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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龚夫人带着诸人冷着脸匆匆走来,凌霄从从容容的上前两步,福身拜下去:“奴婢给太太请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龚夫人有些意外,不过此时她心里的强烈斗争意识暂时麻痹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争风吃醋。
“奴婢奉侯爷之命在这里等候夫人多时了。侯爷说了,太太来了立刻请进去。”凌霄恬淡的笑着又一福身,“太太,请。各位爷,里面请。”
龚夫人被凌霄那张干净的脸上淡然的笑容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这一进去,她多少都有点被‘请君入瓮’的感觉。
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这一步,龚夫人就算是再怀疑,她也不能再退回去了。于是她心一横,回头对叶敬浚说道:“咱们就进去吧。这事儿非得侯爷不能做主。今儿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给撕扯清楚,就看侯爷的态度了。”说着,便率先转身,昂着头进了卧虎斋。
进了卧虎斋之后,龚夫人左右查看,发现这里和平日也没什么两样,心里的那份不安便渐渐的散了。
不过进了卧虎斋的屋门,抬头看见叶敬淳和叶敬源兄弟两个分坐在上手的两把太师椅上时,龚夫人刚刚那种不安的感觉顿时又回来了。
龚夫人一进来,叶敬源还是极有礼貌的站了起来,等她和众人给叶敬淳见礼后,方微微一弓一身子,淡淡的笑道:“兄弟给大嫂请安了。”
“二弟这么早就过来了?”龚夫人冷着脸不看叶敬源,心里暗暗地思量着他们兄弟二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账目的事情,是不是早就商议好了对策在等着自己呢?
叶敬源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账房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小事儿。我昨晚就听说查出了问题,所以一大早过来跟大哥请罪来了。”
龚夫人在落座的同时又探究的看了叶敬源一眼,心里再三琢磨这老狐狸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今儿这态度这么和软?真的是因为自己揪住了他的错处的缘故?这可不像他叶敬淳一贯的性格呀!
叶敬淳却已经开了口:“你们这些人一起过来找我,看来是有话说了?”
龚夫人忙道:“是的。账房先生一夜未睡,查出账目里面有许多不妥的地方。妾身也不怎么动懂那账册的事情。还是叫三爷来跟侯爷说说吧。”
叶敬浚一听龚夫人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于是忙起身上前,双手一拱刚要说话,叶敬淳便摆了摆手,说道:“刚刚老二已经跟我说过了一些账目上的事情。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认真。”
龚夫人立刻不乐意了:“侯爷,话不能这么说。这银钱上的事情,向来讲究的是泾渭分明。怎么能不认真呢?难不成王爷赞成有些人浑水摸鱼?”
叶敬淳微微皱起了眉头,极为不高兴的看了龚夫人一眼,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龚夫人正义凛然的看了看下手的叶敬浚等人,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叶敬淳微微一福,说道:“在家事上,侯爷是妾身的天,妾身自然以侯爷的意思为准。但这账册里的事情,不仅仅是咱们侯府里的家事,而是我们叶家整个家族的事情。侯爷和妾身都有朝廷的俸禄,平日里也不把那些银钱之事放在心上。但族中众人却并非如此。他们没有什么收入,平日里生活所依不过是些许田地的租子和每年生意上的分红。现在账册查处了问题,若侯爷不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恐怕我叶氏族中的人难以平复心头的不满。”说完,龚夫人又抬头看了一眼叶敬源,问道:“二老爷,你说呢?”
叶敬源只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不说话。
龚夫人只当他无话可说,于是嘴角的微笑越发的得意。她回脸时有给了叶敬浚一个眼色。叶敬浚便上前说道:“侯爷,这事儿还得请你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这些老老小小的能不能吃饱穿暖安稳度日,可都靠着那点分红了!这几年家里来花销日益增大,分得银子却不见多。我们如今已经是很拮据了。侯爷总不能看着族中的子侄们去沿街乞讨吧?”
叶敬淳很是不痛快的出了口气,皱眉问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叶敬浚便哀嚎一声,跪倒在地:“侯爷,兄弟们的日子艰难不艰难,这会儿也难对您启齿。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公正啊!二老爷掌管的是合族的生意,账目上很多货物和银钱都去向不明,只含含糊糊的注解一笔,说是什么‘外用’。还有一些银钱虽然注明了去向,但那都是明摆着打水漂的。账房们昨晚只匆匆忙忙的查了一遍,就发现了那么多的纰漏。侯爷明鉴,二老爷不能拿着大家的钱去做他一个人的人情啊!就算我们这些人没有本事,可当初祖上留下来的股儿却是清清楚楚写在契约上的呀!这些股儿是我们的命根子,二老爷赔得起,我们赔不起,赔不起啊!”
