍俊不禁。
林俊把灯收进兜里,挥手道:“走吧。趁天黑,我们早去早回。”
苏盼楠合上门,三人顺着小路悄悄出去。
等出了这一条道,外面的小径就是一片漆黑。
附近的泥地都是没有铺过水泥的,坑坑洼洼,走着得小心。
林俊在最前面开道,没过一会儿就转过身来,仔细地提醒她们哪里有石头,哪里得注意,还不厌其烦地叫她们慢一点,不用着急。
他对这一片的路应该很熟,一趟走下来,脚步都没有打晃的。跟苏盼楠两人一前一后,仔细照顾苏言别摔了,跟看孩子一样。
苏言问:“林、我说林大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他还是学生呢。”苏盼楠说,“大哥是县里最好高中的第一名。明年能上大学了。”
“那你怎么——”苏言乌漆抹黑中绊了一脚,两双手同时伸过来将她架住。
苏言站稳,才接着说:“那你怎么没去上课啊?现在还在上课吧?”
林俊说:“我妈病了,我请假回来照顾一下。顺便帮人带东西赚点钱。”
苏言:“带什么?”
“什么都有呗。”林俊说,“这村里又没家店,前面才有镇有店铺,我顺点东西回来倒卖。顺便还能去镇上看看什么赚钱。”
苏言“哦”了一声。
倒买倒卖吧。可乡下的话,能赚得了多少钱?多数人宁愿走个一两个小时,也不会让别人多赚一两毛。何况他的车就一个兜,几次路过自己家门,都是空的,这来回跑一趟,能带多少东西?
苏言想着眉毛耸了下。
他肯定还有别的方法。再要么,他可能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穷。
听说林俊后来是坐牢了的,不会是走投无路,铤而走险,然而才犯事的吧?
苏言想到这里心都慌了,想上前给给林俊背诵一遍思政课的目录。同时开始拼命回忆,这个年代有什么赚钱的好方法。
可脑海中转来转去,只有炒房和炒股两个选项,显然都不合适。
不学无术,她真是太不学无术了。
这时林俊停下脚步,小声道:“到了。你俩站着别动。”
苏言看不清楚,隐约间觉得有粼粼波光,问道:“水田啊?”
“对。”林俊开始挽裤腿,然后顺着:“摸点田螺。看看泥里还有什么。这种水田里多得是吃的。”
苏言:“我以为是去前面的溪里呢。”
前面有一片河滩,不涨水的时候水位较浅,只到小腿肚过。但里面的鱼倒是不少。
林俊:“大晚上的带你去江边?你妹妹能打死我。”
那边一涨水,水流就会变快,而且有些地方突兀地冒出个坑,水忽然就深了。不少孩子就是在那里被淹死的。
他们苏家有个孩子就是。
林俊最后徒手抓了条红田鱼,抓到后丢进旁边的黑锅里端起就跑,生怕被人逮着。
三人刺激又乐呵地跑出了几百米路,黑暗里你搀着我我搀着你,最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停下来。
林俊让她倆呆着,自己去河边打水,把锅里的泥水都冲干净。苏盼楠则悄悄去附近住民家里,拿了几根扎在外头的木柴,以及起火用的木屑过来。
等林俊健步如飞地回归,这边火已经烧好了,直接一锅炖。
但是三个人吃,还全都饿着肚子,不敢太放肆。最后苏言是喝汤喝饱的。
其实只有她一个人在吃,另外两个全程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在沙地上讨论物理题目。
苏言看着那画面简直惭愧。
没见过这么辛勤的学霸啊。
林俊教完,用手地上抹平,把痕迹消去,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的,考点就这么多,变不到哪里去。你这么聪明,不用怕。”
“明年二月份,我们学校招生考试,你一定要过来。”林俊笑说,“我就在大学等你了。”
苏盼楠:“你好好考试就行了,别跟以前一样又耽误了。”
苏言问:“耽误什么?怎么耽误的?”
苏盼楠点着她的额头:“吃你的吧。”
林俊在一旁用手遮掩着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三人不再闲聊,快速将东西吃饭,把火灭了,然后起身回去。
·
三人从田边回来的时候,路灯已经关了。旁边的地里还响着蛐蛐的声儿。
林俊将她们送到门口,催促道:“快回去睡觉了。”
苏言没进去,侧耳听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听见了一点挺销魂的声音。”
苏盼楠没听明白:“什么啊?”
