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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月上柳梢头大家似乎还未尽心的样子。可能外国人体格力和精力比较旺盛,总之陌晓美是乏了,才跳了一会儿舞腿肚子发软:“哎呀,好累。”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起来了,隐隐感觉紫色晚礼服的收腰处一片汗湿。
“那就别跳了,出去走走。”斐闻说。两人刚从舞池里退出就有一位伴娘上来主动请他斐闻跳舞,外国的女孩大方不扭捏但目的也是*裸的,斐闻婉言拒绝了。
“啊~你可以跟她去跳拉,我不想动也不想走。”陌晓美觉得自己今天的运动量是够了,不仅够了还过了量,这会儿就想坐着不动。
但今天的斐闻似乎特别坚持,陌晓美拗不过匆忙间从最近的桌上抓了一块小蛋糕含在嘴里然后一脸不情愿就被拉出去了。这地方偏僻也没个公交车,这么多客人都是自驾来的,城堡门口的美人鱼喷水池边停了一圈的车,一直延伸到林荫大道处。
斐闻带着陌晓美从前门走出,绕了一圈又绕回到后方的湖边。湖与城堡有点距离偶尔能听见那边传过来的音乐声和笑声。从一楼到城堡尖塔顶每扇窗户都透出灯光,一片灯火辉煌的热闹。不再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古老建筑而是一个家。
刚还喊累的陌晓美看见湖边的大树就想起那天晚上短暂出现的可爱小松鼠,腿也不软了,她一把放开斐闻的手跑到树下面兴致勃勃的仰头寻找:“那天晚上的那只松鼠不知道还在不在啊。小松鼠出来玩,我这里有好吃的。”陌晓美明显是在哄骗那松鼠,唯一的食物早已咽下肚去。
因为婚礼。礼仪公司不仅布置室内,连室外都挂起了一串串白色的小灯泡,从门前连到屋后。如果站在远处遥望城堡这一片就像是平原上的一颗明亮的珍珠。陌晓美借着灯光仰头看了半天,无奈树木的枝叶太茂盛了,看不到。
陌晓美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突然身后一声巨响四周迅速亮起来,不是打开照明设备的那种限制性的亮度。而是像是有人向天空发射了一颗小太阳。她转过身第二炮响起刚好来的及看到升上天小光源。在半空炸开,开出很大一个紫色烟花。
是烟火!盛开在林荫大道的尽头某处,不远。极盛的烟花消尽后点点金色灰烬从天际散落下来的时候近的扑面而来。仿佛银河从天上流泻而下直接掉落在头顶。这个烟火不知道有几发,陌晓美没有数只是仰看的脖子发疼还在连续不断升空。
城堡内,人们陆续走出来。有些人手举着香槟,有些人举着照相机。仰望同一个天空。各种花式各种颜色,有时候连着开出好几朵。有时候按部就班一个一个的绽放。
“哥哥可能把一辈子的浪漫都用在这场婚礼上了。”看到空中用烟火打出的:iloveyou。陌晓美转身和斐闻说。谁知道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腿弯曲一只跪在草地上。
陌晓美愣了愣,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嫁给我!陌晓美。”斐闻直视陌晓美的眼睛,举着早已准备好的戒指。
烟火还在继续燃放,大朵大朵的烟花盛开广阔的平原上。炸走了原本的寂静。在这样的背景下,陌晓美其实听不太清斐闻说的话,不过看口型和这姿势猜也晓得这代表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斐闻。他的眼睛和手上的钻戒比天上的烟花更加璀璨闪亮,晃的陌晓美有点心慌。
斐闻带着戒指从中国飞过来。默默寻找求婚的机会。所有觉得浪漫的场景都想象过,花里胡哨的、网络上百度的。热气球上、飞行器尾气画爱心,用蜡烛在地上摆出一个心或者两个交叠的心。如果能让陌晓美开心一口答应他的求婚,斐闻都义无反顾的去做。
抛开形式其实最重要的内在心意,最平实真诚才最打动人心。斐闻凑巧得知礼仪公司设置了烟火这一环节,他问来具体时间带着陌晓美远离人群,然后非常传统的单膝跪地的方式来求婚。
手中四方钻戒是斐夫人那天交给他的,斐家从民国传下来的钻石。二克拉大白钻在月光照在下,像是湖面上,月亮反射的粼粼倒影中最璀璨的一颗碎片。
陌晓美的脑子就像超速运转的电脑,高温发热下一刻,卡壳了!这个重磅惊喜朝着她直直飞过来狠狠的撞向她,她的心扑腾扑腾乱撞,心动是对大钻石更是对长腿长脚跪在地上男人。
烟火表演终于落下帷幕,这是婚礼的最后一个项目了。住的近的客人们开始道别驱车回程,路途较远的客人直接住在城堡里。大树上的那只小松鼠显然被烟火爆破声吓破了胆,等周围安静下来它才颤抖的从茂密树叶中探出来,神经质一样站在枝头反复观察情况。
最终没找不到罪魁祸首,它怒气冲冲的冲树底下两个人类“吱吱”的斥责。
面对求婚惊喜和心动就像刚才天空的烟花一样,盛开时绚烂的让人头脑发胀,冷却的转瞬即逝。待心跳和脑子都缓过来理智回转,陌晓美发现自己对结婚这个提议十分的犹豫。
“好”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斐闻……”
婚姻,陌晓美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工作是本分、恋爱是调剂但是婚姻?婚姻是一件太正经严肃的事情,要以很严谨的态度去经营。所以陌晓美是在自己心智未完全成熟之前绝对不敢去碰,别说碰了她连想都不敢想过。
但面对斐闻的求婚她犹豫了。那是斐闻啊!一个说话做事特靠谱的令人无后顾之忧的男人,一个她爱的男人。陌晓美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看到了自己的将来,这个男人是她未来的另一半。
所以应该凭本能一口答应下来?可她不想结婚啊!
她和他还这么年轻,陌集团每日有做不完的工作,斐闻的公司也在上升期。这样的两人开始要怎么组成家庭。他们的时间都不是自己的。
入夜之后草上的露珠一点点冒出来,斐闻感觉跪在地上的膝盖和裤腿处逐渐湿润渗入凉意。看着一脸犹豫纠结的陌晓美,斐闻有点后悔,他应该听别人的建议用点手段的,什么花啊、蜡烛和热气球一起上。五花八门的东西一股脑的都用上了,说不定女人脑子一热就痛快答应了。
陌晓美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这个太突然了,我……我们还这么年轻结婚并不急在一时,再从长计议吧,啊。”陌晓美心虚的都不敢直视对方,眼珠子在空中飘忽不定,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从长计议。
“就是不接受咯。”斐闻举着钻戒站起来,一切都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裤子的膝盖上粘着几根草:“年轻?我们也都这个岁数是正当年,别拿年纪说事。我们交往时间我们也有一年半了吧,住在一起什么都知根知底。说实话我们的状态和结婚没什么区别。”
“既然没区别就别接啊,干嘛非要结婚?!”陌晓美的声音很轻,有点像自言自语语气里却带着抱怨。仿佛是斐闻强迫了她一样。
斐闻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看人的时候有点凌厉:“陌晓美,说实话我们相处这么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看着别人结婚你没有那种冲动吗?还是说你只是对我没冲动?”(未完待续)