叶敬浚一跪下来,屋子里除了叶敬源和龚夫人之外,剩下的便都跟着一起跪下了。
叶敬淳看着面前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叶敬浚闻言,忙又磕了个头,催促道:“那就请侯爷为我们做主吧!”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你们说账目查处了问题,可敬源刚才已经跟我解释过关于账目的事情。我觉得他没什么错的。你们又不服,可要我怎么做主呢?”
叶敬浚一怔,跪在地上抬着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龚夫人的身上。
龚夫人被叶敬浚看得有些不高兴,心想这种时候你看我做什么啊?就好像是我挑唆着你来闹似的。难道得了好处没你的份儿吗?
叶敬浚被龚夫人冷冷的眼光瞥回来,心里一紧张,张口说道:“我们想要叶敬源把那些不明去向的银子拿出来,作为年终的红利按照大家各得的股儿分下来。”
叶敬源不乐意了:“那些钱又没进了我的口袋,凭什么是我拿出来给你们分?原本就说好了家里的生意我做主的。平日里打点各处衙门的银子本就说不清楚。你们这样胡搅蛮缠,分明是没事找事!”
叶敬浚是不怕叶敬源的,他一听叶敬源发火了,便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叶敬源说道:“你没做亏心事儿,你着什么急啊?你能当着大家的面把那些账目上的事情都解释清楚,我们就还相信你。你若是解释不清楚,别怪我们不客气!”
叶敬源不耐烦的说道:“我解释不清楚!我跟你们这些人也没必要解释。你倒是拿出个不客气的办法来给我听听!”
叶敬浚越发生气,一时间紫涨了脸,指着叶敬源说道:“你不要太嚣张了!我们是没有多少的股儿,可我们大家的股儿加起来也足足占了叶家生意的三成!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退股儿!”说着,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和他站在一起的族人,说道:“大家说是不是?”
那几个族人本来就是龚夫人拉拢过来的人,他们早就商议好了由叶敬浚挑头儿闹。所以这会儿听见他这样说,便齐声附和道:“是,我们退股儿!这事儿不说清楚,以后大家没法相处了!”
“对!~退股!退了钱我们自己做生意去!”
“多置办几亩地吃租子也成,总比拿着我们的钱白填给别人强。”
“就是。退股!”
“退股!不说明白我们就退股!”
叶敬源看在场的人全都喊了一遍退股,便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叶敬淳。
叶敬淳慢慢的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满意的看着大家都委顿下去,一个个儿的没了声响。他才回头对叶敬源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退股,那就给他们退吧。敬源,从他们现在的股儿的基础上每人多加一千两银子。把他们的股儿都买过来吧。”
此言一出,连龚夫人在内都傻了眼。
这一切好像人家早就谋划好了似的,很配合的让你查账,然后让你查出错儿来,看着你闹,看着你一步步的蹦跶进人家的圈套里,然后再狠狠的投下一块石头,把你砸的一点生气也没有了。
“咳咳……”龚夫人最先从震惊中醒过来。到了这一会儿,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怪不得刚刚进门的时候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原来他们哥俩果然是商量好了的一招‘请君入瓮’。
干咳了两声,龚夫人也慢慢的站了起来,轻叹一声说道:“都是一家人,什么事儿不能商量着办,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传出去了,不怕叫人家笑话?”
叶敬浚经过龚夫人这一提醒,也一下子醒悟过来。
退股儿怎么能成呢?退了股儿他们还算是叶家的人吗?就算他们还姓叶,可他们的死活已经和镇南侯府没了关系,以后的日子能怎么过呢?
再说了,那些股份就算能退回来一笔银,他们还能真的拿到那些银子出去自己做生意啊?现在这世道,做什么事情不都得有官府的支持啊?离了镇南侯府的庇佑,他们这些人算个屁啊。
可是,退股的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他叶敬浚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总不能刚说过的话接着就反悔。那和自己扇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的儿子叶逸安却已经体会了龚夫人的用意,立刻上前来拉着叶敬浚的手叹道:“爹啊,你是被气糊涂了吗?咱们有事儿说事儿,怎么能退股呢?老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叶家人不管怎么样都要抱成团儿的。什么退股不退股的,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年二伯父忙里忙外的也不容易,我们总不能凭着几笔帐不清楚就跟他翻脸,把他这么多年的辛苦都抹杀了不是?”
