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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未央讪讪地,之后话便少了。冰尘别过头来,看一眼姬无双。好一个美貌女子!虽同为女子,就是她,也忍不住惊叹。好生华贵高雅,皮肤细腻肤如凝脂,一副可近可亲之态。她沉默寡言,神情温柔,倒叫冰尘不禁生出几分好感来。
冰尘偷偷观望了几眼场面局势。皇后坐在首席,仍与几位太妃在聊天。下面左右两桌,坐的是贵妃,妃。再下面三桌,是贵嫔,修容昭仪等等。抬眼望去,那明修容与华昭仪两个看着冰尘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冰尘见她们在看她,深以为罕,又急忙别开眼。
心下暗自寻思,她们想必是在说她什么话吧?低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并没有一点不妥贴的地方,那她们,又在说什么?
又观望了下,殿子里还搭着个不大的戏台呢。不久,侍女们把一份份菜色端上来,冰尘倒没什么食欲,就是眼前的一份晶莹剔透,切成小方块的甜汤引起了她的注意。命青鸾装了一小碗至面前的瓷碗中,姬无双看了一眼,蹙眉道“冰婕妤还是吃别的罢。”
冰尘讶异地看她,“为何?”
“这甜汤性极凉,对有身孕的人不好的。”姬无双淡淡地道。
尘依言,便收了筷子。
姬无双笑笑不语。
忽闻一声呛呛呛当当当的声音,原来戏开场了。冰尘听着宛如流水般的唱腔,甚是喜欢,众人眼睛盯着戏台,皆沉浸在这乐曲之中。虽沉迷,倒也留了些心眼,毕竟眼下自己有身孕了,又受宠,就是人家不显露出来,她也知道别人的眼里容不下她。
筵席至晚方散,外头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众妃各自回去,冰尘亦回飞柳院来。在车辇上,觉得小腹有些疼痛,不似前几日那般只是涨涨的。怎么回事呢?分明近日已经吃了保胎药了。
她的手轻抚着腹部。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要不要紧,看来明儿还是再找太医来瞧瞧比较好。
不久,青鸾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娘娘,咱们到飞柳院了。”说罢掀开车的帘子,伸手扶冰尘下车。
她在起身的那一刹那,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清晨,魏长歌又一次到将军府。昨晚下工时来过,可惜夜赫仍旧昏迷之中,家人按照云舒的嘱咐仍旧是两个时辰换一个药,只是未见起色,夜夫人整日地坐在那里以泪洗面。
早上到夜赫房中,只有丫环双秀在那里,“你们少爷可有好一点?”
双秀含着泪摇了摇头。
魏长歌看着夜赫,他仍然安稳合目地睡着,灯光昏暗,也看不出来脸色是好是坏,看他这样,心中不由地更加沉重了几分。他再不醒,恐怕真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看了看他的手,被蛇咬的那边手仿佛颜色并不那么乌青和肿涨了。但愿舒儿的诊断正确,青龙草对他会有效果!他正欲离去的时候,忽的看到,扎着他手指的那个纱布,好似动了动。
他的心猛得一提,生怕自己眼花了。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并不动,顿时失望透顶。想是自己太希望他醒来,以至于看错了!轻叹了声,转身就欲离去,忽闻得一声“嗯”的呻吟声。
他与双秀同时朝夜赫投去目光!是他发出的声音!
双秀立刻扑到夜赫的床畔,叫道“少爷,少爷!你醒了?!”
又是一声呻吟声,魏长歌亦激动了,“夜兄!你还好么?”
夜赫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那呻吟,确确实实是从他的喉咙发出来的。双秀已经乐坏了,边跑边叫着去告知夜夫人。
顿时合府上下皆知道了夜赫动了。夜夫人一边流泪一边到夜赫的屋子里来,见他着实地有了声音了,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不多久,夜赫转转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魏长歌也顿时松了口气!哎,只要活着便好了。夜夫人忙忙地叫人去烧高香,魏长歌也要赶着去上工,便不再逗留,心下着实地为他感到高兴,也对云舒多了几分钦佩。
到了御膳房,云舒正在那儿洗菜呢,看到她,心中涌出一股温暖来。云舒抬头看到他正望着自己,脸不禁红了几分。他大步走过来“夜赫醒了。”
“哦!”云舒点了点头,“情况可还好?”
“尚不知道,赶着来御膳房,所以没有逗留太久。”他呼了口气,“当真要谢谢你,舒儿。”
云舒食指压在唇上,摇了摇头。她出宫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那他们就死定了。魏长歌明了地点点头,默默做事,不提。
且说云舒下了工去看冰尘,只见她躺在床上,神情空空,见云舒来了,方精神了些,略坐直了身子。
云舒望着她的脸色,诧异道“主子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冰尘的嘴张了张,看了看屋子里外都静悄悄地,方才压低声音道“我恐怕……”说着,眸中泛出两抹光来。
云舒被她弄得慌了神儿,“主子究竟是怎么了?”
“我怕是小产了。”冰尘的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什么?!”云舒大惊,“请大夫来看过了?”
“没有,”冰尘的泪扑朔扑朔地掉落,“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小产了,淋血不止,而且有血块……”
“天,”云舒惊呼道,“你怎么还不叫太医来瞧瞧。”
“不,”冰尘摇头道,“这事我什么人也没告诉,就告诉了你。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就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云舒蹙着眉,一阵心惊肉跳。冰尘要利用这次机会?利用来做什么?对付谁?“主子,你还是好生保养吧,若是把身子弄坏了,可是得不偿失。”
冰尘伸手抚着腹部,“兴许是这孩子与我无缘罢……太医也说,我身子弱容易滑胎。再加上昨儿去参加了皇后的筵席。”
云舒面色微变,“难道是因为去参加完皇后的筵席之后……”
“早几天已经有了征兆了。”想必那日摔倒就是个诱因罢。冰尘黯然垂目。“想是昨天坐久了,没有休息好。”
“主子也不曾跟我说……”那几天,想必是她们冷战的几天吧!“如果早些发现,命太医来诊断诊断,或是吃些保胎药,说不定就没事了”。她轻轻地叹息,为冰尘,也为那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