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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封、魏臣与赵成谈到很晚,对如今的龙川城的形势也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靖候吕博南共集结了四万余东境军西进进攻王城,不过经过霍山伏击和数日攻城苦战之后,如今尚且能战的只剩下两万余人了。
赵成统率的兵马原本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三万人,经过多日苦战如今龙川城内能战的士卒也只剩下不到两万人。
好在龙川城守军的粮草尚足,且是据城坚守,伤亡比靖候东境军要少,但是因为是临时收编佗城军与部分禁卫再加上一些地方军整合而成,战力明显不如东境军。
东境军因为是长途奔袭,吕博南报仇心切,准备没有赵成充足,尤其是粮草缺乏,如今东境军在龙川城东四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随时都在寻找战机攻取龙川城。
赵成对东境军并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据城坚守,在没有强援的情况下,他是不敢再率军轻出城门与东境军决战的,只能寄希望于打持久战拖垮东境军。
不过吕博南的粮草问题也并非无解,如今龙川以东地区皆在其控制之中,倘若陷入久战的话,他完全可以派兵从龙川以东的南海郡各县征调粮草,补给军需。
据城坚守是赵成的无赖之举,其实他也想率军出城与吕博南痛痛快快地决一死战,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一来龙川城守军战力不如东境军,二来主将赵成身负重伤,三来他吕博南完全不理会番禺城中的家眷,一心只想着报仇,孤注一掷,把东境军调教得个个跟亡命之徒似的。
但是凌封却觉得如今与吕博南决战的战机已经到来,他对犹豫中的赵成道:
“之前你下令死守龙川是对的,但是汉军的增援明日就到,我们完全可以提前做好部署,利用吕博南报仇心切的心理诱使其再度攻城,到时候咱们故伎重施,龙川城守军与汉军再进行一次前后夹击,他吕博南即便有三头六臂,这龙川城也必定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魏臣和孙司马、张军侯以及多数主将也都支持凌封的看法,纷纷建议赵成与东境军进行决战,魏臣甚至还自动请缨去联络韩千秋和樛乐,以做协调应对。
赵成却好似仍然有些顾虑,“故伎重施对东境军采取夹攻战术固然可行,可是吕博南虽然杀红了眼,但是用兵却并不莽撞,恐怕未必会如我们所愿,若没有合适的战机,他是不会轻率攻城的。”
凌封皱眉,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既然他不会轻易来攻城,那咱们就想办法逼他来……”
……
深夜,东境军的军营内处处都是火光,尽管浓雾弥漫,但是在这么多火光的照射下,营地内也并不漆黑,至少有人突然闯入就会被立刻发现。
军营守卫森严,军营内外巡逻的士卒从未间断过,一般的人若是想要潜入军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三个士卒从其中一个营帐走了出来,一同朝军营内较远的一处僻静处走去。
那僻静的地方正是军营的茅房,士卒们都要统一到此处来方便,然而吕博南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规定夜间上茅房必须要有三个人以上才能成行。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上茅房,要么就只能凑足至少三个也想上茅房的人一起才能去,要么就是你说服两个不想上茅房的人陪你一起去,要是没人愿意陪你,就只能憋着。
谁要是敢擅自一个人出行,一旦被抓到就要被军法处置,这种做法就有效的防止了士兵落单或是遭到什么意外,以至于他所在的队伍不能及时地发现。
三名士卒来到茅房,其中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进到茅房中开始方便起来,而其中一人则是在茅房外等着,很明显他是被另外两人拉着作陪的。
等了好一会,茅房内另外两名士卒还未完事,茅房外那名士卒就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俩办完事情没有?”
“快了快了,你催什么?上次我俩陪你来还不是等了你半天,也没见谁催你不是。”茅房内一人不乐意道。
“我出恭的时间再长也没法跟你俩比吧,每次陪你们来都要闻半天的大粪……”
“行了行了,马上就好了,每次你都跟催命似的,害得我都是草草了事。”那士卒又抱怨了一番。
可是外面的士卒却突然没回音了,两人也没当回事,其中一士卒还跟旁边蹲着的士卒笑道:“肯定又是嫌弃咱们,捂着口鼻不作声了。”
“嗨,别理他,不出声更好呢,咱俩正好蹲舒服喽再回去。”另一名士卒道。
另一名士卒笑了笑,也没在理会那等候在外面的士卒。
又过了一会,茅房内两名士卒发现外面那名士卒还是没声音,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中一人便挑衅问道:“阮小六,你被大粪熏死啦?没死吱一声。”
外面还是没有应答,另一名士卒也觉得有些奇怪,也叫道:“阮小六?怎么不吭声了,真被熏死了你?”
外面还是没有应答,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在呼呼作响,两人这下子觉得蹊跷了,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什么情况?不会真死了吧,咱们还是赶紧出去瞧瞧吧?”其中一名士卒有些担心地说道。
二人麻利地用随身带来的鹅卵石刮拭几下,提起裤子便一同走出了茅房。
这个时代是没有手纸的,别说手纸了,连条件好的地方都只能用竹片或木片做的“厕筹”而已,而这些士卒征战在外,哪用得上“厕筹”这样的高级货,一般都是拿石头或木棒随意刮几下就完事了。
二人走出茅房,见外面空无一人,刚才陪他们一起来蹲茅房的那名士卒也不知所踪。
“奇了怪了,这个阮小六不会是嫌熏先回去了吧?”一名士卒道。
“不会吧,他一个人回去被监军的人看见,不被军法处置才怪呢。”另一名士卒说道。
“我在这呢?”突然这二人背后有人说话了。
两名士卒同时转过身去,见到的却不是阮小六,而是正对着二人笑呵呵的凌封。
“你……”
二人还未反应,就被凌封一掌给击毙了。
“你俩估计是严重便秘吧,害本公子等了这么半天,熏死我了。”
凌封自然自语地道,又用手在自己口鼻前扇了扇。
他取下一名士卒身上的腰牌,上面用篆体字写着:阮小六,上造,步兵七营,身长六尺九寸。
哇靠,这腰牌上边不但有姓名、士兵等级和所属阵营,竟然连身高都刻的有?还挺详细的。
六尺九寸以汉代的度量衡来计算,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一米五九不到,还真是矮啊。
凌封换上这名叫阮小六的士卒的铠甲,突然发现太不对劲了,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穿上这身铠甲,竟然有一大截腿和手臂都露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