龚夫人听了这番话,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且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叶逸安,心想这个年轻人不错,比他爹懂事儿多了。
孰料叶敬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敬淳却冷声说道:“若想退股的,三日内在原股儿的基数上加一千两银子。三日后,只退基数。要退的尽早退。不退的可别后悔。若是等过了年再退,可只有原股儿基数的八成了。我累了,你们自己商议着办吧。敬源准备好银子给他们退股。”说完,他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只扶着碧桃的手往里面去了。
“哎——这怎么话儿说的呀?”叶敬浚彻底的傻了,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想寻求大家的支援,无奈此时大家都沉浸在叶敬淳丢下的那句话里还没回味过来,这会儿没有谁打理他这茬。
叶敬源冷冷一笑,说道:“你们好歹也是叶家的子孙。红口白牙的说话,怎么能出尔反尔?刚才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说要退股儿。大哥和我仁至义尽,在你们原有的基数上多加一千两银子。这可是天大的好处,三日后,那一千两银子可就打了水漂了。咱们可说好了,若是不退股儿,大家就给我安生的回去等着分红,以后查账这样的事情,想都别想!”
叶敬浚被这番不软不硬的话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干瞪着眼睛指着叶敬源,手指直打哆嗦。
龚夫人皱眉道:“二弟,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吧。”
叶敬源冷笑:“大嫂嫌过分,那以大嫂的意思呢?要不然我叶敬源退股,你们出银子把我的股儿都买去吧。”
龚夫人登时被噎住。
不是她不想直接拿银子把叶敬源的股儿都买下来,直接把这个难缠的老狐狸驱除出去,自己当家作主掌控叶家的整个产业。而是叶敬源是正经八百的叶家嫡系,是叶敬淳的亲兄弟。他手里有叶家产业三分之一的股儿,龚夫人就算驶出浑身的解数,把她能搬挪的银子都凑起来,也不够叶家产业的十分之一。
她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若有的话,又何必等到今日。
不过,她没有那么多银子,她想,叶敬源也不会有。
心思百转之后,龚夫人一咬牙,说道:“好。既然二弟把话说的这么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退股,就算侯爷不退,叶家的产业总有逸贤的一份儿吧。我们大家的股儿都退出来,再加上逸贤的那份儿。叫账房来算算,我们该得多少银子,二弟即刻就把银子兑现吧。”
龚夫人以为她这样说,叶敬源会很为难。
却不料想叶敬源很是痛快的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他便转身吩咐他的人:“叫账房来,把在坐的各位手中的股都算清楚,该多少银子,立刻对了现银。把此事弄利索了,大家也好过个痛快年。”
龚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叶敬源,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捅破,大家也没必要留什么脸面了。她鄙夷的冷笑着,撇嘴说道:“二老爷,你可慢点儿吃。小心这么多股儿你一下子吃不下去,再撑出个好歹来。”
叶敬源冷笑:“大太太放心。我叶敬源还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我知道你手里攥着一些暗股儿,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这条小阴沟儿还翻不了叶家这艘大船。”
龚夫人气得脸色苍白,一拍桌子说道:“那就走着瞧了!”
“走着瞧。”叶敬源冷冷一笑,瞥了龚夫人一眼,转身离去。
账房们又开始忙起来。族中那些手中只有少许股份的,听说三日内退股多给一千两银子,一个个儿忙不迭的跑来退股。只有少数明白人无动于衷,冷眼看着那些为龚夫人所用的人唧唧歪歪的跟账房扯皮。
龚夫人让叶敬源把叶逸贤该得的那份儿分出来,叶敬源却说要征得叶敬淳的同意。龚夫人只好去问叶敬淳,孰料,叶敬淳只有两个字:“不行。”
龚夫人万分绝望,当时便跟叶敬淳扯出二十年的夫妻情谊来,指责叶敬淳不应该只为了维护兄弟,连自己儿子的利益都不顾了。
叶敬淳根本不理她,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若想让你儿子继承爵位,那就不要染指家中的生意一分一毫。否则,我立刻上书朝廷,让逸风袭了这镇南侯的爵位。”
龚夫人只得闭嘴。带着逸贤乖乖的出卧虎斋回自己的房里去。
宋瑞家的奉龚夫人的命令悄悄地出去找胡青海,胡青海听了宋瑞家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咬牙道:“这分明就是他们设的圈套!太太也太心急了些。不过就是几百匹绸缎而已,如今闹得不可收拾,原来的计划也全都被打乱了。这会儿又来找我商议什么!”
宋瑞家的叹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先生埋怨也没用了。还是快想想如何对付叶敬源那只老狐狸吧。之前先生不是说,对付那老狐狸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这会儿刚开始,先生怎么就先服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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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崩溃。昨天写的几千字今天莫名其妙的丢了。然后又重新写…。
真的要崩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