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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范楚楚找黄国强了,黄国强对她说:“我们好聚好散吧,毕竟我是爱陆书香的,她妈和我妈是同事,俩人一直是闺蜜,我妈反对我离婚……”
他话音未落,范楚楚就扑上去抓他的脸,他猝不及防,被抓挠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想推搡她,见她身后多了两条大汉,他认出了,他俩是她的亲戚,在公司也可说是她的左膀右臂,他俩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替她出手,而他只怕活该被暴揍一顿!
他只得选躲闪了,边躲闪边想控制住她的胳膊,哪里料到她平时练瑜伽,力气小他不多,竟是控制不了!
她发怒了,真似只母老虎啊,他后悔自己去惹她了。
“你现在跟我说分手,早你干什么了?而且你还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能这样待我吗?!……”范楚楚边抓挠他的脸边叫骂,不依不饶,他的脸上出现的血点越来越多。
旁观者也越来越多。
劝架的只是边上嚷嚷“别打了”,没有谁愿意用身子去横挡在他俩之间的——万一自己脸上被抓一道口子,找谁诉苦去?能算正义勇为吗?
更多看客是暗暗在心里直呼“过瘾”的,觉得“花花公子”活该遭报应。
陆书香闻讯赶来了,见丈夫的脸被抓得那样,心疼他又觉得他该的,她听范楚楚说“怀孕”了,震惊了,觉得自己更不能上去与她“撕打”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争吵都不暴粗口的。
终于,黄国强和范楚楚的顶头上司来了,他阴着脸,咳嗽一声,范楚楚便停了手,哭了。
“你俩今天都请假一天,该看病的看病该休息的休息……”大领导秃顶,中等身材,很壮实,不怒而威。
黄囯强去医院了,范楚楚回家了。他俩都请病假的。
陆书香见丈夫脸上布满了指甲痕,心里不好受,想“打人不打脸”,范楚楚怎么能这样狠?她还是为他涂医院开来的药的。
陆书香依然去上班,工作她是很认真的,同事们想看她笑话,可大伙见她就如没事人一样。
第三天晚上,丈夫对她说:“我们离婚吧,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我父母都认为应该对她负责……如果我们不离婚,我在公司的地位会一落千丈,甚至可能我会被辞退,她父亲是我父亲的上司,可以说对我父亲有知遇之恩……不离婚,我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等我,我真怕会失业……”
陆书香沉默了,这一两个月她打算要孩子了,没有让他避孕的。前天,她用试纸验了一下,她真的怀孕了!她随即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说她怀上三十多天了。
“我对他说我也怀孕了,有意义吗?他及他父亲等人是一定选择范楚楚的,我说了,只会让人觉得我是条更悲剧的可怜虫!”她选择默默流泪。
“我们离婚吧,越快越好,你觉得明天行吗?”他问。
“……”她心碎了,咬了咬牙说:“好!”
第二天,他们离婚了。
“楚楚,我已经和陆书香离婚了,离婚证我这就发给你,我往后会一心一意待你的!”他才出民政局的大门,便立即给范楚楚打电话。
陆书香是一万个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无情无义到如此地步!
她见他打电话并不避她,真的很想上去似范楚楚那样去狠抓他的脸——现在他脸上差不多恢复如初了,他皮肤的自我修复能力真强!
班还是要上的,毕竟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她去公司了,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候,一个同事对她传话了,讲领导找她。
她的上级领导是气质不错的中年女子,平时直夸她能干的。
她进了领导办公室,领导给她倒茶,对她的工作及为人一阵夸后,婉转地表示她这领导也难当的,这不上边的意意是让她在三日内写一份辞职报告,手头上的事今日移交给副手便行。
“我被开除了!我什么错也没有,却要被开除了!”她心在哭诉,但她没有掉泪,只是觉得自己的脸色阴沉得怕是要挤出墨汁来。
她木木地走出办公室,领导同情地目送着她,然后摇了摇头,想自己是爱莫能助啊!
她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将手头上的工作都转给副手了,这期间二三个小时,没有人问她一句话,她觉得平日对她笑脸相迎的可爱可亲的同事们忽然当她“不存在”了,连句问候都没有!
开饭时间到了,同事们“静悄悄”地从她身边经过,往常这个时候,男女同事十几人簇拥着她,众星捧月似的,可现在……
偌大的办公室一下仅剩她一个人,现在还是夏季,可是办公室真的很冷!
她的办公桌上的一张纸被电风扇吹动了,飘扬起来了,她望着飞扬的纸片,忽然觉得自己就似那张纸,自己也应该“飞扬”。
她乘电梯,上了17层的顶楼,她站在边缘,拿起手机给妈妈发微信:“妈妈,你和爸爸及姐姐等所有关心爱护我的人说一声我对不起他们,我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我辜负了亲人们对我的厚爱,可是,我真的太痛苦了,我无过错,却要我三天内写辞职报告,我是家也散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现在我准备带着他离开,带他去没有烦恼没有喧哗的另一个世界……爸爸妈妈,如果有来生,希望我还能当你们的女儿,希望我来生能够报答你们!”
她又给黄国强发微信:“我肚子里也怀了你的孩子,可你觉察到了吗?那原是你的合法孩子呀!现在我要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了,如你所愿了,你应该满意了吧?”
她发完,嘘出了一口气,望着地面如蚁如甲虫的人流车流,木然地想:“忙碌是属于你们的,现在我选择无声的世界,这个世界好与不好,都将与我无关……”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泪水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楼下有人注意到她了,有人打电话报警了,很快,警察出现了,消防队员们也赶来了,紧张地在楼下忙着铺救生气垫……
她的耳边响起两种声音:“跳吧!快点跳吧,你都这样惨了,勉为其难地活着,有意思吗?你活着回去,只会让人更笑话你,更看不起你!”“不能跳!你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跳下去了,你的‘失败’便成定局,你的一生再无翻盘的可能,你甚至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人家会说你性格孤僻,性情极端,又自私又愚蠢又不孝,所以你活该被丈夫抛弃!……”
她犹豫不决,楼下聚的人越来越多……
跳?不跳?
楼下的人的心态也分两种:一种人希望她跳的,跳下来才有“高潮”;一种人希望她选择坚强地活下来,她这样花样年纪的女孩若都要自杀,那这世上还有多少人配活着呢?
她已是在“悬崖边”了,情况相当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