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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是对他有感情的,讲他心直口快人不坏,就是太好赌了,而且总是输!
记得前两年,一次他回家看儿子,家里大门开着,岳父母,她妹妹等人在的,家里来客人了,很热闹。可惜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是客人,不,是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他站在鞋池那里,感觉空气冰凉(现在感觉自己的微信昵称改为“小凉”更适合些),家里很热闹,但谁也不理他。
他不是脸皮很厚,就是心理素质好,他脸上还带着笑,看地上玩耍的小舅子的小儿子,因为此时唯有看小孩才能笑,或者说有笑的理由。
尽管他在笑,但心冰凉得要成一坨冰块,我尴尬地站着。
岳母见他,立马笑着热情地招呼,叫他进厨房吃饭(似是有水饺吃),大伙刚吃完,都在外面呢,碗筷还未收拾,他便独自坐在长凳上吃。
他吃得不香,尽管能确定饭菜丰盛又可口,且他是真饿的。
如果岳母问他“吃过饭没”这类,他肯定讲“吃过了”,怎么也不愿上桌去的。但岳母径直叫他进厨房吃,不由分说地叫,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他“狼吞虎咽”也许夸张点,但吃得快是肯定的,只是有些“味同嚼蜡”。
“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重新合好起来”,岳母忽地进来了,她边说边用双手拍了下他的肩背部,像是嘱托,手掌滑落了,似从背部“写”一个“1”字,她讲完这句,外出了。
他闻言伤感得快掉泪,他埋着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他默默地吃着。
他和岳母大吵过架,但自从那一次岳父生病后,她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有一天夜里,老婆哭着说爹病了,听算命的讲大限快到了……我反驳了,讲算命的话不能当真,人家善用“万能胶”似的话骗人的。他强烈建议让岳父去医院看病,“我们出,没有钱我们去借。钱没了,可以赚,人没了呢?钱如水,本就是为人服务的”。
岳母在他的建议下,讲家里还有一千多块钱,先不用借。
岳父去住院了,他的“可怕的”那种“拉白屎”的病,竟只是“消化不良”!
他们很高兴,他们松了一口气。
这以后,岳父对他热情多了。他每次陪老婆回娘家,总是得到两位老人的热情款待!
“唉,如果我未赌,寻常人有的车子房子,我们能少了?我们这个家,会比别人穷?会没有别人幸福?”他想:“唉,怪谁呢?也许,该怪我爹死得早。”
他十岁时,爹走了。
他爹是城里一中毕业的,由于处在特殊年代,他成绩很好却上不了大学。由于学习时坐姿不正确又不大重视体育锻炼,以致走路时,脑袋稍有些歪斜。当时他当大队(村)会计,平时人脾气极好,人缘也好,只是干体力活不大行,身子偏瘦弱些。他爹很善良的,可能就坏在从小不锻炼的份上了。
大约六七岁时,他许是因为淘气,妈叫爹打他,爹便抓根竹篾“狠狠地”落在他背上,却是一点不疼。妈看笑了,爹也就笑了。
当会计后,有村民(外地人)来家里结帐,爹正吃着饭呢,见在很多人眼里“低村民一等”的外地人来了,当即放下手中的半碗饭,为外地人工作起来。
还记得有一次,他和二哥在村头玩,路边有莲田,也许是他开口了,二哥便去摘了一朵莲蓬下来给他,他正要摘第二朵时,那主人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用一条胳膊将二哥拦腰圈起,就那样横挎着,走了二三百米到他家里“告状”。
爹为此还打了二哥一顿——那小伙子走后,爹还铁青着脸生气,没有安慰他们一句。
其实,那小伙子不该样“挎”着二哥一路走的,孩子不吓么?要告状,大可拿“赃物”便行。
听妈说爹被蛮横的村民骂半天,什么脏话都骂,他都只是听,还对妈说“骂又不会疼”,唉,爹是太文弱了。
文弱的人与孔武有力的蛮横人一块,鲜有不吃亏的。
爹死了,“长兄为父”,可惜大哥不成器,在学校就好赌……一来二去,他也染上赌了。
脾气拗的人染赌,更容易一条路走到黑。他就是脾气拗的人!
现在岳父病了,他提议必定要送去医院看了再说。
第二天夫妻去看望,岳父始终没有说话,当年岳父见他好赌,反对这门亲事,讲怕自己“死不瞑目”,没想到还真应验了,往后十八年,他总是在“赌”与“不赌”之间循环不已,终于越陷越深,濒临死亡之时才恍然醒悟,痛下决心戒赌,至今两年了。
可惜,他戒赌还是来得太迟了,妻子对他绝望了,由别的男人“接手照顾”了。
终于有一天,她彻底“不理他”了,而且将他微信删除了,还说:“以前的伊美梅死了”。
“死了”这话是去年说的,显然是下定决心,与“野男人”好上了!
他又为什么觉得她亲切呢?
因为她有张“慈眉善目”的脸吧,相由心生,她心地多么善良,她为人处事也令人敬佩。
讲来她成他新娘后不久,还有人追的。
有个男人在他们婚后不久打她的骚扰电话,她无言地将手机递给他,阴着脸,很生气的样子,没有解释一句。他一看是叫他接电话,便知如何做了,便“大吼大骂”,声音充满愤怒,自己听了都怕。对方沉默了,应该是“吓跑”了。她后说“他是电站的”。
这一回,在2020年3月8日这天夜里,她气昏了,“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靠墙的她如纸糊的一样缓缓地轻飘飘地滑倒在地,他还骂着,骂得难听,心想她是装的?为什么不是忽地摔倒?
她后来对他二哥说当时听他讲“死不了的,不会死的”。
他见她“一意孤行”地“维护”那“死蟑螂”,死也不愿“回心转意”,也真的很伤心。
见儿子去抱“轻飘飘”的妈,费好大劲都不行,他先说让她躺一阵,但儿子说地上冷。
换了他,穿着棉衣在瓷砖地板上躺几个小时不会有事,但她真的可能不行,哪怕只是五分钟。
他说“被子拉地上去”,想她躺垫被上应该容易了。
儿子没有听,依然要抱妈,他用尽全力,只是从背后搂着她身子,让她半坐起,她似肉泥一般没有反应。
儿子又放下了她,她平躺着。
他终于忍不住说“让我来”。
记得那年那月那日她剖腹产,从手术室推出来时,脸上罩着氧气罩,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他就想这个女人,为他如此付出,他将来要好好待她。
后来要将她从滚动的担架似的小床移到病床时,他竟然是抱不动她,还要别人合力——换了现在,他一定行!
他想现在抱一下她吧!了那桩埋了20年的心愿。
他右手放她腿下,刚用劲,她臀稍离地时,昏迷中的她忽然惊醒了,抬脚就是踢,他忙将她放下。
他见她踢他的那只鞋上的毛线鞋掉了下来,露出了那只赤脚,那只没有血色的皮肤干皱的脚一点都不美,但是,他的心却很疼!他很想握着它,对她说它虽不够美,但却是他最心疼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