黑夜中看不清林俊的表情,只听他略带尴尬地说了声:“这种时候耳朵倒是很灵。什么都是你能听的吗?赶紧进去!”
身为在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孩子,经过手机跟网络轰炸的人群,那可懂着呢。
苏言矮身一钻,快速跑进去。
林俊不好进她们家,忙道:“快去拦着她!小心点别出声,别被发现了!”
苏盼楠见他说得认真,急匆匆追上去。
苏言循着声去了后院,里面没人。此时声音也小了下去,只剩下一些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哼。
苏言走近的时候,隔墙还传来一声嗔骂。大抵能算得上是调情的话。
她第一次碰到这么私密的场景,站在那儿就愣住了。一步也不敢前进,脑海中又翻江倒海地告诉自己这算不上什么。
苏盼楠紧跟着赶到,也听出来是什么事情,顿时一脸骚红,拉了拉苏言的衣服,示意她赶紧回去。
苏言回头做了个口型。
“是大伯母。”
苏盼楠急了,更加用力地要拽她回去。
苏言这次没有反抗,跟着她小心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都沉默地铺好被子,洗脸刷牙,然后躺到床上。
苏言叫了一声。
“那声音,好像不是大伯父啊?”
苏盼楠没理。
苏言又说:“难怪大伯母老想往我们家跑。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这样想想大伯父也挺厉害的。毕竟是他亲自把家人送过来的嘛。”
苏盼楠转过身来,郑重其事道:“不许胡说知道吗?这事儿你跟谁都不能说!”
苏言:“那你说那个男人是谁啊?”
苏盼楠:“姐!”
苏言无奈道:“好吧。”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苏言又悠悠说:“可你不知道绿是一抹多么鲜艳的颜色,它无论是在白天,还是晚上,都是最醒目的一抹光。”
“姐!”苏盼楠叹道,“真的不能说。你要是说了,就得罪死大伯母了。她那样的人,能给你好过吗?她娘家一帮兄弟姐妹都不讲理的,而且还嘴碎。到时候矢口否认,跑过来堵着你,你是骂得过他们呢,还是打得过他们?”
苏言想想也是。自己是穿越的,倒没什么。她大姨妈以后可活得好好的,她应该能穿回去……吧?
但每次她为苏盼楠出头,最后却还是苏盼楠背锅。说明她人单力薄,没有用啊。
苏言想搞事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点头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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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苏言跟苏盼楠被方燕叫起来。
天色还蒙蒙亮,就要她们带着东西去上山拜祭祖先。
还好山头离家不远,就是比较高。爬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方燕对着墓碑磕头感谢,烧了些纸钱跟元宝,就带着人下来了。
然后又准备了香烛跟红包,去另外一面的佛殿里烧香敬香火。
家里应该还是穷的,苏言一时都不确定,是方燕太爱自己,还是太爱菩萨。
等一通折腾回来,已经快到中午的饭点,苏言才被赦令可以吃饭。
因为方燕不在家,中午是王玉兰煮的面。
她把橱柜里的一道肉都切了下去,自己一家人挑了个干干净净,又打了一碗带肉的留起来,专门给方燕。剩下的一锅清水白面,显然都煮糊了,留给苏言二人。
正饿得慌,两人都顾不上讲究。吃碗面蹭着面汤又吃了个干馒头。
正在扫尾的时候,王玉兰走过来说:“盼盼啊,帮我把那衣服洗一下,我这腰有点不舒服,今天是动不了了。”
苏言现在看她就觉得有点恶心,听完她说的话,讽刺地笑了声:“呵。”
苏盼楠连忙拽她,怕她口不择言。
王玉兰接着说:“哦,就是昨天你姐给我泼的那身,全身都给弄脏了!”
苏盼楠:“我知道了。”
苏言眼睛转了转,忽然笑说:“我泼的啊?那要不我帮你洗吧。”
王玉兰撇嘴:“我不要,你洗不干净。”
“你还挑呢?”苏言把筷子一丢,冷声道:“要么你自己洗,要么我来洗,你选一个。真当我俩是你保姆啊?”
王玉兰狐疑看着她,末了才道:“你喜欢洗你就洗吧。可不是我逼你啊。要是洗不干净,还是要盼盼帮忙洗一遍。”
苏盼楠:“也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长叹一口气,我们这边其实不分那么清楚,妈妈辈往上的一律叫阿婆阿公,同辈直接喊名字带个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